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樞機殿金丹
齊妝沒打算見明遠山，他卻主動上門了。
不過，齊妝連門都不讓進。楊寒對自家這位師傅的傲嬌個性也是無語，口水快要說干，才勸得她回心轉意，勉強見了一面。
明遠山令二人大出意料，見面就跪，跪下就哭，倒把齊妝搞的不好意思。
明遠山是來獅域之後結的丹，如今連法寶都沒煉成。柳光當初答應替他出結丹費用，可沒包含法寶的錢。在白山煉製本命法寶，沒有三五萬枚三階拿不下來，獅域這邊價格更高，至少六萬！
就算柳光是土財主，可這筆數額太大，只答應借他一部分，其餘還得他自籌。他受儒門正統教化，一不會坑蒙拐騙，二不會殺人奪寶，來錢門路實在有限，左右不過靠著客卿俸祿和賣文為生，也是一向拮据。
不過新晉金丹也是金丹，與齊妝這種老牌金丹雖然天差地遠，但到底是同階，沒有跪拜的禮數，而且儒門是最講面子的！
「他肯如此自降身段，也算能屈能伸，看來是個人物！」
楊寒在一邊冷眼旁觀，心中對明遠山的評價看高一線。
此外，明遠山對楚秦人跟腳、自家與楚秦的淵源可謂門清，他按照與明真的凡俗輩分與齊妝攀扯，上來就「老祖、老祖」亂叫，搞的齊妝也心軟了，想起自家那個苦命的弟子，陪著掉了兩滴眼淚。
只一招，就把齊妝擺平，楊寒不得不服氣！
他一見到這個人，就讀懂了他。不得不說，他二人的經歷頗有可類比之處，都是外海魔災時破家滅門，都是族中僅存的獨苗，之前都是族中看重的後輩子弟，甚至都算是金丹家族。
所不同的是當時楊寒年歲大一些，兩個人的成長經歷和人生軌跡不同而已，但在困境中求生的人，只要能成功存活下來，那就一定是掌握了一門生存手藝的，那就是委曲求全！
不管怎麼說，明遠山現在翅膀還沒長硬，所以他還需要楚秦這個「大樹」，那就必須要抱齊妝的大腿，事實上，他成功了。
「我到底還是對你明家有些刻薄了，想想那時候你還是個孩子吧？」
「嗯，我當時只有十歲。」
明遠山不假思索接過齊妝丟出的話頭，楊寒暗暗翻個白眼，接下來就是自己無比熟悉的賣慘了。
送他出門時，一臉的眼淚和鼻涕泡還沒擦。楊寒迴轉靜室，齊妝一嘆：
「眼下局面，還需要把他穩住。」
見師傅如此，楊寒不好再說什麼，稟道：「那位風前輩耐心不怎麼好，吵吵著要見你。」
「呵呵，我們這就去找他罷！」
……
在樞機殿任務大殿轉了一圈，見識了堪比市場的熱鬧場面，楊寒果斷退了出來。繞著外牆走了不知道多久，才終於見到一個小門。
打入拜帖，拍了半天門，才慢悠悠出來一人。穿著樞機殿白袍，內里卻穿了軟甲，像是個衛士，修為竟然也是築基。
「走走走！辦事去前頭任務大廳，這裡不接待外客。只這一次，下次再犯，小心吃鞭子！」
那人一臉不耐，就要趕楊寒走，絲毫不顧及楊寒修為在他之上。
心裡暗暗埋怨藍小蝶那個粗心鬼，只說樞機殿有人，卻沒告訴他怎麼個門路。就這個偏門，還是通過婁堪的狐朋狗友打聽到的。婁堪是鍊氣，他交往的人層次高不到哪裡，而且大多不是正經人，平時見到官面上的人都繞著走，能知道這條門路就不錯了。
「咳，咳，那個道友，我找藍翔，這裡有封家書，麻煩您遞個話進去，我就在這裡等。」
楊寒一手舉著信，一手將十枚三階暗暗遞過去。
「哦，把信給我，你在這兒等著吧，若一個時辰無人出來，你便自去吧。」
那人靈石收的很痛快，一把奪過書信，便又把門關上。
「嗬！這門檻比大周書院還高！」
楊寒心裡畫個圈圈把樞機殿詛咒了，無法，只能老老實實等。只不過他連南楚門的門檻也沒見識過，至於大周書院，想當然耳。
不過沒讓他等一個時辰，只半個時辰，那門再次打開了，一個眼睛狹長的中年男人，也穿白袍，不過沒有內甲。這位便是藍小蝶那位叫藍翔的親戚，不過，楊寒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是位金丹中期修士！
只說了句「隨我進來」，那人只顧走路，全程再無交流，楊寒只得硬著頭皮跟在後面。
進去之後感覺一直在花園裡走，好像有數不清的草堂洞府，看起來差不多的樣子。只是遠處有座巨塔，至少有十好幾層，楊寒略感應了下，大抵正處在樞機殿中央。不過這塔如此雄壯，在外邊卻不曾見到，想來應是被幻陣遮住了。
走到一處靜室，那金丹終於停下，用令牌開了門，帶著楊寒進了屋。
「你什麼事，說罷。」
甫一落座，那金丹開口便問，語氣很客氣，卻帶著那種上位者的氣度，想來是久掌權力的習慣使然。
楊寒竟被問的有些懵，因為他對此人一無所知。既不知他在樞機殿是何職司，也不知這人有怎樣的能量。
組織了會兒語言，才把趙瑤的事說了，只請藍前輩幫著打聽一下，這人是不是關在孤瓷城，有沒有可能放出來云云，楚無影的事卻連一個字也沒說。
金丹略皺眉，似是沉吟一會兒，說道：
「隱約聽到過這麼一樁事，呵呵，你朋友好大本事，竟敢打殺樞機殿的人！」
楊寒能說什麼，只能陪著乾笑。心說這事看來不是你該管，估計打聽不到什麼了，本來也沒抱太希望的，想著該怎麼告辭，那人卻捏個法訣，打出道紅光。
「你等我問問。」
說完，便閉目靜等，不再理會楊寒。
楊寒心說看起來有點兒門，希望再次被點燃。果然，等了盞茶時間，外邊飛來一道紅光，那人讀完，符籙耗盡靈力，便自動焚毀。
「那條【人面紋蛇】修為沒了，過些日子應會被放出來。和她一起的魔女在【夜林】，你回去吧，她這輩子應出不來了。」
楊寒來之前已經設想過情況很糟，有些心理準備，再問他【夜林】在哪兒，金丹卻再不肯多說。
「告訴你這些也無用，我已經犯了忌諱，難不成你還敢硬闖孤瓷城去救人？」
藍家金丹眼珠子瞪得溜圓，已經端起茶杯。楊寒知道不能再糾纏，以自己和藍小蝶的交情，能套得這些信息已經不錯了，只得起身告辭。
將他原路送出，金丹只囑咐一句，不可再來找他，那扇門便再次關閉。楊寒很想問問找黑嘎嘎的儒修是怎麼回事，卻忍了再忍，終於沒問。
從黑嘎嘎的敘述看來，人家擺明車馬請楚無影入局，根本有恃無恐。
連元嬰都不怕，他和齊妝怕根本就是去送菜！不過，現在起碼知道趙瑤是被關在孤瓷城一個叫【夜林】的地方，楊寒打起精神，匆匆回了柳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