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生

  九幽五萬七千四百二十一年——夏曆四百二十一年春（四月)。


  紫竹林紫竹軒。


  “主人，你醒醒啊，不要嚇赤炎啊，主人……”一身穿紅衣，麵容靈動俏麗的小姑娘，她此時臉上掛著淚水，聲音也不複往日俏皮而帶有顫音，看著床上的女子。


  女子身穿月白色長裙，靜靜地躺在那裏，像睡熟了似的，長長的睫毛，秀美的眉，高挺的鼻子，粉瑩瑩薄薄的唇，她還是那樣的美，隻是心口處的一大片紅特別刺眼。


  “你甘心嗎？”


  “誰，你是誰？”沐璃眼前一片迷霧，什麽也看不到，隻聽著有一熟悉的聲音傳來，卻又記不起是誰。


  忽然，有一身影出現在她麵前，沐璃不覺怔住了，那人和她竟一模一樣。


  “我是誰，嗬，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


  “不，你不是！”沐璃難以置信。


  “不管你承不承認，我就是你。”和她一樣的女子說道，“是他殺了你，他背棄了你們之間的愛情，為了權勢地位放棄了你。”


  “不，不是這樣的，他不會。”沐璃搖頭，冷聲道。


  “哦，是嗎，你醒醒吧，難道那天不是他將匕首插進你的心口嗎？別自欺欺人了。你以為以他的睿智，看不出你是被誣陷的！隻是在你和權勢地位之間，選擇了後者。在他心裏你們的感情與那些相比，根本一文不值。”


  “不，你說的不是真的，你在騙我。”沐璃話雖如此說，卻不再堅定，有絲顫，手也緊緊攥起。


  “別傻了，那個夢也該醒了！什麽愛你生生世世，什麽所有一切都比不過你都是空話！鬼話！你對他的愛換來的是什麽，是插入心口的寒冷的匕首，是那決然離去的身影！一切都是鏡中花水中月，你該醒醒了，你也該做會你自己了！”沐璃悲痛，心如刀絞。


  “怎麽，做了四年的沐璃，都忘了自己姓什麽，叫什麽了嗎？你的驕傲，你的自尊，都到哪裏去了，你不是早就懷疑自己的身份了嗎？嗯，慕容璃。”


  沐璃搖頭，冷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女子冷哼:“你真的不知道嗎？你是璃南最尊貴的公主，你是父王最疼愛的女兒，是哥哥最愛，視為生命的妹妹，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麽樣子！”


  “你也看到了，這次諸國會晤，哥哥沒有出現，而是慕容瑤，也就是說哥哥很有可能遭遇了不測，甚至已經不在人世了，難道你想就這樣放過害你們的凶手嗎？你四年不管不問，你對得起疼你愛你的大哥嗎？”


  “她們也是為了權勢，而不顧血脈親情。你不喜權勢，不與她們爭，可她們依然不放過你，依然要你和大哥的命，那為何還要放棄！既然他，她們都如此看重權勢地位，那麽你就全部拿回來，要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過去的你已經死了，現在的你是慕容璃！”躺著的女子的眼角劃過兩行水痕。


  忽然，屋外狂風大作，竹葉唰唰作響，這一突變使屋內正哭著的姑娘不由得心裏更加不安了。


  然而令人驚悚的是，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人，忽然睜看了眼睛，美眸不似往日燦若星辰，而變成幽深的藍，冰藍色菱形痕跡也出現在額間透著一股寒意。


  “哇，主人，你醒了……你都……嗯……昏迷好幾天了，太好了，主人你終於醒了，我真怕你就這樣離開了……”赤炎看到主人醒來，抱著主人喊道。


  “主人你的眼睛……”


  “嗯？”


  “沒什麽，主人你真美！”說話的同時赤炎眼中還含著淚水。


  一瞬，幽藍色的眼眸又恢複正常，但不再是哪澄澈，星辰般璀璨，而今如濃墨，成深潭，如深淵，讓人一眼望不到底。


  “沒事了，小東西，怎麽還長不大呢。”


  “主人，到底發生了什麽，您為什麽倒在三生樹下，宸王沒有來嗎？到現在我還沒有告訴他呢……”赤炎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慕容璃打斷。


  “夠了！”聲音中透著寒氣。


  赤炎怔怔地看著她，有些害怕，總覺得主人變了。


  隻聽慕容璃冷冷說道：“我很欣慰你沒有把我現在的事告訴他，從此我與他再無關係，要說有關係，那就是仇敵。”


  赤炎不知主人與宸王之間發生了什麽，但她相信主人，它也能從主人身上感到恨意。


  “主人那我們該去哪兒啊？”


  “我們去南邊，南嶽是個好地方……”慕容璃目光凝著那把透著寒光沾著她的血的匕首。手緩緩撫過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