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圍殺宗師(下)
此時,姜滸和秦爍然已經坐在包廂之內,卻一直爭吵著什麼。
包廂里只有兩個護衛,這也是情理之中,畢竟無論上面鬧的再厲害,他們也不可能真的和對方,直接廝殺。
而外面,有不少護衛層層把這裡保護起來,但是,不見天角衛的身影,可見,安國公的對相爺的彈劾,還是引起了相府的忌憚。
街道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平常,只是賣燒餅的王大伯,換成了一個魁梧大漢,手上青筋暴露;隔壁的張屠夫,換成了一個瘦小子,瘦小子拿著菜刀,刷刷刷的剁著肉,彷彿無比熟練;還有一行商人,帶著兩隻馬,拉著沉重的貨車,似乎很是費力。
而路上,緩緩的走來了一個小老頭,彎著腰,弓著背,拿著一個用布包著的拐杖,很慢、很慢往前走著。
他應該就是定風南,在這緩慢的踱步中,他已經計算好了附近所有的防衛力量,對他來說,姜滸和秦爍然作了多少布置去保護自己的安全,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反而他要是發現毫無危險,那麼肯定掉頭就走。
突然,姜滸和秦爍然似乎沒有談攏,姜滸猛然站起來,一腳踢在了秦爍然的肩上,力度很大,甚至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秦爍然便吐了一口血,撞碎了門檻,從二樓飛了下去,正對著這個小老頭的方向。
果不其然,這個看起來走路都甚是艱難的小老頭,猛然間把拐杖掰開,形成兩個短劍,騰空而起,向秦爍然飛去。
出乎意料之外,所有人都毫不驚慌,就連吐著血的秦爍然,嘴角也露出笑意。
那個賣燒餅的魁梧男子猛然間一個助跑,攔在了路的中間,「轟天掌!」。
剁肉的瘦小子也迅速將菜刀扔出,直奔向空中小老頭的要害。
那行商人,猛然間把貨車掀開,裡面竟然是一把軍用重弩,幾人迅速操作,調整了角度,隨時準備射向空中的小老頭。
「碰!」小老頭隨手也是一掌,擊退了魁梧男子,但是去勢明顯有所下降,勉力轉身,但是依然被一把菜刀擊中了腿部,然後落地之時,一根重弩又猛然射來,避無可避!
倉促間小老頭運足了全身真氣,全力劈在了軍弩上,終於,避開了這次攻擊。
但是這個小老頭,已然渾身是血,因為超負荷運功,經脈也全部炸裂開來,又被團團圍住,似乎也沒了再戰之力。
「嘿嘿嘿嘿」小老頭沒有絲毫害怕,笑聲陣陣傳出。
這笑聲像壞了的燈盞在風中滋啦滋啦,甚是刺耳。
而在場眾人,全然沒有抓住刺客的驚喜,氣氛有如凝固,大家心底一沉:他用的是真氣,並不是天地元氣,所以,他不是武國那個宗師!
這裡既然不是宗師,那麼宗師會從哪裡殺來?
說時遲,那是快,天地元氣迅速集結,兩道宏大的劍光似天外之來,恢弘氣勢不可用言語形容,長虹一般的落向姜滸所在的酒樓!
這竟是安國公府內首席供奉,李飛揚的成名絕技!六階武學雙燕落!
所有的人都以為宗師都乃心高氣傲之輩,必然會從長街殺入,而走來的小老頭也一直佐證著他們這個猜想。
或許秦爍然能想到,但是,他並沒有說出來。
姜滸的身邊只有一個人,吳雙,這是相爺的貼身保鏢,相府最強刺客。而秦爍然的護衛,則第一時間飛身下去援救自家主人。
但是,刺客畢竟是刺客,擅長的是一擊不中,遠揚千里。
所以,吳雙雖然沖了上去,也僅僅攔住了一道劍光。
萬分危機!生死危急!
姜滸生死之間,也拔出了佩劍,打出了畢生所學最強之絕技,五階武學,幽游斬!
兩道劍光相遇,紫色的劍光像被白色的劍光融化了一般,瞬間消失,而姜滸,也僅僅是勉力挪了一下身子,避開要害,劍氣確透過他的腰間斬過,霎時間鮮血淋漓。
一瞬間,姜滸就被重傷,他還是勉力的用起勁氣,從另一扇窗戶跳了下去。
像一個血人,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隨即便暈了過去。
風定南當然不會現在就抽身而退,他並不知道這是相府和安國公上演的一部大戲,所以他還是依計劃而行,此前專門找到了安國公府內李飛揚的幾招武學秘籍,現在更是信手捏來。
「孤燕斬!」斬草除根,風定南再次使出了一招六階武學。
姜滸已經再也沒有能力躲閃了,而其他人均沒有辦法及時救援,似乎,這場戰鬥將畫上終點。
「排雲掌!」遠遠傳來一個聲音,天地元氣形成一個巨大的波紋,似雲霧繚繞,聲將至,掌已到,惡狠狠的印向風定南的胸膛。
三思觀,桑大先生,趕來了!
風定南現在陷入兩難,他如果不收劍,那麼必然會被這掌風所襲而重傷,來人明顯是一名宗師,他不一定能全身而退;而若收劍,那麼待被宗師纏住之時,他便無法保證最開始的劍光已經完成了此次擊殺。
活了那麼多年,還是惜命的,風定南終究選擇抽身而退。
桑大先生也已飛至,站在酒樓對面的一座小房上,青衫席席,威風凜凜,平凡的臉上此時卻顯得英俊數分,宛如仙人轉世。
兩位宗師對視著,天地元氣在中間不停碰撞,這是宗師的戰鬥,等閑武者根本無法再參與進來。
風定南確已心生退意,他知道縱然他武功再高,也有真氣用盡、無法再調動天地元氣的時候,到時候天角衛結陣而來,那今天在劫難逃。
桑大先生可不管這些,對於他來說,今日,是他最後一戰,定要極致輝煌。
「囚天掌」桑大先生又推出一掌,整個空間壓向了對面的風定南,風定南也把心一橫,兩把短劍交相輝映,飛起刺來,想要以傷換傷,藉此趁機逃出包圍圈。
然而,萬萬沒想到,桑大先生竟然不閃不避,一心運用元氣灌輸掌力,這囚天掌的氣勢也越來越盛。
「碰」囚天之掌力擊中了風定南,而風定南的短劍也劃過了桑大先生。
桑大先生腰部被斬了血淋淋的大口子,雖然不深,但是直達肩部。
風定南確如斷了線的風箏,從空中衰落,猛吐鮮血。
只一照面,兩敗俱傷!
這場戰鬥,已經驚動了很多人。
包括剛進城門的蘇寒和白霜。
而當蘇寒用輕功拼盡全力趕到之時,正好就看到了現在一幕:桑大先生,一刀長長的血柳,劃過了他的身軀;而姜滸,也全身是血的躺地上,昏迷不醒。
他猛然轉過頭,看著好似全然不費力氣跟過來的白霜,重重跪倒在地。
他不知道,桑大先生為何恢復了功力,但是他知道,能和桑大先生過招且能傷到他的人,必然是宗師。
「咚、咚、咚、咚、咚」蘇寒的頭,一遍遍的重重磕在地上,鮮血混著泥土,已經布滿了他的臉頰。
「求求您,求求您白大爺,求求您,救救桑大先生,救救姜滸」
「求求您、求求您」
蘇寒,他只有這一個辦法,在他心裡,從傳功那天,他就欠了桑大先生一條命,然後這兩年的照顧,桑大先生無異是他的再生父母;而姜滸,則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兄弟。
他只能不斷、不斷、不斷的磕著頭,緊緊抓住這一線希望。
猛然間,蘇寒似乎想到了什麼「我把司鏡拿出來給你,我現在就拿出來給你」說著,掌間運起真氣,如刀鋒一般,狠狠刺入自己的胸膛。
鮮血,頓時流了下來,蘇寒面不改色,彷彿毫不痛苦。
「哎」白霜嘆了口氣,一個彈指,打偏了蘇寒插在胸前的手,又渡了些許真氣,幫蘇寒止住了血。
他這次出海,便是因為他師父楊超需司鏡之氣,他自身雖不重道,但是尊師,這是他白霜最看重的品質。
而眼前的蘇寒,彷彿讓他看到了他自己。
同於天涯,為師求命。
「起來吧、起來吧,給你見識見識真正的大荒納血術」說著,白霜身上散發出血紅的蒸氣,整個人彷彿地獄來的惡鬼。
他的氣勢,也不停的增加,直至到了武者修為第八階,納息境巔峰。
「或許,獵殺一個宗師,也是不錯」白霜眼裡閃出妖艷的紅光,緩緩從袖子里抽出了一把短小漂亮的匕首。
天下十大神兵之-——血夢,天下第二楊超的成名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