第25章 廬山真面目
「你，你們，哦……前輩！」
女子起先有些不情願，看到阿土這位元嬰存在時，終於盈盈跪下行禮。
顧櫻桃是婁堪在孤瓷城裡的接頭人，不但是位女子，而且是個儒修。不過，她修為只是鍊氣，她哪裡料得到婁堪能結交到這些前輩：築基、金丹、元嬰，一個比一個高，一個比一個強！
昨天楊寒幾人住進這家店裡，齊妝立刻用秘法與楚無影聯絡，可是符籙化的靈力鳥兒一飛出靜室便自動消散，還原成斑駁靈氣。齊妝不甘心，又試了幾次，無一例外，才知這鬼地方可能有破法的禁制。
無法，只得請教阿土，他果然也有與楚無影的聯絡辦法。法印結了一個又一個，卻無一個靈光，元嬰大人急得滿頭是汗，結果一樣吃癟。
還是楊寒用了笨辦法，一家酒館一家酒館去打聽，終於在其中一家打聽到些眉目。
好在那個小廝記性甚好，指出十日前那人坐過的桌子，楊寒果然在那張桌子下面摸到了楚無影刻下的記號。
雖說確定了楚無影就在這裡，可孤瓷城眼見不小，要找他也不容易。
「顧姑娘，還有勞你幫我們指點一二。」
楊寒將一張皺巴巴的地圖攤到桌上，對乖覺立在一邊的儒修女子說道，心中卻蹦出個念頭：
「櫻桃潘素口，楊柳小蠻腰，此女倒是人物風流。」
地圖是楊寒花了五千枚三階買的，不用說，自然是通過婁堪，出自顧櫻桃手筆。
女修再不扭捏，伸出根水蔥般的玉指，在圖上指指點點：
「孤瓷城一共七層，我們處在最上層的光明頂；二、三兩層分別是【煉丹坡】和【煉器坡】；第四層是【鐵甌窯】；第六層就是【夜林】。」
問起第五、第七層是什麼所在，她只推說不知，不過楊寒瞥見她眼中閃過的一絲狡黠，便知她多半是知道些的。
「我們這就去夜林救人罷！」
一道精神力猝不及防打在心頭，齊妝、楊寒還沒反應，顧櫻桃一蹦三尺高，指著三人，「你，你，你……」你了半天，沒憋出句完整的話來。
一把搶過桌上的地圖，快步往外走，「別說你們認識我！」只撂下句話，快走到門口時，楊寒才想起什麼似地叫道：
「地圖是我跟你買的，留下吧！」
「還你！」
女子頭也不回，只憤憤然將一隻儲物袋拋了過來，飛也似地逃走了。
「瘋子！一群瘋子！我真是瞎了眼了，怎攤上這事！」
一邊跑，一邊暗罵自己，打定主意再不理婁堪那廝了。
……
齊妝、楊寒面面相覷，也不知犯了怎樣的天條，把個好端端的姑娘給嚇跑了。阿土卻依舊沒所謂地坐著，只是不停打過催促的精神力。
楊寒沖他尷尬笑笑，再想看桌上的地圖，卻空空如也。
「誒！沒就沒了，反正她那裡也套不出更多信息了。」
心裡這麼想，卻發起愁來。也怪不得顧櫻桃，孤瓷城除了光明頂，其餘都是禁地，莫說六層的夜林，就是第二層的煉丹坡，他們幾個也去不了。
無奈，不是誰都有楚無影的【影身】天賦的。
三人還是決定今夜冒險潛入夜林，決定是阿土做的，元嬰存在一旦顯露決絕的意志力，螻蟻們只得順從。
鬼知道夜林是個什麼地方，會不會有危險？齊妝還是想把楊寒留下，反正戰鬥起來他也沒用，不過被楊寒拒絕了。
「嘿嘿，師傅您忘了我的天賦了？到時候沒準還得靠我找人哩。」
齊妝想了想，的確如此，還得帶上他。
夜，三道人影摸到光明頂懸崖邊，互相點點頭，各自縱身飛撲而下，不用說，就是楊寒三人了。
張開雙臂，任那風擦身而過，衣袍獵獵作響，體會自由飛行的感覺。
「咦！怎麼不對？」
楊寒突然感到自己控制不了風元素，好像根本絕緣！要知道修士築基后就可御風而行，除了這個階段法力大大增強之外，與元素的感知力和親和力也提高到了一個全新高度。
就好像魚兒天生會游泳，鳥兒天生會飛翔，無非是見微知萌，可以隨心所欲地借用外力。
可是現在，那種感知力被切斷了一般，楊寒此刻正已極快速度向下方深淵砸落！加持了幾個法訣，統統無效。
「我艹！這下摔不死也得燒死！那也太丟人了吧……」
楊寒心提到嗓子眼，想喊救命，卻怕招來樞機殿修士；往四下里看，卻一片漆黑，不能視物；放出神識……
這下倒好，不知觸發了什麼禁制，立刻幾個聲音喊：「什麼人！」
緊接著就是幾道告警焰火。
楊寒心中叫一聲「苦也！」
倒借這些光瞧見師父齊妝在不遠處，哪裡有平日一代宗師的淡定從容，根本是空中轉體三萬八千度，還沒自己優雅咧。
「怎麼會這樣！」
又一個疑問冒了出來：「阿土去哪兒了？怎麼看到他？」
按說以阿土的體型，應該更醒目才是，莫非他太重了所以掉到下邊去了？一時腦子裡轉過無數念頭，「呼~」
一陣怪風橫掃過來，也顧不得許多，楊寒一把將那黑黢黢的物事抱住，原來是根樹枝。心中大喜：這下不用摔死，卻又想不明白，明明光滑溜溜的絕壁，哪裡來的樹枝。
不及他多想，樹枝一彈之力帶著他猛猛朝懸崖壁撞去，心中哀嘆，後悔沒學過煉體術，這把怕是要被撞成壁畫了！這一下變故來得極快，他倒是忘了自己還有幾個本命天賦可用。
好在，那樹枝在撞牆的前一刻生生止住，楊寒來不及慶幸劫後餘生，就聽到身邊一個極其熟悉的聲音。
「師傅！」心中呼喚一聲，淚牛滿面，一隻手已經被抓住，拉著他在嶙峋山岩上縱橫翻飛。
楊寒這才放鬆下來，忙也施展【蝶閃】，立刻身輕如燕，師傅的牽引之力減弱，好像跟上師傅的步伐一般。直到兩人跳進一處石窩子，才聽見齊妝重重喘了口氣。
只是，岩壁怎麼也在動？
楊寒不識廬山真面目，若從下方看，那峭壁之上有一頭巨大怪獸，生著鼴鼠的爪子、食蟻獸的身子和穿山甲的鱗甲，正是元嬰古獸【風息歸土獸】本尊！
方才那根樹枝不過是它的尾巴，而齊妝與楊寒藏身的石窩子，卻是它的背甲縫隙。
阿土巨大的身軀遇上岩石，立刻便靈動無比。只一息，帶著楊寒師徒的阿土便融入山體之中，再不露崢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