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淺淺一笑，誤盡多少紅顏年少

  郊外，荷花園，清風溫柔如水，幽香紛擾，圓圓的荷葉上露珠晶瑩，晃動著眼神的焦距，亦真亦幻。


  歐陽昊天和雲月並肩走來，兩人今天不約而同都穿了紫色的衣衫，才子佳人，相得益彰，如影隨形。


  放眼望去，荷花岸兩旁已有不少小攤，多是賣吃食和小玩意兒，頗有民族風的味道。


  “昊天你看那個，我們去玩。”雲月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小攤甜美笑道。


  “好。”


  注視著雲月兩人的互動，那攤主勾唇一笑，垂下右手，暗暗做了一個OK的手勢，一側的夥計便緩緩挪步離開，向荷花池而去。


  “老板，你們這個是不是空中飛人？”雲月落落大方，拿起一根鐵鏈製作的手環問道。


  “姑娘這個名字起的好。我這是剛剛發明的小玩意。諾，拿起這個手環扣在上邊的鐵杆，可以從這邊滑向對岸。用的時間比我短的，便可以得到一個獎品。”攤主撫摸著花白的胡須，目不轉睛盯著雲月，眸中精光暗過。


  “什麽獎品？”


  “萬年靈芝一顆。這是老朽一次上山所得，拿著也沒什麽用，不如送給有緣人。”


  “好，拿回去給昊天補身體。我來跟你比。”雲月下巴輕揚，目光流轉，拿起手環就準備動身。


  “月兒，等一下。”歐陽昊天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哪裏不對勁，可是一時又實在說不出來。不禁皺眉，四處觀望。


  “姑娘果然豪爽，相公這般疼愛，真是好福氣。”老頭眼神一眯，掃了一眼歐陽昊天。


  雲月心中對這話尤其受用，絲絲甜蜜溢滿心田。萬年人參是不可多的的寶貝，昊天吸食它可謂大有好處，將體質的潛力逐漸開發出來，再教他武功，必定事半功倍。以後即使她不能每時每刻在他身邊，他也可以自保。所以這靈芝她要定了。複轉身，素指繞上歐陽昊天的手腕，嫣然巧笑，“昊天，這個靈芝對你身體大有好處，我要定了。別擔心，等我。”


  給了歐陽昊天一個安心的眼神，雲月低眉，五指張開，快速將鐵環吸了過來，一個翻身，到了荷花池這一邊。


  歐陽昊天伸手去抓雲月，卻奈何她動作實在太快，手擱置在半空，除了空氣，什麽都沒有。


  “姑娘可以開始了。”攤主捋了捋胡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雲月足下一點，淩空而起，將手環扣上離地麵有十米高的鐵杆，雙手抓住兩端，深深吸了一口氣，唇畔微染起清淺笑意，如風如素。


  昊天，如果可以，我願意我們彼此的命運打碎，融在一起，此生不離不棄。


  幽瞳深處，是為愛，至死不休。


  雲月身體前傾，後腳勾起，嘴角蕩開一暈笑容，命如蜉蝣，浮生如寄，為你，我無怨無悔。


  “鐺—”揚起的白靴呈完美的弧線落下，青絲飛揚，輕紗曼舞，雲月，猶如脫線的風箏被狂風亂卷，又如離線的利劍脫靶而出，快如閃電，向荷花池對岸劃去。


  歐陽昊天目光如炬，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那明明渺小纖弱的身影卻似乎有無窮的自信和鋪天蓋地的壓倒氣勢。


  這時，忽然原本寧靜恬靜的荷葉下，數十道黑衣人手握長劍自池中旋轉而起，刺向半空中的人兒，動作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月兒-”歐陽昊天大喊，條件反射的，快步衝過去。


  “王爺，這是貴妃娘娘的暗衛。”老者禁錮住歐陽昊天的手臂，威脅提醒道。


  “清荷。”歐陽昊天低喃，沉默下來，站在原地，久久不再移動，呆呆的看著。


  雲月耳聰目明，不正常的破空之聲傳來，低首眼見不妙，隨即運氣，可是卻感覺全身疲軟，一陣眩暈。大腦一片空白，怎麽會？中毒？


  利劍離自己越來越逼近，那無可忽視的強大殺氣，雲月是再熟悉不過。難道今天就要命喪與此了麽？可是昊天。我不能沒有昊天。不能。


  如此想著，雲月強撐著最後一股執念，放下一隻手到自己口邊，貝齒輕啟，狠狠在指尖咬下一口，而後，後靴倒鉤上鐵杆，五指呈爪狀，靈眸星光乍現，手心凝聚，急速揮出，十股血泉準確無誤地穿破近到眼前的黑衣人眉心，頓時，一個後仰，橫空一踢，如脫線的風箏，摔倒了對岸的柳樹上落下，接著一陣猛咳。捂著心口，嘴角瞬間鮮血直流。


  而那邊此時，轟隆一聲，爆炸聲響，十個黑衣人自眉心向外龜裂，直至支離破碎，斷肢殘臂如雨下，血肉模糊，殘忍血腥。


  “月兒，你.……”歐陽昊天隔岸呆滯的望著，大腦一片空白。他隻感覺那個女子好陌生，似乎不是自己能夠掌控的。


  老者也被徹底震驚，久久不能回神，雲楓？沒想到，她竟然.……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當一切都靜止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也沒有人上前去扶起那個孤零的躺在冰冷的血泊裏嬌喘連連的女子。向對岸望去，看到那個巋然不動的身影，很久很久以後，雲月知道，這世上有那麽一種男子，不管歲月如何流遷，依然昂然如碧樹，紅塵中穿身而過，溫柔冷酷，淺淺一笑，誤盡多少紅顏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