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像蒲公英
人就像蒲公英,看似自由,卻身不由己。 二月末的一天,煙雨迷蒙,我從家中通往威海的那條大道拐下來,進入了威海環翠技校。這裏有著居住在威海本地的幾百威海人,剩下的就是天南地北,像分開的手指伸展出去。 在這座學校,飲用的水均為黑豹礦泉水,唯一喝的“活水”(既熱水)是宿舍的熱水器燒成的水。很快,我便不肯在這座學校讀書了,因為這裏有某種東西很荒唐—近乎不公平,那就是在星星點點的汙穢麵前,竟保留對新生如此不堪的待遇。 這座學校,不,我們這座學校,是個小院。院子很小,隻有一棟樓,有的地方竟還沒有護院,用轉磊下“圍”起來,非常幹淨。裏麵有一個超市,每個人都知道的地方。但是這裏的每個人都會毫不遲疑的告訴你,這裏的東西都很好吃,因為故鄉的水很甜。 “在”她歎了口氣(她叫靜楠,年齡和我一般大)“我們的水那麽幹淨,有利於健康,有個生病的人把身子浸泡在水裏,慢慢地喝了幾口,衝洗身子,病一下就好了。”她好像說的就是我,因為我是生病了才轉到那裏的。她把頭一歪,審視的目光將我看穿,嘲笑道:“凹,你對這事是怎麽看的”那些年我早已對所有事望眼欲穿。 我發現—頗具幾分困惑,我承認—是她(靜讓我想到了她(楊),想到了關於她和我的故事,想到了老師講的教授,河流、南陽的冬天、靜……歲月在她們臉上留下同樣的烙印,留下了懷疑。(我愛誰?) 我們在那裏有一塊地,叫操場。現在瞧起來是那麽的爽朗,她小手潮我揮舞著的樣子。我卻視如生命,視如好好活下去的水源…… 奇怪的生活,帶來了奇怪的我…… 再往前走,開始上坡,我碰見一個姑娘坐在水泥牆上,讀一本配插圖的雜誌。你是哪裏人,她是威海人,裏車站不遠。她十六歲。她開心的笑著,給我講威海有多麽的漂亮。在每個地方都有她的陪襯下,天總是湛藍湛藍的。 我回想起耶胡達筆下那充滿依依深情的詩句,你沙土的味道,在我口中比蜂蜜還要甜。哎,她是我的同桌,我和她已分離。我們經常在一起吵架,分離將心中所摯愛的東西美化的如此神奇,在黑暗中,她給了我光明。 “你去過威海嗎?我就在那裏生活著。我不自由,卻也自由,就像蒲公英一樣,看似自由,卻身不由己,離開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