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5）仙子球球
埃米打量著我：「你怎麼和你哥哥長的那麼像？」
我尬笑：「當然，同一個媽媽能不像嗎。」
埃米的舉動讓我覺得奇怪：她把剛剛哥哥買的巧克力蛋糕吐了出來。
我：「你不喜歡巧克力蛋糕。」
她：「我對巧克力過敏。」
我：「那你剛剛說喜歡。」
她：「是喜歡，你哥哥送的都喜歡。」
我：「……」
兩份巧克力蛋糕都被我一個人吃完了，埃米小姐驚訝的看著我吃。
「我和我哥都喜歡這個。」我拿起紙巾擦了擦嘴巴，順便補充到：「特別是上面的這一層奶油，必須要塗巧克力才好吃。」
吃完后，我們倆就尬坐在一起。
她看著我，我看著她。
我指著自己這一身衣服：「這是今天早上在你家店裡換的，還挺好看的。」
她點頭。
我：「你看見我了嗎？」
她：「我知道爸爸把你領到倉庫里去了，這是媽媽幫你裝扮的吧。」
我點了點頭。
並且我還告訴了她，老婦人和我講了火災的故事。
「媽媽真是！這種事情到處亂說！」埃米小姐有些生氣。
我看了看周圍，隨口問：「埃米小姐，你平時一個人在家，都幹些什麼啊？」
埃米不耐煩的說：「你怎麼這麼多話啊！」
我沒回答她，但她還是回答了我：「之前和僕人們的活動就是一起打打牌，現在一個人的話，上午會去店裡幫忙，中午回來然後，不知道。」
她繼續道：「和僕人們打牌還挺有意思的，他們都會讓著我，所以我一直都是贏的。」
她說到這裡，露出了自豪的表情，之後卻又逐漸失落。
她繼續說：「前天的時候媽媽告訴我，現在家裡的的存款，僕人是再也請不起了。」
我：「那現在你準備怎麼打發時間呢？」
她：「我有想過去找鄰居一起拼桌打牌，但是因為以前得罪過他們，所以她們不願意。」
我：「你怎麼得罪的，和你打牌都不願意？」
她：「我覺得自己家裡比他們有錢，就嘲笑他們窮酸。」
我心裡不禁噗嗤一笑，這位小姐還真的是囂張到可愛。
她繼續說：「然後那些人嘲笑我只會打牌。」
她翹起二郎腿：「哼，不打就不打，誰稀罕和她們打，等我爸媽東山再起，想和我打牌的人從城裡排到鄉里。」
我憋不住了，噗嗤笑出聲來，她一臉憤怒地看著我：「你笑什麼笑啊！你也笑我只會打牌嗎？」
她：「再笑你就滾出去別住我家了！」
我：「你讓我滾出去你和我哥就沒機會了。」
她一聽到這句話，馬上收斂起剛才的氣勢。
我：「你喜歡看書嗎？」
她愣了一下，彷彿這是一個很久遠的話題。
她回答說：「以前上過私人老師的課，但後面沒有繼續學下去了。」
她咂了咂嘴，換了個姿勢坐下：「其實我挺喜歡看書的，只是那個老師不喜歡我的個性，就總是刁難我。所以從那以後，我就沒看過書了。」
我笑了笑，告訴她說：哥哥本沒有打算讓我留在這裡，但由於我執意要去看書，就勉強讓我寄住在你家。」
我問：「埃米小姐，如果這幾天你在家裡沒有什麼事的話，要不和我一起去看書吧，比打牌有意思多了。」
她猶豫了一下。
我說：「去嘛去嘛，反正你一個人也是在家坐著。」
她還是點頭答應了。
隨後我們聊了很多，我告訴她我來雅格城的目的，還向她介紹了我的家鄉瓦麗尼小鎮。但在與她交談的過程中發現，這個才比我大五歲的女孩，僅管身上有著富貴人家固有的矯揉縱慣，但思想還真的是單純可愛，愛恨分明。
後來聊到了她的追求者，果然和老婦人說的一樣，很多很多。
她還說，這是她和其他的女孩子關係不好的原因之一。
我羨慕地捧著臉：「我還沒有被人追過呢。」
「其實被人追沒什麼好的。」她繼續說：「我知道那些人，要麼是看上我家的財富，要麼是我的姿色。追我這樣的人，還不撒泡尿自己照照，配不配得上。」
這位小姐說話還真是不討喜啊，我的感受越來越強烈了。
我們交談了一下午，窗外的光線逐漸變暗，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她也叫喊著餓，眼珠子咕嚕咕嚕地轉，「好久沒吃雞了。」隨即掏出了一袋子錢給我：「我想吃雞，下樓左轉一直走到盡頭，買一隻雞，一份牛排，剩下的錢你想吃什麼自己買。」
這錢袋鼓鼓的樣子像極了我剛來城裡時錢袋的狀態。
尋思著她剛剛的話，我買來了雞和牛排，然後我給自己買了一份牛排。
那埃米小姐比我想象中的要能吃很多啊：一隻腦袋大的雞和一份兩隻手大的牛排吃的汁都不剩。
她說：「你那嫌棄的眼神是怎麼回事？這是兩頓，中午那頓忘吃了。」
晚上的時候，她讓我睡地上。
我就乖乖地拿起被子鋪在她的床旁邊，她翻來覆去像是忘記了什麼事情。
她爬起來，把門窗都關起來並反鎖。
但我晚上睡覺的時候喜歡通風，我就對埃米說：「開窗嘛，好悶啊。」
「不。」她乾脆利落地回答。
「那我睡客廳咯。」我捲起鋪蓋準備走人。
「不嘛。」她忽然坐起來，說了一句：「我一個人睡覺，害怕。」
「那你以前怎麼睡覺的？」我又無奈放下了被子。
她說：「以前都是僕人在我旁邊等我睡著再離開的，昨天是爸爸媽媽回來了。」
我：「那麼今天是不是沒有我，你這一晚上就要輾轉反側了？」
她抓緊被子，弱弱的應了一聲：「嗯。」
「那我有一個條件，我要開窗。」我對她說。
她雙手拽緊被子，忸怩地說：「真的，一定要開窗嗎？」
「我可以等你睡著后再睡。」我回答。
她答應了我。
於是窗戶打開了，夜晚的風緩緩地從窗外灌入屋內。
月光皎潔地灑在窗前的地板上，整個房間看起來是那麼的寧靜。
我又想起了在瓦麗尼小鎮看到的櫻花樹，偌大的星空下，風兒輕輕吹散粉嫩的葉子，湖水映著大樹的倒影，螢火蟲漫天飛舞，整個夜晚寧靜而祥和。
我昨天的這個時候，我應該已經在寫信了。
過了許久，我試探性地叫了埃米一聲，發現她沒有反應。
估計是睡著了吧。
我也躺到了被窩裡，雙手交叉枕著頭，如果不回頭想，自己都快忘記已經兩天沒合眼了。
困意席捲而來。
「我還沒睡呢。」埃米突然說話了。
哎喲又要被逼無奈地醒來。
「那你繼續睡。」我一呼坐起，靠著牆壁，雙眼閉上，沉思冥想。
夜晚的風緩緩流入房間內，月光隨著夜越來越深而愈發明亮。
我問她：「你喜歡我哥哥吧。」
她沉默了好久，我還以為她睡著了，後來她回答：「嗯。」
我笑了起來，轉過頭側身靠著牆，背對著窗。
她忽然說：「小孩子你問這個幹什麼啊。」
我：「那你怎麼不告訴他呀？」
她悠悠地飄出一句：「我不敢。」她抓著被子轉到我這個方向，繼續說：「我覺得你哥哥，不喜歡我，因為我知道自己的性格不討喜。」
她平躺，看著天花板：「而且，你哥哥性格那麼好，長的也不錯。」她轉頭看向我：「追求他的女孩子應該很多吧。」
「你想多了。」我心裡說。
於是我緩緩開口：「好了，現在開始，誰再說話誰是小狗。」
於是埃米安靜地閉了嘴，我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第二天伴隨著我起來的是鳥叫聲和刺眼的陽光。
她跑過來掀開我的被子，大喊：「起來起來，一起去圖書館啊。」
埃米小姐我是低估了你對看書這件事的熱情啊。
「你快起床啊，我先捎個信告訴媽媽我早上去圖書館的事情，免得沒去店裡讓她操心。」
我點了點頭，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馬上從地上爬了起來。
一會兒的功夫，我就收拾完畢了，與昨天不同，今天穿的是便裝。埃米小姐也是一件簡單的弔帶連衣裙，外加一件外套。
一路上我們吃了早餐，在我看來，埃米小姐除了說話尖酸刻薄這點不討喜，出手還是蠻大方的。
我吃的忒多，一身的滿足感才更加有腦力找資料啊。
埃米小姐信誓旦旦地說，她會走，呆在城裡就沒有她迷路的時候，但是最可笑的是，我竟然信了。
饒了大半圈，她突然抓了抓腦袋：「我記得……皇家圖書館，是這樣走的啊？」
我還是默默地掏出了地圖，看了一下。
她解釋到：「以前我的私人老師就是圖書館的管理員，我經常來這裡上課的。」她又疑惑的低下頭尋思著：「怎麼回事呢，怎麼會記錯呢。」
「你沒記錯。」我尋思著：「只是，這皇家圖書館，只能雅格城本地人使用。」
說完，我抓住埃米的手。
「哎呀你幹嘛呀，好痛啊。」她想掙脫。
我將她的手壓在面前這塊刻滿咒語的石頭上。
此時她的手一道金光，呼之欲出，我們面前的這片荒涼的空地也發生了神奇的變化。
修剪好的花草樹木並沒有因為秋天的到來而枯萎，哥特式城堡風格的建築輪廓隱隱突顯，直至完全顯出，場面宏偉而壯觀。
我們面前有一條鵝卵石鋪出來的小路，小路延綿曲折地通向皇家圖書館的大門。
我發現在地上有一條線狀金邊，金邊里滲透著光。
「嘿咻！」不知道突然從哪裡蹦出了一個小仙子，她雙手叉在胸前，大聲嚷嚷：「是誰又吵醒我了！」她打了個哈欠：「又要工作了。」
這個仙子留著紫色的頭髮，扎著兩個馬尾，背上有一雙蝴蝶一樣的翅膀，但是她只有我拳頭那麼大。
她瞟了我和埃米一眼，嚷嚷到：「大清早的來看什麼書啊，難道睡覺不香嗎。」
這仙子飛到我面前，用鄙夷的目光盯著我，還在我身上嗅了嗅，隨後念到：「你不是雅格城人吧。」
我如實交代：「我是雅格大陸人，但並非雅格城人。」我繼續說：「我來自雅格城東部的瓦麗尼小鎮。」
「很遺憾吶」小仙子攤開手搖搖頭，繼續說：「這幾天皇家圖書館館不允許非雅格城人進來。」
她飛到我的跟前：「請打道回府吧小姑娘。」
那仙子又飛到了埃米旁邊，牽起她的一縷頭髮：「可愛的小姐，剛剛經過驗證，你是可以進來的。」
仙子牽著埃米的頭髮，想要拉著她進來，但是埃米沒有進去。
「我想和歐森奈一起進去。」埃米回答道。
「那可不行。」仙子雙手交叉，嘟起小嘴：「我在皇家圖書館駐守幾百年了，不能壞了規矩的。」她臉上帶著兩圈腮紅，背對著我們，哼了一聲。
我沉思著怎樣才能進去，那仙子不耐煩地說：「穿裙子的小姐姐想進來就快進來啊，球球的法力支撐不了多久啦。」
我翻了翻自己的包裹，拿出一袋剛剛在街上買的酸奶蛋糕。
酸奶蛋糕還是熱的，我打開包裝，裡面散發出酸奶和堅果，水果混合的各種香氣。
那小仙子直勾勾地盯著我手裡的蛋糕，眼淚不爭氣地從嘴邊流了出來。
「球球要吃！」小仙子興奮地跳起了八字舞，「我好久沒有從圖書館出去過了！是酸奶蛋糕啊！」
她想從我這裡搶過去，我立馬把手收回來。
「球球？通融一下。」我面容微笑（假笑）。
她搖搖頭，又嘟起了嘴：「哼，我的立場很堅定的。」
我把酸奶蛋糕的包裝打開的更大，還用手揮了揮，讓香氣散發地更快一些！
球球賭氣道：「哼！你這個壞蛋。」隨後又說：「就一次！就通融一次！以後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