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失憶

  每個人都是誰的誰，我們不清楚，卻知身邊都有重要的那個‘誰’。


  忽然，手術室的門被人打開了，裏麵走出一個護士，她的手裏布滿鮮血，她急促地朝走廊喊了聲：“喬皓失血太多，需要有人輸血，你們誰是O血型？”


  “我，我是。”許靜猛地站起身子，也不管趴在自己肩上正在熟睡的沈南，跟著護士就是跑去抽血。


  進到驗血室，護士洗了把手。接著拿出血筒幫許靜抽著血。


  “喬皓需要一千毫升的血，如果全是你輸的話，對你會有一定的身體傷害，你確定嗎？”


  “沒事，你盡管抽。”


  後來，許靜被一個護士扶了出來。因為抽血過多，她唇色蒼白，即便是寒冷的冬天，仍能看出她臉上一粒粒的冷汗，手腳冰冷而無力。


  經過三個小時的搶救，喬皓算是活了過來。他被護士推進貴賓病房，本是帥氣好看的棕色短發被剃成了光頭，腦袋也被紗布死死地纏繞著。


  不知過了多久，當身邊的人都在昏昏欲睡的時候，喬皓醒了。興許是剛做完手術的原因，他的臉色有點蒼白。他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周圍這陌生的一切。心想，怎麽這麽多人在這裏？自己這是在哪裏？

  他慢慢坐起身子，緊緊皺著眉頭，不讓自己痛得出聲。他不想吵醒身邊在睡著的每一個人，甚至不想去打擾她們。


  許靜牽著喬皓的手微微被動了下，渾噩的自覺告訴她，喬皓醒了。


  果然，她揉了揉酸疼眼睛。睜大瞳孔看著眼前坐著的人，是喬皓，喬皓醒了，他真的醒了。


  “皓子，你醒了。你終於都醒了。”見喬皓醒了，許靜激動到差點沒坐穩掉地上。


  沈南和江白憶被許靜的聲音吵醒，他們默契地揉了揉眼睛，往許靜的方向望去。隻是誰也沒想到，這一望，便看到了一臉茫然不解的喬皓。


  江白憶是最激動的一個，她猛地撲到喬皓懷裏。她高興到張開嘴笑了起來，眼裏還帶著激動的淚花，卻掩蓋不住她滿臉欣喜的樣子。


  “皓子，謝謝你。”沈南輕捶兩下自己的胸口，眼瞳裏散發出來自內心的感激。


  見沈南表達完自己的心意，許靜也猛地抓住了喬皓在打吊針的手，興奮說到：“皓子，謝謝你，幫我把我的手機要了回來。”


  喬皓一麵迷茫，他猜不透。可他又害怕眼前的人，他終是用眼睛環繞了病房一圈。陌生的人，陌生的環境。他們……究竟是誰？

  江白憶靜靜擁著喬皓，許靜坐在一旁握住喬皓的手，而沈南則站在許靜身後。她們友好地，開心地笑了。看到他們的笑容，喬皓不再那麽害怕，反倒有種親切感，但至於是什麽，他似乎很模糊。


  思考良久，喬皓還是有些局促不安地問：“你們……是誰？”


  喬皓的問題嚇到了屋子裏的所有人，他們呆呆怔怔立在原地，同是瞳孔睜大。


  雖然醫生跟他們說過，撞擊後腦勺最大的傷害就是讓人失去記憶。但，他們並不想這麽快，他們並不想相信。


  “皓子，你不記得我了嗎？”許靜握住喬皓的手不由自主的抖著，她不是不相信，隻是她不願意去接受這個事實。


  喬皓點點頭，不說話。


  “那我呢？你記得我嗎？”沈南立直身子，向喬皓敬了個禮，一身軍人氣概。


  驀地，卻還是得到喬皓的搖頭。


  立直腰板向兄弟敬禮，這是多麽客套而熟悉的動作。多年來，喬皓與沈南每每好久相見都會做出這個動作，以表兄弟情深。以往，這軍姿都象征著他們兄弟的感情。如今，卻意味著他們從未認識過。


  許靜清楚記得，她之所以會這般喜歡喬皓，就是因為這個軍姿。


  那會兒，她和喬皓並未相識。是沈南拉扯著她說要帶她去見一個兄弟。沈南告訴她，喬皓從小就喜歡軍人。每次他們相見都會以軍姿問候，因此，他還認真交代許靜一會兒見到喬皓要立個軍姿。


  果真，許靜和沈南剛到公園大門口，就看到有位少年神清氣爽立著軍姿。他腳後跟並攏，兩角間向外分開，兩腿挺直，自然挺著胸，右手取捷徑迅速抬起，五指並攏自然伸直，臉上笑容滿滿。許靜取笑喬皓幼稚，不料，他卻不爽地要求沈南和他比試，要許靜做裁判看誰的姿勢更像軍人。


  軍姿軍姿，一軍一別已四年。


  以前，每一次許靜看到沈南立軍姿就會看到喬皓，可這以後，不會再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