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你會娶我嗎
墨流殤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漫不經心道:“你可有什麽要說的？”
慕容璃終究有些心虛，畢竟昨日抱著他不放的人，真的是她，她無從辯駁，隻是慶幸他是個君子並未對她做什麽。
可她不知道，昨日在她麵前忍住，做君子是有多難，忍了多少次呀，才沒有……
因為心虛，慕容璃不敢與他對視，氣勢上也有些不足：“男……男女授受不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本就不妥，何況睡在一張床上？就算是.……是我抱著你，你也可以不管不顧拉開我才是啊，也不應該.……”
慕容璃說著，墨流殤一句一句聽著，是又好氣又好笑，眼含戲謔，合著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了。其實昨天他沒想那麽多，抱她回攬月軒，隻是為了方便照顧她而已。畢竟她喝醉了，將她一個人放在流雲軒，他不放心。至於她提到的男女共處一室，在紫陽穀誰人不知她在他心中的不同，他已經決定讓她與他同尊同辱，做他宸王府真正的女主人。
隻聽她接著道：“還有我住在流雲軒，而你在攬月軒，我醉了，你將我放到流雲軒即可，我又為何在攬月軒，且和你睡在一張床上，就算什麽也沒有發生，也終會對我造成影響，你這樣做又將我置於何地？你是男子沒什麽，可是我是女子，名節對女子來說很重要，若你我共處一室甚至睡在一張床上的事傳揚出去，我該如何！你著實不該……”
他知道她隻是心虛，想以責問他來掩飾自己，增長自己的威勢，他也不揭穿她，墨流殤淡淡開口：“說完了？”
“啊？”慕容璃聽到他淡然，毫不經心的回話，有些懵。
“若是我說我是故意的呢。”語氣平淡，豪無起伏。
“什麽……什麽意思？”慕容璃驚詫，完全緩不過神兒來。
墨流殤起身，一步步朝她走去，慢慢逼近：“我是故意的！抱你回攬月軒是故意的，和你睡在一張床上也是故意的……“
慕容璃後退，不由瞪大眼睛，伸手想阻止他的靠近：“為……為什麽？”
墨流殤貼近她，清冽的香氣縈繞，慕容璃有些無措，手腳不知如何安放，“如此，你便隻能與我在一起，不能嫁與他人！”
聞言，慕容璃心頭一跳，心不由得加快，越來越快，快得似要從口中跳出。
他什麽意思？她好像知道他的意思，卻又有些模糊，而他的下一句話就給了她答案。
“我要你做我的女人！”語氣霸道，不容拒絕，聲音低沉醉人。
果然。和她預想差不多。隻是……
剛聽到這句話，她確實心動，情感上她很開心，很想答應他，但此時偏偏理智占了上風，看著他越來越近，慕容璃錯開他，與他拉開距離，雖然臉頰紅雲未散，心底波濤卻已然平靜，狹長的鳳眸直接迎上他深邃的眼，“你會娶我麽？”
墨流殤抿唇，沒有回答，眸色卻深了幾許，無人知道他在想什麽，時間仿佛在此刻凍結。
良久，墨流殤低沉渾厚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再次響起，“重要麽？”
“這麽說，你的意思是你不會娶我嘍。”雖早有預料，可心裏還是不舒服，慕容璃以一種輕鬆的口吻回道。
墨流殤沒有否認。慕容璃的心沉了沉，笑道：“那你未免也太霸道了些，你不能娶我，也不允許我嫁給別人，找到自己的幸福。”
“要我做你的女人，卻不娶我，我又作何要答應你。”
“有區別嗎?”墨流殤淡淡道。
“有！”慕容璃臉上的笑意一寸寸收起，認真地道。
“我什麽都可以給你，你與我同尊同辱，享有成為我妻子的一切權利，隻不過.……”說到這裏，墨流殤頓住。
慕容璃替他說下去，淡掃蛾眉，語調漫不經心:“隻不過不可以娶我。”
墨流殤頷首，“是。也不是。”
慕容璃挑眉，墨流殤接著道：“你的身份暫且不論，若我娶了你，你將麵臨的就不隻是明槍暗箭。其中的危險也是難以預料的，那是你所不能承受的！作我的女人，你可以享有一切，無人可以傷害你，隻是沒有妻子的名分而已！”娶她麽？終有一天他會娶她的。當有一天他擁有更大的權勢，無所畏懼的時候，當他成為這天璃之主的時候，他會娶她。
慕容璃似是而非的點點頭，輕笑：“既然是我無法承受的，你何不放手呢，那樣豈不是更好！”
“可我一點兒也不想放手！”墨流殤眸色一暗，聲音也又沉了幾分。
“你是誰？”慕容璃再次問了他是誰。
“葉無殤。”墨流殤深深看著她，回道。
“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麽。”慕容璃淡淡道。
墨流殤再度啟唇，聲音有絲縹緲，目光飄遠：“在紫陽穀，我是葉無殤，也僅僅隻是葉無殤。”
慕容璃感到失落的同時，更多的是心疼，他到底經曆了什麽，他孤獨而又陰鬱，他一個人一定背負了很多很多，很多，常人無法承受的東西。
慕容璃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耳邊墨流殤的聲音再度傳來。“我遲早是會告訴你的，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這算是他給的答複？
良久，慕容璃微微攥拳，似下了很大的決心，抬眸看他，盡量平靜道：“理由？”雖然他或許不能娶她，但她想和他在一起，給他一個機會。
墨流殤疑惑地看她，他不確定她指的是什麽。
慕容璃眼睛直直看著他，解釋道：“給我一個理由，一個能夠讓我答應，做你女人的理由。”一句話也可以，一句.……
墨流殤沉默，似在思索，又似不知該如何回答。
畢竟，在他看來，沐璃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沒有什麽可以在她的眼中停留，權勢富貴，她也不稀罕。
一個理由麽，什麽理由可以讓她為他停留，能夠讓一個女人沒名沒分的給著你！
是，他承認，她在他的心中有很重的分量，在她麵前他常常失控，忍不住靠近她，而沒有她的日子裏，他感到心裏很空，腦子裏都是她的影子。和她在一起，他才會笑，安心放鬆，會忘記所有的煩惱與憂愁，他前所未有的快樂，真正的快樂。
她是那樣的美好幹淨，而他的生活是灰暗的。他有什麽理由，要她。他能給她什麽？他自己已經身處汙穢之中，又何必將她拉下來。
可是讓他放手，他做不到！是，他很自私，可是他真的做不到放手。
墨流殤的沉默讓慕容璃心裏很沒底，此時的她還沒有真正的了解他，她看不懂他的糾結。
此時，隻要他一句話，一顆真心，她就會義無反顧，隻要他對她說：“你愛我嗎？”
還沒等他回答，慕容璃怕他不理解她問的是什麽，補充道：“不是喜歡，是愛！葉無殤，你愛我嗎？”慕容璃認真地看著他，一瞬不瞬，她生怕錯過他的每一個表情，心中忐忑又有些期待。隻要他一句他愛她，哪怕他最終真的無法娶她，她也毫無顧忌。
然而，時間又一次凝固，回答她的是他再一次的沉默。
慕容璃等了好久，多沒有等到他的回答，隻看到他的眼神更加的深邃和難以捉摸，慕容璃的心沉了下來，眉宇間透出點點失落。也不由得有些惱了，說要她的是他，沉默的也是他，看著他不作為也不說話，她都快要暴走了，說一句愛她就這麽難嗎！她恨不得打他一頓！
“葉無殤，你說話！”慕容璃忍不住開口，聲音夾雜著一絲怒意。
“不知道。”墨流殤沉沉道。
強壓怒氣，慕容璃反問：“不知道？”
他看得出她很生氣，可是他真的不知道。他不知道他對於她的情感是什麽，他不知道那是不是愛。他不想欺騙她，即使這樣可以得到他想要的，即使這種模糊的情感也許真是愛，但在不確定之前，他也不會說。他墨流殤再不濟也不會為達到自己的目的而說愛她，他不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麽是愛。愛對我來說，是奢侈的，我不懂愛，也不需要愛！感情是這個世界上最虛無縹緲的最無用的東西。”隻有權力是實實在在的，是自己的。
十幾年來的生活經曆教會他，唯一能信的隻有他自己，唯一能依靠的也隻是自己。什麽親情，愛，他不需要。而且如若他有了感情，那麽他就會有軟肋，就會有被人傷到的可能，他不允許。
現在他不知道沐璃算不算得上是他的軟肋，但不可否認的是，她在他的心裏是一個特別的存在。他自私的想讓她陪他，能與他在一起，不隻是三年而是一輩子。
“最虛無縹緲？最無用的？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的坦誠！你既不能娶我，又不能給我承諾，連真實身份都不告訴我，甚至都不愛我，你憑什麽讓我跟你在一起！那你為何要讓我做你的女人！”慕容璃怒了，責問道。
她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她不了解他的過去，她無法與他感同身受，但與他不同的是她相信感情，相信愛。她要的是一份純粹的愛。她不明白明明很簡單的事，他為何如此糾結。
“因為不願……不願與你分開。”眼神愈發幽深，似深不見底，似漩渦引人深陷，不可自拔。
一句不願與她分開，讓她的心再次熱了起來，其實就是這麽簡單，隻要他的一句話，一顆真心就夠了。不管是現在的沐璃，還是日後的慕容璃，隻要他的一顆真心，隻要他的一句愛她，就可以觸動她的心，讓她淪陷。
“葉無殤，我告訴你，我要的隻是一份真情。你愛我，我可以為你放棄一切，心甘情願的跟著你，無怨無悔。若你不愛我，也不會愛上我，就請不要來招惹我。沒有愛的你，我寧願不要。不要說你是有權有勢的將軍，哪怕你是君主，甚至是九幽之主，亦或是這三界之主，我也不要！”慕容璃直直看著他，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墨流殤鎮住，深邃的目光旋在她的臉上，如永寂的黑夜。慕容璃上前，握起他的手，墨流殤的目光追隨著她的動作，抬眸落入一片星河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