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長地久 匆匆而逝

  歐陽昊澤握上納蘭仙緊攢著衣裙的雙手，輕輕拍了拍，細細打量了她一番，莞爾笑道；“仙兒來嚐嚐這桃花釀。” 納蘭仙探到那榴齒含香的粉色佳釀，如坐針氈，深深調整了呼吸，雙頰緋紅，低首含笑，“謝皇上。” 正在這時，高公公尖細的聲音自外傳來，“貴妃娘娘到——”。 聞此，雪妃羽睫微顫，杯中的桃花釀濺出，幾許酒漿順著指縫滑落，浸濕了一片雲裳，風過之處，稍稍發抖，不禁羸弱。 而歐陽昊天眼神幽深，著起滿杯清酒一口灌下。殿下也瞬間安靜下來，神色各異，各有所思。 “臣妾參見皇上！”劉清荷今天頭戴金玉釵，珍珠碧玉步搖，一襲金色廣繡百仙千水裙，繁花朵朵，朱紅紗衣，九鳳欲飛。容色絕麗，雍容華貴，奢侈萬分。 “愛妃請起，來人賜座。”歐陽昊澤嘴角微揚，笑道。 劉清荷起身，邁著碎步，落落大方，在歐陽昊澤左側落座。瞄到歐陽昊澤右側的納蘭仙，輕扯粉唇，輕視一撇，道；“多謝妹妹在本宮生病期間陪伴皇上左右，妹妹沒有見過如此大的場麵，今天可要盡興才好。” 納蘭仙眼眶一紅，狠狠咬著下唇，楚楚道；“是。” “愛妃大病初愈，來，嚐嚐禦膳房的新手藝，補補身子。”歐陽昊澤似笑非笑，長指撚起一塊芙蓉糕送入劉妃口中。 “謝皇上關心。”劉清荷嫵媚點頭，眉目含情，絳唇輕啟。再瞟了一眼落寞的納蘭仙，不勝得意。嗬嗬，雪妃看看，皇上還是愛本宮，你不過是本宮不在時皇上消遣的替身，還敢跟本宮平起平坐，真是不自量力。 而自從劉清荷踏入禦花園那刻開始，歐陽昊天目光始終追隨著她，分秒不離。柔光裏是過往的纏綿悱惻，這時凝視著她嬌羞的模樣，身體裏卻是冰骨入髓。 “皇上，臣妾有些乏，先行告退。”納蘭仙起身，氣若遊絲，恭敬道。 “好。”歐陽昊澤隨口應和，繼續溫柔悉心喂著劉清荷吃食。 納蘭仙略一遲疑，失魂落魄，步如浮雲，側身離去。 時光如水，歲月如梭，再相見，她看他，如火如癡，當他是她天長地久的主角，他視她，冰冷徹骨，當她為他生命中匆匆而逝的注腳。 下麵的人見此紛紛麵麵相覷，不知所措。沉默不語。 “昊天？昊天？我終於找到你了！咯咯咯。”雲月在茫茫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心心念念的人兒，不顧一切，腳下生風，飛奔而去。 但行處，鳥驚庭院，將到時，影度回廊。佳人絕色容顏，紫衣飄動，身法輕盈。纖腰玉帶，猶如回風舞雪。見之忘俗，無人能及。 所有人包括上位那兩人也是一陣充愣：這女子是誰？ “哈哈，昊天。”雲月張開雙臂，天紗似飛似揚，自後環抱住歐陽昊天，滿意的閉上雙眼享受他心髒傳來的溫暖，靜靜呼吸著獨屬於他的氣息。 雲月聲喉清婉空靈，如珍珠玉石落銀盤，扣人心弦。 世人有言，美人者，花為貌，鳥為聲，月為神，玉為骨，冰雪為膚，秋水為姿。眾人心中不免詫異，這位姑娘對此真真是當之無愧，甚至有過之而不及。 “你怎麽來了？這不是你可以來的地方，快走。”歐陽昊天一時惶恐，擲下杯盞，提起雲月的胳膊便準備疾步離去。 “睿王爺，來者何人！居然擅闖皇宮，該當何罪！”劉清荷一覽群人表情，掩去渾身嫉妒，嬌聲怒喝，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