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柏拉圖酒吧
離開顧舒曼的公寓，方小敏就上了韓醫生的蘭博基尼。一路無話，方小敏忍不住開口：「韓醫生……」
「下班時間請叫我韓雅儷，我不喜歡醫生這個稱呼。」韓雅儷冷淡地打斷她的話。
敞篷車的頂棚是開著的，清爽的晚風吹亂了韓雅儷的短髮，露出兩側剃短的部分。她單手開車，一隻手整理著頭髮，活像一個飆車的不良。
方小敏看了一下她，皺著眉頭不悅地說：「韓醫生，沒有處理好顧舒曼的事你就不算下班，所以她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打算要什麼時候告訴我？」
「你說什麼？風太大我聽不見？」韓雅儷整理完頭髮空出的手隨手搭在車窗上，一踩油門加大了速度。卡著限速標誌的速度一路轟鳴，飆車的架勢十分熟練。
沒給方小敏發火的機會韓雅儷已經開車到了目的地。繁華市中心KT購物商城旁的一棟商業寫字樓？
「到了。」
「這裡？」方小敏到了目的地一下子變了臉色，「你是要帶我去三樓？韓醫生，你不帶我去你的診所，來這裡是什麼意思？」
「嗯，你來過啊？別誤會，不是我不想帶你去我的診所，只是考慮到顧舒曼的身份，帶你去我的診所會有不必要的麻煩。你也不想顧舒曼的經紀人進出心理診所的事兒被人傳出去上明天娛樂頭條吧！」韓雅儷說著推開大堂的門率先走了進去，她撐開的袖口露出了一小截紋身。
還有紋身？這真的是一個心理醫生該有的形象嗎？如果不是施展過專業的瞬時催眠，方小敏根本想象不到眼前颯爽的女人是位心理醫生。
不過韓醫生說得有道理，如果顧舒曼的經紀人拜訪心理診所被記者知道，顧舒曼精神狀態的問題就瞞不住了。不過為什麼偏偏是三樓那裡……
似乎是注意到了方小敏的目光，韓雅儷大方地抬起左手，露出手腕上荊棘玫瑰的黑色紋身。「隱私的事情你要是想問我也可以告訴你哦，比如你剛才看到的我手腕上的紋身。有紋身並不影響我的專業素養。」
「哼，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只是想在律師處理之前解決好這件事情，如果你想玩，你大可以繼續挑戰我的底線。不過那樣我們下次見面就真的是在法庭上了。」方小敏冷漠地說著，快步走到韓雅儷前面按下大堂的電梯。
這棟商業寫字樓的三樓是個比較小眾的女同酒吧，得利於緊靠購物商城的地理優勢，規模和人氣一點也不小。
方小敏以前失戀的時候，曾被朋友攛掇著來過一次。全是女生的環境，少了荷爾蒙的味道，買醉喝酒確實安全一點。不過這也只是相對而言。
電梯里方小敏冷眼瞥了一下韓雅儷，好壞的區分從來都只是和人有關，無關性別或其他。同性之間一樣有著性與暴力，難保韓雅儷對自己有沒有別的企圖。
韓雅儷按下3樓，對著鏡面玻璃撩起了頭髮。方小敏這才發現，韓雅儷的髮型是那種隱藏內剃髮型。就是兩邊耳鬢處剃短一小半，然後用其他的長發蓋住兩側的短髮。
這樣平時工作中一點都看不出她留著男生一樣短的大膽髮型。而當韓雅儷攏起了長發部分，一下子就成了攻氣十足的帥氣短髮造型。
如果不是還在擔心顧舒曼的事情，方小敏也許會小小心動一下。現在她腦子裡全是顧舒曼的事情。
「自然一點，就當我們是來喝酒的，你臉上的表情好像我們是搞黑幫交易的一樣。」電梯到了，韓雅儷紮好頭髮換成了帥氣的短髮髮型，輕輕拍了拍方小敏的肩膀，率先走了出去。
方小敏嘆了口氣，跟上了前面那個怎麼看都不靠譜的韓雅儷。
「韓姐，又來了啊！還是那個卡座？誒？這是你女朋友？第一次見你帶人來誒。」進了名叫柏拉圖的酒吧，和韓雅儷相熟的服務員熱情地招呼到。
全是女生的酒吧除了比普通酒吧少了些煙味，其他的燈紅酒綠一樣不少。韓雅儷擺了擺手沒有過多解釋什麼：「隨便找個小包廂就好，要安靜一點的。」
繞過一個個隨著音樂搖擺的身姿，方小敏跟著韓雅儷走進了一間小包廂，服務員跟了進來，關上門隔絕了外面嘈雜的音樂。
有著一扇落地窗的小包廂，裝飾上看不像是酒吧，更像是優雅的西餐廳。方小敏雙手環抱走到落地窗前，看向商業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三樓的高度談不上居高臨下，但是看著底層忙碌的芸芸眾生，方小敏沒來由得感受到了一陣荒誕的悲涼。假如末日是真的，人們今日的繁忙究竟有什麼意義？
韓雅儷看方小敏沒有點單的意思，便隨便點了兩杯雞尾酒打發走了服務員，囑咐不許任何人打擾。
「過來坐坐吧。」確定不會有人干擾之後，韓雅儷隨意地招呼方小敏入座。方小敏拉下窗帘，坐到了韓雅儷對面。
「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不像個心理醫生。因為這個紋身？好吧，如你所想。這其實是為了掩蓋我曾經割腕的傷疤。有人規定有紋身的就不能當心理醫生嗎？」韓雅儷摸著手腕上的黑玫瑰紋身說道。
她沒再賣關子，但是開了口的話題卻和方小敏想知道的毫不相關。
方小敏之前看到這個紋身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預料，但還是對這個狗血劇情的展開措手不及。
「噗，真的相信了？騙你的了，不過雖然我沒有割腕留下的疤，但我確實有過自殺的想法，這個紋身是為了提醒我不要去做傻事。怎麼樣？是不是對我這個心理醫生的身份更加懷疑了？」韓雅儷說著慵懶地靠在身後的沙發上。
眼前的這個方小敏對她十分的不信任，作為心理醫生本來不應該有這麼嚴重的疏忽，但是考慮到要和她討論的機密問題，要不要掩藏真實的自己也顯得沒那麼重要了。此時看似玩笑的話其實韓雅儷也存了試探方小敏的心思。
方小敏看著眼前更像不良少女的心理醫生，嘴角抽搐了一下。儘管還是沒有談到正題，不過到了這個時候方小敏的耐心反而好了許多。既然對方已經打算說了，也不在乎多聽一點無關的故事。
看到方小敏耐心地聽著，韓雅儷也坐直了身子收起了玩笑的心態，看著方小敏眼睛認真地說起了正事：「至於我曾經想自殺的原因和男人有關，所以我對男人有著本能的敏感。而今天在顧舒曼的身上，我感受到的是一個男人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