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為了不辜負
“喬喬，你看那！”喬喬被人拖住，指著不遠處的海麵。
海麵上，隻剩下那縷射燈，但清晰的映照出海邊兩個相擁在一起的身影。
她微怔。
季揚的外套還披在她肩上，但他殘留的氣息卻已經漸漸淡去。
“這是哪裏來的狐狸精，勾引喬喬的男朋友？”有人氣不過，替喬喬出頭。
在他們眼裏，喬喬和季揚早已經成了一對。即使，他們兩個當事人從來都不承認。
“可不是！我可都在看著，是她自己抱上去的。喬喬，你也別傷心，看季揚那樣子就知道不是那種隨便就被別的女人迷惑的男人。”
喬喬這才回過神來。
“是你們誤會了，其實我和季揚什麽關係也沒有。”她，笑著解釋，笑容有幾分牽強，“那女孩可能是他女朋友吧……”
“什麽叫沒關係？你們可都住一起了，我們這麽多眼睛盯著呢！下回可千萬說沒關係的這些話，說出去可多難聽，還會說你小丫頭不檢點！”有大嬸教育她。
看來他們真是認定了！
喬喬便不再解釋，隻是悄然回到家。
漁房，很簡陋。她擰開燈，有些怔忡的看著房子裏空落落的空間。季揚很高大，他一個人幾乎都能把矮小的房子充滿。
喬喬想笑，卻笑不出來。
以後，這裏應該又隻剩下她一個人了吧！
“喬喬。”一道略微有點淡漠的嗓音突然從後想起。
季揚？！
喬喬驚喜的回頭，下一秒，觸到他身邊的女孩時，眼神，一點一點暗下去。
“你好。”喬念笑著打招呼。
“你好。”喬喬也笑，突然想起什麽，熱情的側身讓到一旁，“你們先進來吧。”
隨後，她盈盈笑著，看著喬念，“都這麽晚了，你也在我這裏住下吧。”
“可以嗎？”喬念怕打擾她。其實，她一點都不想走，原本，想偷偷去找個漁家住下來的。既然他要平息情緒，那麽……她陪著他好了……
回答她的，卻不是喬喬，而是季揚。
“這裏隻有兩間房，你睡我房間。”
喬念忍不住揚唇。
“那你睡哪？”兩個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帶著同樣的關心。
一時，空氣裏滲透出一縷尷尬。
隻有季揚，卻像不曾察覺一般，沉步走進去，“客廳就好了。”
“那行。我去替你們收拾一下。”
“我也和你一起去。”喬念輕步跟上去。
“這裏就是這段時間季揚住的地方。”喬喬打開輕便的竹門，回頭給喬念介紹。
喬念失神的看起來。
房間裏很簡陋，隻有一張一米多寬的木床，一個不高的櫥櫃，裏麵放著一些簡陋的男子服裝，並不高檔。
但整個房間收拾得異常幹淨，看起來格外整潔。
“這裏很小，你別介意。”
“不會，很漂亮清淨的地方。”喬念真誠的說，“很不好意，今晚要打擾你。”
“別這麽說，你是季揚的朋友。”……
晚上，喬念洗好澡出來的時候，卻不見季揚的身影。
她狐疑的環顧一下四周，隻看見喬喬蹲在門外正在洗衣服。她笑著和喬喬打招呼，邊走過去。
“他去海邊了。”喬喬知道她找季揚，“每天他都會去，白天沒時間的話，晚上也會去。”
“去散心嗎？”喬念問。
喬喬頓下手裏的動作，微微想了一下，才說：“好像在找人的樣子，他會借船上海麵。他和我說過，他妹妹掉下了海……”
說到這，喬喬的語氣也微微有點低落。
喬念胸口突了一下，立在那，久久發不出聲音來。
直到視線不經意觸到喬喬正在洗的衣服。
是季揚的貼身襯衫……
她愣了下。
蹲下身，和喬喬並肩而坐。
“喬喬，你真好。”喬念由衷的感歎，“季揚的衣服還是我來洗吧，這段時間他能遇上你，真是謝天謝地。”
“還是我來洗吧，都已經習慣了。”喬喬無心的說，“之前他受傷的時候，都是我幫他洗的。等他傷好了，他就自己洗了。不過，因為他右手傷了筋骨，根本不能使半點力氣，所以偶爾我會趁他不在的時候，幫他把衣服洗了，免得他自己折騰自己。”
喬念驚得瞪大眼。“季揚的手……”
“你別太擔心了，他說過，以後可以慢慢恢複的。他很堅強，我相信他一定能恢複成以前那樣。”喬喬念慰她。頓了一會，又問，“季揚以前真的是練散打的嗎？”
“散打？”喬念機械的搖頭。
“我就知道他騙我！大騙子！上次幫我打走那群流氓時，他就騙我說自己是練散打的。唔，我真是太笨了，怎麽會這麽輕易就相信他？還傻傻的說，等他手好了，去看他散打呢！”喬喬濕漉漉的手，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那模樣，很嬌俏。
喬念怔忡的看著她，視線又落向那堆衣服，心裏突然升起一抹難以言喻的悵然。
喬喬的神情，太像，太像戀愛……
幾個月，她沒參與的季揚的生活，似乎也繽紛多彩……
垂著肩，喬念默然的坐在一旁，沒辦法再接話，隻是聽著喬喬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繼續說著季揚的事……
夜，越來越深了……
喬念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始終無法入睡。
等到季揚從海邊回來，她才終於放下心，想出去看看他，卻終究還是忍住。
廳裏，傳來輕微的動靜，直到……終於沒有動靜了。
他應該是睡下了……
淩晨4點，季揚從夢中醒來，他又做另一個夢，夢到了藍琦。
起身，想倒口水喝，卻見到喬念穿著單薄的衣服靠在門口，仰頭看著窗外的月亮。
似乎是發現他醒了，她回過頭來。
“我把你吵醒了？”很抱歉的看著他。
“沒有。隻是做了個夢，所以醒了。”他順手拿起一旁的毛毯，搭在她身上。她一僵，胸口劃過一抹暖意，這種感覺，久違了……
“怎麽醒來了？睡不著？”他淡淡的問。
“嗯。出來看看月亮。海邊的月亮比城市裏亮太多了。”喬念的視線又落向窗外。
季揚側臉看向她，視線不經意落到她手腕上，那裏，帶著一個很精致的手環，和手腕恰恰緊密相貼。
“什麽時候喜歡帶這個了？”以前，她從不習慣帶手環的。因為要記筆記，寫作業，她總嫌那些東西礙事。
隻是很簡單的問題，喬念卻有些慌亂，甚至心虛的將手攏了攏，拿袖子遮住了那隻手環。
“是靜靜送的，我也很喜歡，所以就一直帶著。”
季揚看她一眼，眸子依舊無波無瀾，讓喬念理不清楚，他是真信還是沒有信。
“你的手呢？怎麽樣了？還能恢複好嗎？”喬念突然想起來喬喬說的話，連忙焦急的執起他的手看了看。
他的手背上，有明顯的燒傷。她微微斂眉，心，很疼……
季揚卻沒有回答她，隻是輕輕的抽回手，摸了摸她已經瘦了一圈的小臉，“去好好睡會兒。你不是一直想看海嗎？明天一早我帶你去。”
“真的嗎？”喬念心情上揚，笑容加深。
季揚心裏微動，重重的點頭，“真的。”……
一大清早，喬念就起床了。想到昨晚季揚和自己的約定，她就覺得心情舒暢。
深吸了口氣，聞著帶著鹹味的空氣。
發現喬喬正在廚房裏忙著做早餐，於是她也進去，幫她打下手。
“這是季揚最喜歡的蝦仁燉粥。”喬喬指著火上的罐子。罐子裏散發著很濃的香氣。“嗬嗬，不過和你說不說都一樣，你是季揚的朋友，他的喜好你一定都很清楚。”
“蝦仁？季揚一直都海鮮過敏！”喬念望著她。不會每天他都吃這個，過敏了，卻一句不提吧？
以前，為了不辜負父親的心意，他也曾這麽做過……
“過敏？可我每次做，他都會吃完！我以為……”喬喬也驚詫的捂住嘴，“天啦，這麽久他都瞞著我？”
果然……
喬念說不出心裏是種什麽滋味。
或許，他隻是單純的不想辜負喬喬的好意而已？喬念這麽安慰自己，可是，好心情真的已經消失殆盡。
喬喬懊惱的把蝦仁粥倒掉，又重新煮了簡單的粥。
“我要出去打漁了，一會季揚醒來了，麻煩你記得一定盯著他吃早餐。他習慣很不好，沒人盯著他總是不吃。”喬喬邊急著出門，邊和喬念說。
說出口，才覺得自己的這些叮囑根本就是多餘的。因為，這個女孩，不會比自己在乎季揚少。
“哦。好。”喬念有些木然的應。
為什麽她覺得……她反倒成了局外人……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喬喬又折回廚房。
喬念勉強扯出一抹笑，“我叫喬念。”
“喬念？”喬喬怔在那，突然有些恍然大悟的樣子。
喬念……念念……
原來，這兩個字，是季揚的一個寄托。
“其實我也叫喬念。”喬喬揚起笑。
“啊？”喬念很意外的看著她。
“原來你就是季揚最在乎的那個人。我一直都在想，季揚那麽在乎的人到底是長什麽樣，現在總算知道了。”喬喬盈盈笑著，知道她就是季揚傷到發高燒時嘴裏還在念叨的那個人時，心裏反而一下子釋然了。
那個男人，從來就不屬於自己，所以，一開始她就不該抱期待的。現在，真正的喬念出現了，她反倒可以徹底醒悟過來，趁沒有發展成苦戀的時候，及早從這段感情裏抽身。
於是，她不急著走了，反倒停下來和喬念聊起來，“你是來接季揚回家的嗎？”
喬念點頭，“嗯，我是這麽想，不過，他現在並不想回去。我能理解。”
“那你就陪他一起住下來吧。我相信，有你在身邊，他會很快放開一切包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