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葯與酒
當白敬酒略帶迷離的目光看向林子墨時,那傢伙只是朝他微笑,放下手中的酒罈子,有一絲尷尬的揮手,然後後退。
林子墨此刻還待在這兒純粹是為了「義氣」,喝酒就喝酒,他可沒那多糟心事兒。
「那麼,王同學呢?」
「嗝!」
白敬酒打了個酒嗝。
他點點頭,又向王紫霄詢問到。說實話,他還真沒想到王紫霄有什麼問題。
除了修為差一點兒,他甚至覺得王紫霄可以出師了。他大概能猜到一些,這傢伙來黎山書院多半是別有目的。
不過沒關係,這黎山上的人又有哪個沒目的的,他根本不在乎。
只要王紫霄是他的學生一天,他便護他一天。
王紫霄卻出奇的有些愣神,在山上這些天很少有見他這般神態。
他像是醞釀了一下才說道,「先生手裡的酒葫蘆裝的是『葯』吧。」
語出驚人!
白敬酒也是緩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傢伙還真是……厲害!
另外的四人也滿臉驚異,平日里先生酒不離手,還以為是借酒消愁,沒到到竟是個「藥罐子」。
「確實。」
他沒什麼不好承認的,不過等他看到那四人的表情時也是無語。
「喂喂喂,別那樣看我。」
「這裡面裝的是『葯』沒錯,但也有酒的好吧。」
「瞧瞧,剛從地里挖出來的老酒。」
白敬酒將葫蘆里的「清泉」緩緩傾瀉,青石崖上頓時瀰漫著芳香。
「教我!」
王紫霄沒有管其他,話說的很果斷,向先生請教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
白敬酒低頭一笑,他就喜歡王紫霄這股聰明勁兒,別人還雲里霧裡的時候,他都已經整得明明白白的了。
白敬酒的酒葫蘆裝的的確是「葯」沒錯,準確的來說應該是「葯氣」,這也是他如今依舊是一名「藥師」關鍵所在。
「不是我不教,而是我教了你們也學不會。」
「這玩意兒說白了也只是我湊巧研究出來的,算不得黎山正法。」
他倒沒有隱瞞的意思,若這東西真的管用,那「藥師」豈不是早就隨處可見了。
「教我!」
王紫霄依舊堅持,也是個固執的人。
「也罷。」
「就與你們說個明白。」
「我的情況大家也應該知道一些。」
五人俱是點頭,先生身受重傷,經脈盡斷,按理說再與「藥師」無緣,可偏偏他還是個「藥師」沒錯。
這種怪事兒也只可能發生在白敬酒身上了。
「我如今還是藥師,最大的原因是因為我以前就是藥師,而你們不是。」
「這也是我說你們學不了的原因。」
「看好了!」
白敬酒將那酒葫蘆握在手中,整個葫蘆漸漸發出微弱的白光,像是一塊瑩瑩白玉,慢慢的,變得透明起來。
驀然,一點綠意突兀的顯現。
仿若一塊翡翠與那白玉毫無徵兆的撞到一起,沒有毀天滅地,反而水乳交融。
那綠意逐漸散開,不停的遊走起來,就像在葫蘆上繪了一副圖案。
五人都被眼前的奇觀吸引,尤其在這靜謐的夜晚,這種瑰麗與奇幻好似更勾人心弦。
他們終於有些明白,這玩意兒是怎麼回事兒了,這東西大概也只有先生才弄的出來。
「這圖案……有點兒像經絡圖啊!」
紅樓有些不太確定,扯了扯旁邊林子墨的袖子。
林子墨點點頭,他敢肯定那葫蘆上的經絡圖絕對與先生的身體無比契合。
幾人都不是傻子,很快也都想明白了。
先生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在那葫蘆里構建一副人體經絡圖,以代替他本身殘缺的經脈來運行葯氣。
換句話說,在那些「葯氣」的「意識」里,那葫蘆就是白敬酒的原本的身體。
幾人雖然分析的頭頭是道,但也知道若真有他們說的這樣容易,也不會只有先生一人做到了。
眾所周知,「葯氣」只能在「藥師」的「葯基」和經脈中運行。
除此之外,便是將「葯氣」注入傷者體內,傷者也只能被動的接受,而不能改變「葯氣」的「意志」。
也就是說一個擁有了「葯氣」,也不一定是「藥師」。因為那股「葯氣」不會受除「藥師」之外任何人的擺布。
白敬酒並不只是擁有「葯氣」那麼簡單,而是實實在在的「藥師」,這才是最不可思議的。
他瞞天過海以葫蘆代替身體運行「葯氣」本身就是一個悖論,何況那在葫蘆之上刻繪經絡圖的方法也沒那麼簡單。
從古至今,藥師只會將葯氣化作藥材保存。
但實際上這樣做的藥師很少,一是若非修為高深者,藥材保存的時間並不長,這樣做只是浪費。
二是理論上藥師的葯氣不絕,藥材可以說是源源不斷的。
一株天生地養的藥材,被藥師吸收葯氣后演變無數人造藥材,這種事情於天道有違,故此很少有藥師這樣做。
「藥師你們是不用想了,不過這方法卻可說與你們,說不得會有些啟發。」
白敬酒這話是對著王紫霄說的,他知道那傢伙很少有這麼好奇的時候。
若擱在以前他多半會弔人胃口,但現在怎麼說也是個老師,不合適。
「書樓裡邊兒有一卷秘法,名叫『血衣』。」
「我也是偶然發現的,也不知是哪位前輩擱在裡面的,說起來算是一門邪法。」
「你們看看就得了,不可取。」
他說著還不忘提醒到,當了先生好像話都變多了。
煉體者中有一類人,專門在體內孕育兵器。這種兵器神威莫測,如臂揮使,被稱之為「神兵」。
更有甚者將「神兵」開發到極致,成為自己的第二個身體。「以神化人」說的就是「神兵者」,這類人不好惹!
「血衣」算是這種法門,但這法子完全是以身體供奉兵器,「神兵」的威能取決於供奉的程度。
到了最後,總有一天會把整個人都獻給兵器,那時或許會有一把絕世凶兵出世,但人早已灰飛煙了,這根本是本末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