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流言四起
墨流殤沉聲喊住她，慕容璃一回身，就撞上了他深沉如海的焌黑雙眸。
不知過了多久，墨流殤才朗聲開口：“姑娘的琴落下了。”
不作猶豫，慕容璃抱琴徑直離開，姿態高雅端莊，步履輕捷嫻雅，行似縷輕柔的春風。
墨流殤看著她消失在庭院裏，消失在的視野裏，目光深凝。
她就一點兒不在意他嗎？離開得毫不猶豫，自然從容。
還有一人全程怔愣，從南宮洛看到的慕容璃站起來的那一刻開始到她離開結束。
她也終於明白了，為何有人竟能讓最冷情的宸王殿下動了凡心。
天下公子榜，有實力，有身份，有魅力。她愛慕的宸王殿下還僅屈居第三，這位居榜首的是璃南太子慕容軒，據聞無人能與他比肩，是世上的完人，排名第二的這位身份未知，也不知姓名，卻實力非凡因其神秘而有魅力，第四位是天瀾太子君卿夜，第五位是天璃二皇子墨亦楓，然後是璃南小侯爺北冥初，天璃將軍歐陽浩，南嶽百裏空，最後是璃南獨孤俊卿。
而天璃七大才女，排首位的是皇後的侄女文惠，第二位是歐陽浩的妹妹歐陽倩，然後是太師之女獨孤絕，她南宮洛、三公主墨若婷、六公主墨若雲，最後是伊家之女伊梅。文惠歐陽倩都不及她三分。
她究竟是誰？她的美讓她都不敢嫉妒，無可比擬。
她不是天璃人，還姓沐，為何沒有聽說過她。
傳言九幽十大美女中也沒有姓沐的。
要說這九幽十大美女，位居首位的是璃南先皇後北冥雪，而天璃也有一個，也是已逝之人且據第二她就是宸王殿下的母妃，然後是天璃墨憶月，璃南五公主慕容歌、天瀾二公主君卿顏、瓊藍公主連華、天璃歐陽倩、璃南四公主慕容瑤、三公主慕容嵐、最後一個是北辰的雲嬋，可是卻沒有她的名字。是因為她無人知曉嗎？
還別說她還真猜到點子上了，就是慕容璃被璃南宸帝保護的太好了，比天璃惠帝墨逸塵保護墨憶月還要厲害，除了璃南皇室及北冥世家外無人真正見過她的樣子。
想著南宮洛竟愣起神來，直到有丫鬟來為她添茶，她才驚覺。
還好王爺沒有怪罪。看了看站立兩旁的侍衛，南宮洛說：“小女能否冒昧請求與王爺單獨商談。”
墨流殤麵色冰冷拒人於千裏，惜字如金。
“弗！”
見墨流殤拒絕，她也不敢強求，多說什麽，南宮洛直接開口。
“回王爺，南宮家在江北一帶有些勢力，還做了些許生意，在距江北不遠的地方囤了不少貨，天災非人力能阻，人卻能禍後將危害程度減到最低，災後的人們最需要什麽，除衣食外還有藥材，而南宮家的這批貨的價值不可估量。”
“南宮家雖是世家大族，但也懂得這本生意經，所以……”
這一商談就是兩個時辰。
卻不知僅這兩個時辰就已讓宸王府私底下生起了流言。就個個化身為說書匠，說的繪聲繪色，還有各種版本。
有說沐璃與王爺鬧翻了，兩人早就不和了，從此以後她就失寵了，為她將來的日子感到擔憂，幸災樂禍的人也有不少，更多的是看熱鬧的人。
還有討論南宮洛的，說她是大家千金會得王爺喜歡，說不定日後她不是王妃也是側妃。
更甚者拿南宮洛與慕容璃作對比，更是牽扯到二人的身份。說南宮洛雖不及沐璃貌美，卻是貴族之女，家世顯赫，身份尊貴，她若嫁於王爺，對王爺來說就是一大助力；但對於沐璃他們什麽也不知道，天璃權貴中就沒有姓沐的，而且她到王府那麽久了也沒見王爺有娶她的意思，就算不能做王妃做姬妾也是可以的，然而卻什麽都沒有，可見王爺根本沒有多在意她。
有些時候一個人光有美貌是不夠的，還需要有好的家世，有能力有手段……
慕容璃坐在鏡前，麵無表情地看著鏡中自己，思緒神遊，擺於身前的雙手無意識地緊緊攥起。
那廂，墨流殤邊飲茶邊聽南宮洛絮絮訴說，南宮府對江北之事的看法，南宮府的意圖……
南宮洛從取出一封信，“這是家父給您的信，請王爺親啟。”
一旁的侍衛取過信件交到墨流殤手上。
墨流殤輕掃了一眼，慢悠悠道：“告訴南宮伯，本王會考慮。先在家等著，本王會派人與他聯係的。”
聞言，南宮洛覺得此事已有四成把握了，起身恭敬道：“等王爺消息，南宮洛就先行告退了。”
“等等，”
南宮心中一震，難道王爺……要留下她，那她該怎麽辦，南宮洛想著回身，嬌羞地低下頭，“王爺您請吩咐。”
墨流殤眸色深凝，“南宮姑娘切記莫要將本王府中沐姑娘的任何事傳出去。”
完全沒想到他說的竟是這個，“王……王爺說的是撫琴的那位姑娘？”
眼神似箭，鋒利地紮在她身上，“若是你敢透露出去半個字，本王要你的命！”
墨流殤變相地給了她答案，一盆水兜頭潑下，淋了個徹底，渾身冰冷。“是！”
“來人，送南宮姑娘回去。”
南宮洛失神地走在後麵，離開宸王府。
“命她用過晚膳後來本王寢殿。”墨流殤吩咐一句就離開了。
聽到這話的時候，慕容璃已經在用膳了，手中筷子驚得掉在了地上。
隻身步入墨流殤的房中，心中不由一緊，看到的卻是空蕩蕩。
他不在！
既然他不在，她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是的。
想著慕容璃當即轉身，驀然回首就看到佇立在門口一襲黑衣的墨流殤。
墨流殤深深地凝著她，良久無言。
一時無聲，滿室寂靜。
“王爺有何吩咐？”慕容璃率先開口。
墨流殤眸色深斂，“沐姑娘恐忘記是本王的貼身侍女？本王還說過要你寸步不離，你也沒有做到！”
“當時的情況我在確實不合適。”
“不合適？本王可有說過什麽？”墨流殤冷嗤，“沐姑娘可知唯命是從四個字？”
“下不為例！”不與他爭辯，在他府中一日，他有命她便聽，做自己的本分。
不再理會，墨流殤徑直走進內室，慕容璃為難了，她是跟他進去還是就站在這兒，他也沒有讓她進去啊。
“你回去吧！”低沉的聲音緩緩從裏傳出。
良久未動，慕容璃懷疑自己聽錯了。
沒有聽動靜，他再次開口：“怎麽沐姑娘是打算留下來陪本王過夜嗎？”
聽到這話她那敢再發愣，不敢停留，趕忙告退。
翌日清晨慕容璃剛醒來就被告知，王爺有要事要辦不便打擾，允她清閑兩日。
真得能清閑嗎？
這不，一會兒就出事了。
下晌時分，慕容璃正在午睡卻被擾了清靜，文竹急匆匆趕來。
見文竹如此急切，慕容璃走向文竹，還沒等她開口，文竹就跪了下來。
急急出聲，“姑娘求您救命啊！”
見狀，慕容璃忙去扶她，想拉她起來，“出了何事？”
文竹沒有起，拉著她的衣袖，“王爺要杖斃冬梅她們。姑娘，這宸王府裏也就隻有你才能救她們了，求您救救她們！”
“怎麽會！”慕容璃跟著文竹去了前院。
露天之下，春桃、冬梅還有兩個不熟識的丫鬟被施以庭杖，幾乎全王府的丫鬟、奴仆都在，圍站兩側，看得眾人心驚膽寒，卻隻能看著不允許上前。
四人痛苦哀嚎，“饒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一眼看到王嬤嬤，慕容璃走過去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王嬤嬤小聲，“她們亂說話，在宸王府生起了流言蜚語，傳到王爺那裏。王爺判她們杖斃，以作警示。”
慕容璃心裏一緊，竟是如此，那該怎麽辦？環顧四周叫上名字的沒幾個。
忽然想到什麽，慕容璃急急喚羽衣。
“沐姑娘，你找我？”不知從哪裏而來，羽衣悄然現身。
“羽衣，你能讓他們住手嗎？”
羽衣表示無能為力，“沐姑娘，王爺下的令誰都不能違抗。”
慕容璃急得冒汗，就差跺腳了。
“他在哪兒？”他們不敢違抗，那就隻能去找墨流殤。
“王爺此時在書房。”
現在是間不容發，慕容璃用最快的速度奔去他的書房，行至門口被兩個持劍侍衛攔住。
“姑娘書房重地不得擅入！”兩人齊聲，不近人情。
“我有要事見王爺，請你們通融。”
“王爺有要事處理，不會客，也不見任何人，您請回吧！”
不行，她不能回去，否則冬梅她們就真的沒命了。
慕容璃站在門外大喊：“王爺請你放過冬梅她們！她們罪不至死，請你饒她們一命！”
慕容璃急喊，書房內卻無半點兒動靜……
情急之下就要闖，“姑娘請回，若要硬闖，莫怪我們二人無禮。”
不在意他們的威脅，恐嚇，“墨流殤你出來！”
二人就要拔劍，這時門開了，“屬下該死，驚擾了王爺，這就帶她離開！”
“誰給你們的膽子動她！”隨著他低沉的聲音在眾人腦中炸響，墨流殤已經邁出了房門。
兩人驚慌跪地，不敢出聲。
墨流殤仿佛沒有看見他們，抬眼看向慕容璃。
“求王爺饒過冬梅她們！”
他目光深邃，不知想著什麽。
見他似有轉身回書房的意思，慕容璃一時情急，下意識的扯住了他的袖子。
墨流殤淡淡的掃了一眼抓著他衣袖的手，慕容璃趕忙就要撒開。
還沒等她收回手，就被他握住，一把將她拉走，走下樓，來到前院。
空氣中已有些許血腥，在場的人無不戰戰兢兢，墨流殤負手而立，生不起半點波瀾。
“你快讓他們停下啊！”見他隻是看著，慕容璃禁不住開口。
犀利的目光掃過全場，墨流殤緩緩啟唇，“誰告訴她的？”
“沒人告訴我！”見他責問，怕再有什麽人受她的連累，“你這麽大陣仗，宸王府又這麽大的動靜我能不知道嗎？”
“她們罪不至死，你就放過她們吧！”
“本王從來就沒有打算放過她們！”無視她的詫異，“王嬤嬤，告訴沐姑娘宸王府的規矩，還有她們犯了何事？”
突然被點到名字，王嬤嬤一驚，快速反應，“宸王府內禁止背後嚼舌根，對主子不忠。冬梅、春桃等人私下裏亂傳謠言，導致流言四起，犯了宸王府大忌。”
“又沒有造成什麽大的影響，你就再給她們一次機會吧！這可是人命啊。”話剛落地，墨流殤目光就落在她身上，一步步朝她走去，每一步都踩在她的心頭上。
她不自主得後退，失重跌坐在石椅上，後背碰在冷而硬的石桌上。
將她困於兩臂之間，墨流殤居高臨下地看她，眼眸深邃如潭，“宸王府上下所有事情，本王說了算！人命？在本王眼裏她們的命就如同螻蟻一般。”
“他（她）們是過得太安逸了，都忘了自己的本分。敢在宸王府興風作浪，那就要做好承受的準備！”
冬梅幾人的聲音已經漸漸小了，奄奄一息，似下一刻她們就會斷了生息。
“算我求你，你動一下惻隱之心。”
墨流殤饒有興味地勾唇，“沐姑娘拿什麽來求本王？”
似看到轉機，慕容璃眼中一亮，細細盤算著：“我彈琴給你聽？”
“這難道不是你該做的嗎？”
“我給你洗衣服，端茶遞水？”
縷縷青絲在他的指尖劃過，“本王不缺仆人！”
她還能做什麽呀？“傾力助你，無論你要什麽，我必會竭力幫你？”
“哦？這個聽起來不錯啊！”墨流殤挑眉，“本王要什麽都可以嗎？”
在墨流殤的注視下，慕容璃輕輕點頭。
修長的手指微挑起她的下頷，邪肆勾唇，“若本王想要你呢？”
“不行！”慕容璃當即拒絕，“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卻並不包括我自己。”
墨流殤輕歎，“可本王什麽都不缺，就缺了一個枕邊人。”
“若你願意，別說是那四個的命，你要什麽本王都會滿足你。沐姑娘不妨考慮下！”
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慕容璃完全沒有想到他竟用冬梅等人的命做要挾，他這是在逼她。
餘光瞟了一眼，她們已經被打的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咬唇，眼中滿是掙紮，“放人！”
她這是同意了。
墨流殤微抬手，施刑者停住，深深淺淺地看她，“不後悔嗎？”
慕容璃緊閉雙眼，“我有選擇嗎？”
驀然，墨流殤將她打橫抱起，當著眾人的麵，完全不在意這眾目睽睽之下，直接一把抱走，大步朝流璃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