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還是輸了
「這是你這三天第一次這麼正式的吃著早飯吧？」魏然看著桌上擺著的煎雞蛋，麵包還有牛奶，對著蘇諾問道。
雖然也不怎麼豐盛，但昨晚魏然看到垃圾桶里堆著的泡麵盒子，內心還是有些愧疚。
「還好吧。」蘇諾低頭喝著牛奶，隨意的回復道。
魏然聽罷，並沒有說什麼，也安靜的吃起了早餐。
蘇諾率先打破平靜，「劉小明還是說了一些很重要的信息。」
「怎麼講？」魏然抬起頭看著蘇諾，示意她繼續。
「我一開始引誘他，我說聽說有個地方發生高空墜物了，還是遊戲里好，什麼意外都不會發生。」蘇諾聽著自己違心的話，做出了一個反胃的動作。
「他為了顯示自己的能力，吹噓自己就是案發的目擊證人，然後我就一步步的引他上鉤。」
「他說那天自己雖然是一直玩著遊戲的，但對周圍的一舉一動都能清楚的知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吹牛，但也只能指望他，就讓他繼續說。」
「當天晚上的確是張中讓汪旭點的外賣，而且張中和汪旭關係不是很好，在屋子裡張中經常指揮汪旭做事。」
魏然打斷蘇諾問道：「那10分鐘是怎麼回事？」
蘇諾示意魏然不要著急，「案發當晚，劉小明在打遊戲，然後張中正好洗澡回來，這時候汪旭的手機響了，是外賣的電話。」
「他不是打遊戲都帶耳機嗎？他怎麼知道？」魏然找到了句子里的漏洞。
「他確實帶著耳機，但是電話響的時候，汪旭給劉小明遞了根煙，劉小明把耳機摘下來點煙的時候聽到的，而且很湊巧的是張中這時候也進來了。」
「張中就讓汪旭下去拿，汪旭說工地的主管讓他做份報價，20點前截止，這個不能耽誤，讓他自己下去。還特地提醒了一下張中樓下外賣經常被偷，暗示他快點。」蘇諾說道。
魏然搖了搖頭，「這都是為了卡住那個時間點，可是外賣電話是19點25打的，張中死亡時間是19點35，還是不能解釋這10分鐘去哪了啊！」
「對了！劉小明有沒有說那個電話是幾點？」魏然突然問道。
「他說沒有，把煙抽完他就把耳機繼續帶上打遊戲了。」蘇諾嚼著麵包說道。
魏然知道自己走到一個死胡同裡面去了，他努力想著怎麼去製造這10分鐘的空白。想著想著，他突然掏出手機，在屏幕上點了點，然後將手機放到桌上。
「叮鈴鈴，叮鈴鈴」放到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喂，你手機響了，不會是尹隊打的電話吧？」蘇諾想湊過去瞧到。
這時候魏然拿起手機，點了一下，嘴裡說道，「喂，嗯，我是，好的，好的。」說完之後迅速掛了電話。
「誰啊，是尹隊嗎？」蘇諾問道。
魏然把手機舉了起來，給蘇諾調到剛剛的通話記錄。
「怎麼會？為什麼上次通話時間是昨天？」蘇諾不解的問道，突然張大嘴巴，「你剛才是假的打電話！」
魏然笑著點了點頭，「現在我終於知道他們是如何殺死張中的了。」
「他們？」蘇諾撓著頭問道。
魏然沒有正面回答，「你今天在家的任務就是好好休息，我去一個地方，等我回來。」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哪？」
「石洲，汪旭的老家。」
「去那幹嘛？他在那嗎？」
魏然輕輕的笑道，「他在那等著我呢。」
石洲，汪旭老家。
魏然來到嚴海陽提供的汪旭住所，發現他正坐在石階上望著自己。
「你好，汪旭，我是之前找你問過話的——」魏然還沒介紹完自己，就被汪旭打斷。
「你是魏然吧。」汪旭笑著問道。
魏然愣了一下，想不明白汪旭為什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你比我想的來的還要快一點。」汪旭輕輕笑道。
「看來你知道我來這的目的。」魏然淡淡的回道。
汪旭點了點頭，「把你的錄音設備拿出來吧，我們放在明面上說。」
魏然掏出手機，給汪旭看了看，表示自己並未錄音。隨後開口說道：「為了殺死張中，你們可是織了一張很大的網啊。」
「願聞其詳。」汪旭平靜的說道。
「從哪說起呢？就從你被張中拉去賭場說起吧。」魏然頓了頓繼續說道。
「我不知道張中是如何認識你的，但他一定是以某種方式將你騙到金隆賭場，做了他的下線。之後由於錢在賭博的過程中全部賠光，這才導致了你對張中產生了殺意。」
「你又無意中知道一樓的徐英寶也是因為賭博的受害者，所以拉著徐英寶做了你的目擊證人。你為了使這場意外看起來更加真實，所以利用了樓頂的防雨棚。」
「這個計劃應該是你從一個多月前就策劃好的，你為了不上天台就使防雨棚脫落，又不能使用機器來擰松螺絲，只有自己手動。所以你在這一個多月內多次前往隔壁單元的樓進行打牌，在打牌期間又利用在陽台抽煙的間隙，偷偷用機械扳手擰螺絲。」魏然停了一下，從包里拿出一個機械扳手。
「這是我朝你們工地要的，很常見，比普通的扳手更加省力。以你的身高加上這個扳手，都不用墊腳，剛剛好能夠夠到固定防雨棚的螺絲。你又怕螺絲鬆動提起掉落，所以用綁鋼筋的繩子固定在了防雨棚的一端，至於另一端應該就系在你的陽台左側的拐角處，因為我在牆上和欄杆上都發現了摩擦痕迹。」
「這個時間段是你精心測算好的，因為從我了解到的，張中洗澡一般都在那個時間段，你又利用他經常讓你點外賣這一點，對他實施了謀殺。」說到這，魏然的語氣加重了不少。
汪旭輕笑的看著魏然，沒有打斷他的敘述。
「我猜當晚一定是這樣的。」魏然開始構想起當晚的畫面。「張中點完外賣之後就去洗澡了。而你看到外賣的送達時間是19點20，你就不得不想出另一個辦法。」魏然長吸一口氣，接著說出了最關鍵的一點。
「外賣小哥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是19點25，雖然超過了5分鐘，但離你心裡最完美的時間還有距離。於是你借著劉小明打遊戲的習慣，通過去陽台抽煙接了這個真實的外賣電話。」
「接完以後，你將手機的鈴聲調好，等著張中洗完澡進屋的那一剎那你把鈴聲調響，裝作外賣電話現在才打來，同時給劉小明和張中遞煙，就是為了讓劉小明也聽到這是外賣的電話。」
「但這個時候，我想已經不是19點25了，而是19點35。你又借著主管給你布置任務的名義，暗示張中樓下的外賣不拿很有可能被偷掉，因為周圍沒有監控，這種事情經常發生。」
魏然看著笑意更甚的汪旭，知道自己說的大致正確。
「所以張中不得已連頭髮都沒擦乾，就匆匆的下樓拿了外賣。這個時候，你就再次借著抽煙來到陽台，盯著樓下的露台，一旦看到張中，你就扯下固定防雨棚的繩子，使防雨棚墜落。」
「你為了逼真，還特地跑到隔壁樓也擰鬆了防雨棚，實在是厲害。另外，徐英寶為了當這個戲的觀眾，還特地把它養了幾年的鸚鵡暫時寄放在別人那，然後買了一隻自己並不喜歡的八哥，就是因為八哥也可以在晚上餵食，不引起懷疑。」
聽完魏然回答后的汪旭鼓起了掌，「說的真好，不過沒了錄音，你有證據嗎？」
汪旭沒給魏然說話的機會，繼續說道：「如果不是我在這等著你，要主動投案，你永遠都抓不住我。」
魏然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汪旭，沒有開口。
「所以，你還是輸了。」汪旭湊到魏然耳邊，輕輕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