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疤痕

  一起吃飯，一起放學，一起去玩，甚至一起逃課打籃球，等種種事情，似乎都成了他們四個人感情升溫的理由。


  今天依舊如此，沈南手捧籃球，喬皓擋在籃球框下，試圖不讓沈南投球，而許靜則站在一旁‘咕嚕咕嚕’喝著水準備歇息。


  聽話乖巧的江白憶，從未逃過課，可自從跟他們在一起作為朋友後，常常被他們拉出來逃課。雖然，他們逃課的理由都是打籃球，但她卻覺得很美好，因為她可以靜靜地拿著一本書，坐在台階上，認真的複習，偶爾還能看見她知心的朋友們，在籃球場上，你爭我吼。


  這種抬頭就能看到友誼的感覺，在青春綻放的季節甚是幸福。


  寒冷的冬天，無論你做多少運動，都隻能幫你保持稍有的暖度及讓血液循環快速點兒的作用。要說可以控製冷，那並不是最好的方法。


  所以，當打完球被凍成狗的喬皓，‘蹭’地撲向許靜的時候，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今晚我請客，火鍋，走起。”


  “我先將球放回體育室，你們先走吧。”沈南抱著籃球，從江白憶手上接過大衣，抖了抖身子說。


  “我陪你去吧！我也想將書放回教室。”江白憶舉起書，站在沈南跟前，甜甜開口。


  “嗯。”


  待喬皓和許靜在火鍋店等得不耐煩，準備叫餐的時候，沈南和江白憶才碎碎步、慢匆匆地從門口進來。


  許靜一邊喝茶水，一邊打量著碎碎步進來的兩個人，沈南一如既往地平淡如水，沒有發現不對勁。隻是，江白憶，她的臉頰有點泛紅，怯怯低頭帶著一絲害羞的感覺，讓人看著很鬼祟。


  就在許靜好奇這兩個人剛剛除了放球放書還發生了什麽事時，更讓她吃驚的是那老板未放平穩的火鍋。


  可能也是店裏太忙，老板一個人忙不過來的原因，他將火鍋湯往桌上輕放，還未讓它找到平穩性，就已經前往別的餐桌忙碌。


  沒有人注意到火鍋沒放平，隻有許靜，她眼睜睜看著火鍋一點一點，慢慢地往喬皓的方向傾倒。


  果然，’砰‘一聲巨響，火鍋鍋蓋帶著滾燙的湯底傾盆而下，將整個地麵灑滿又燙又冒煙的水跡。聽到如此大的聲響，店裏的所有人轉過頭齊刷刷看著喬皓所在的方向。


  喬皓驚愕地看著自己大腿，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看著少年的舉動與驚愕地眼神，紛紛都以為受傷的是他，其實，並不是。


  許靜從喬皓的膝蓋無力滑下癱瘓在地上的一係列舉動，怔驚了在場的所有人。因為她的背上，堆滿了原本屬於在火鍋裏的材料，而衣服，是濕透的。


  每當她同周曉語說到這件事，她都會被周曉語惡狠狠地罵愚蠢。


  記得，周曉語曾跟她說過：女人要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因為男人最在意的，就是女人的身體是否幹淨。


  可在這一刻，她並不這麽覺得，因為保護一個人，是愛的基本。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沈南，他輕輕地將許靜扶起，眼裏帶著淚花，心像被什麽堵住了一樣，難以呼吸。


  “阿靜，別怕！我在這。”


  他的手，緊緊扶著無力的許靜。眼淚，依舊大顆大顆地掉落，可卻聽不到任何哭泣的聲音，他緊緊盯著許靜背上紅腫帶著水泡縮成一團脫落的皮，似乎輕輕的觸碰一下都感覺痛得明顯。他表情痛苦。仿佛，那傷口傷在他的身上。


  據沈南描述，當時的許靜並沒有哭，而是將頭貼在他的手臂，靜靜地睡著了。


  許靜的背部做了植皮手術。可，不幸的是，手術失敗。以至於，雖縫了三十四針，卻仍是留下了難看而寬闊的蜈蚣式疤痕。


  你是否也曾為了你所愛的人而做出這般荒唐的事？


  我想，很少人會像許靜這麽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