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15）Everyday nice
「婆婆，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去叫夏洛蒂了。」我說。
「你還是先不要過來。」婆婆語重心長的對我說：「我覺得那些人後面會過來。」
我看了婆婆，往街道遠處望了望，今天集市的人走得很快，還是大早上，攤子就已經收的差不多了。
「我晚上過來吧。」我對婆婆說。
她說著，把藥罐子，火柴和葯都用袋子提好，遞給了我：「別忘了這個。」
我接過了袋子，往山那邊跑。
忽然下起了雨，雨很小，但是也足以讓我上山的時候腿滑，但幸好沒有摔傷。
不久，我就提著袋子來到了神廟。
我從門口進去，夏洛蒂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來，我隱隱約約地從那個洞裡面看到了他的眼睛。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對廟很熟悉，通常第一次來這裡的人，是很難察覺到那個洞的。
因為他看見了我，所以那個房間就開門了。
我把藥罐子的那個袋子放了下來。出去拿了一些干樹枝，用火柴在小房子內生了火。因為這裡是我的一個小小的秘密基地，所以像火盆這樣的東西還是有的。
我對他說：「那些人來過診所，但是我們剛好不在。」
「婆婆沒事吧。」夏洛蒂問。
「沒事。」
夏洛蒂偷偷告訴我：「剛剛你哥哥好像來這裡了。」
啊？
他繼續問：「你哥哥知道這個秘密基地嗎？」
「不知道。」我回答：「他都不經常回家。」
「那他想做什麼嘛。」夏洛蒂的手插在胸前，意味深長地說：「他就在這個神像面前看了一下。」
「就他一個人嘛？」我問。
「嗯。」他繼續說：「還好我及時發現，否則的話，就把他誤認為是你回來了。」
我沉思，為什麼哥哥會來這個地方。
我邊思考著，邊用火柴把火升起來，那個干樹枝因為在外面長期存放，所以有一些潮濕，剛剛生火生了好久，還沒有燃起來。
「我覺得這個柴用不了。」我轉頭看向夏洛蒂：「可能要等一會兒。」
我繼續問他：「你覺得現在身體怎麼樣？」
他跳了一下，笑著回答：「挺好的，感覺一副葯就能吃好了。」
他的臉色突然轉變，變得十分悲傷：「想想要吃那麼苦的，黑乎乎的東西，我就覺得自己好慘。」
我告訴他：「現在燃火不行，那麼你就晚上吃一副葯就好了。」
「沒問題吧，一天一副。」
他：「死不了，沒問題。」
由於不敢出去，所以我就把剛剛的那些木柴全部放在房子里揮來揮去，讓它快點干。
夏洛蒂像看傻子一樣看我：「你別再面前晃啦。」
「你都不來幫忙！」我告訴他：「都是在給你熬藥，你還在這裡抱怨，我真的是。」
我放下了柴火，於是他跳了起來，拿起我放下的柴，到處揮來揮去。
我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揮來揮去。
這個時候外面來人了。
稀稀疏疏的動靜讓我們都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揮舞。他貓著步走到了我的旁邊，說：「你還說沒有人來，先是你哥哥，後面又來人了！」
「我怎麼知道！」我回答他：「那國王還從來沒有來過瓦麗尼小鎮呢，今天怎麼來了？」
他沒說話。
於是我蹲下來，爬進書櫃後面的那個小空間，把眼睛放在了那裡，下面這一幕卻讓我驚訝。
阿爾瓦手裡捧著一束鮮花，他緩緩地走進了神廟，神廟外面有許多騎士，我還看見了哥哥站在門口。這個時候人真的很多。
阿爾瓦雙手合十，眼睛微微閉上，口中念叨：「Darling，everyday nice（親愛的，每天都要好好地。）」
我的腦迴路瘋狂迴轉，實在是沒有想過，這個阿爾瓦對著神像喊darling？
瞬間，教堂里發出悠揚的琴聲，是豎琴的聲音，外面的騎士們全部消失了，琴聲悠揚迴轉，我小聲地對夏洛蒂說：「你聽到豎琴的聲音了嗎？」
「啥？」他一臉懵逼地看著我：「你耳鳴了吧。」
我說：「真的，沒騙你。」我眼睛瞪大：「那個琴女顯靈了！她在彈奏。」
琴聲悠揚，在整個神廟的迴音下，非常的得動聽婉轉，阿爾瓦在琴音里陶醉著，隨後，我便看見身後的騎士團和哥哥出現了。
此時琴聲也停了下來。
阿爾瓦意猶未盡，卻還是出了神廟。當他一出神廟，那束鮮花就腐爛了。
我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這個阿爾瓦倒底是個什麼神奇的傢伙啊？」
阿爾瓦出去了之後，連著騎士團一起消失了。
「不會真的消失了吧。」我開門，連忙跑了出去，發現他們正緩緩地回去。
我安心地大呼一口氣。
回到房間，我小聲對夏洛蒂說：「你聽不到剛才的琴聲嗎？」
「我極度認為你是耳鳴了。」夏洛蒂雙手交叉，對我說。
那我問你：「你剛剛聽到阿爾瓦說什麼了嗎？」
夏洛蒂說，聽到了。
他繼續問：「他對著神像喊darling？」
我雙手托腮：「好詭異啊！」我繼續對他說：「今天早上，他來了我家店裡，發現他來單獨找我媽媽了。」
夏洛蒂：「？」
我：「他說要我媽媽原諒他？但我從沒有聽過我媽說她和阿爾瓦有什麼瓜葛。」
夏洛蒂：「阿爾瓦不會是認錯了吧。」
「我看那樣子不像。」我對他說：「我媽還在迴避他，不想原諒他來著。」
「你們國家真古怪。」他雙手攤開，對我做了一個無所謂的表情。
我轉過頭，坐回了床上，直勾勾地看著前面。
「我媽到底在瞞著我什麼？」我告訴夏洛蒂：「她先是瞞著我哥哥的工作，再是瞞著自己與焱有交情，又瞞著自己和阿爾瓦的往來。」
「一個賣水果的與國王有交情？」我一把躺在床上，笑了起來。
「好荒唐啊。」我轉頭看向夏洛蒂：「今天晚上的時候，我還是先去雷米歐婆婆那裡。」
夏洛蒂做到我旁邊，問我：「國王還有抓人嗎？」
「有。」我回頭看向他：「之前去的時候，路上綁了好多人，所以。」
我繼續回答：「你得等他們完全走了之後再回來。」
我轉頭看了看地上的柴火，對他說：「我覺得可以點燃了。」
從火柴盒裡掏出了一支火柴。用手一擦，就燃起了很大的火。
把柴全部放在了火盆里，不一會兒，火就燃得挺大的了。我拿來架子，把葯壺架在了上面。
「完了，不行。」我對他說：「還是得回去，去診所。」
「為啥。」他說。
我：「沒水。」
於是我們倆就無奈地把火踩滅，把藥罐子又重新裝進了袋子里。
此時外面已經接近黃昏，天色有點暗。
我用手擋住眼睛上方：「看這樣子，阿爾瓦他們也應該回去了吧。」
在神廟裡面可能還是感覺不到天氣，之前的雨很小，下了一會兒，就沒下了。
沿著山路，我們就一起回到了診所。
瓦麗尼小鎮今天安靜地有些詭異，婆婆站在門口，看見我們來了，就過來把門開了。
我對她說：「那些人沒有再過來吧。」
她回答：「早上的時候看見他們去山那邊了。」她繼續說：「後面就沒看見他們回來過了。」
她在櫃檯前擺弄著賬單和草藥，低下腦袋搖搖頭，對我說：「哎，瓦麗尼還沒有這麼鬧騰過。」
她把弄完這些東西過後，又抱起了小花貓，我們一起坐在了燭火前.
婆婆開口：「小夏，你今天沒受傷吧。」
夏洛蒂：「嗯，沒事。」他繼續回答：「而且婆婆您的藥效果很好，昨天吃了一副，今天就感覺效果來了。」
「對了，熬藥。」我回答。
婆婆接過我手裡的袋子：「怎麼回事呢?又原封不動地帶回來了？」
「沒水。」我撓了撓頭。
婆婆低著頭，嘆了嘆氣，笑著說：「這麼多年，你丟三落四的毛病還是沒改。」
夏洛蒂捂起嘴巴，笑了笑。
又像昨天一樣，婆婆走到了倉庫里，開始熬藥。
我和夏跟了過去。
我還是疑惑地問了問婆婆：「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媽媽會和阿爾瓦有聯繫。」
「婆婆，您真的不知道嗎？」
她搖了搖頭：「不知道，赫比娜從來沒對我說過這些。」
我還是很疑惑，於是問起了另一件事情：「那麼，我媽和焱為什麼會認識？」
「焱？」婆婆疑惑地抬起頭：「焱是誰？」
我和夏洛蒂的兩眼瞪大：「婆婆，您沒有再和我們開玩笑吧？」
她又低頭開始搗弄自己的葯：「歐森奈你跟著我這麼久，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那種愛開玩笑的人。」
我和夏洛蒂對視了一眼，夏洛蒂忽然坐到我的身邊，對我說：「會不會是年紀大了，腦袋有點不靈光？」
「不會吧？」我回答：「婆婆醫術很高，經常動腦子的人，怎麼會有這種事呢？」
「我再試探一下。」我轉過頭對婆婆說：「您是不是有一袋布袋子裝的巧克力糖？」
「傻孩子，昨天給你了啊。」她回答：「讓你帶在路上吃的。」
我繼續問：「婆婆，你知道我們為什麼來這裡嗎？」
「你今天又問這種話題幹什麼？」婆婆有些無奈：「我怎麼可能會老年痴獃呢，不是小夏要治病嗎，我還不允許他吃巧克力啊。」
「婆婆，你喜歡貓嗎？」我繼續問。
她：「哎，這孩子。」她繼續回答：「不喜歡，那隻小花貓是因為看它太可憐了，就收養了。」
我和夏洛蒂眼睛瞪得更大了，我對她說：「但是婆婆，你昨天明明說你認識焱啊？」
「胡說！」她回答：「瓦麗尼小鎮根本就沒聽過這個人名。」
「我要是認識，當然會告訴你了。」婆婆繼續補充道。
我拉著夏洛蒂出了倉庫，臉色有些緊張：「你知道這是什麼回事嗎？」
他看著我：「第一次見。」
他繼續回答：「應當不是老年痴獃，看她記別的事還挺清楚地。」
「她之前對我說，焱讓她提東西給媽媽。」我回答他：「她怎麼全忘了？」
「你又知道她沒有在耍你。」夏洛蒂說。
我：「不太可能。」我繼續道：「她從來不跟我開這種玩笑。」
夏洛蒂：「你再去想些什麼問題去問她。」
「那你在這等著。」我說。
於是我轉身進了倉庫，對婆婆說：「婆婆，你以前喜歡拿什麼糖哄我。」
「巧克力糖。」她回答：「對啊，你到時候走的時候一定要記得啊，不要又丟三落四的，把糖全部留在這裡。到時候我又不喜歡吃，就全丟了，可惜了。」
她又大聲對著倉庫外的夏洛蒂說：「小夏你不能貪吃啊，必須要等到葯喝完。」
於是我默默得走了出去，夏洛蒂對我使了一個眼神：「她好像真的沒事。。。。」
婆婆的葯好了，她把藥罐子里的葯倒了出來，並示意夏洛蒂進來。
「喝吧，一口下去就不苦了。」
夏洛蒂又用不屑且恐懼的眼神瞅了瞅眼前的葯。
三分期待，三分恐懼，三分涼薄，一分滑稽。
在我的嘲笑下，他還是一口喝完了。
是夜，又到了睡覺的時間。
我坐在床上，翻了翻自己的袋子，拿出了斗篷，看了看：「你說，我們現在在瓦麗尼，能不能用斗篷聯繫到焱呢？」
夏洛蒂又在照鏡子。
我看了看夏洛蒂攤開的包裹，發現了一個錦囊，裡面好像裝了像石頭一樣的東西。
我想伸手去拿，看看那是什麼東西。
「別碰我的東西。」他轉過頭來：「不要拿。」
他似乎很生氣，我也是第一次看見他生氣地樣子，於是手就僵硬在了空中。
他回答：「你也不要被我嚇著。」他繼續說：「反正就別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