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風雨欲來
很快，偏分頭等人的喊聲，幫顧衝證實了他的猜想，麵前的此人就是文學社社長曹棟。
“曹師兄，用不著你親自出手！剛才都是我們一時大意失手了……
偏分頭有些羞愧的聲音響起，仍想亡羊補牢，將功贖罪。
這時，偏分頭跟小個子一齊爬上了岸，雖然成了狼狽濕透的落湯雞，但氣勢更甚，上來後什麽也顧不得，當先迅速走位，斷了顧衝跟廖星星的退路。
“就、就是，別髒了曹師兄你的手。操踏馬的，看我今天非要廢了這兩個雜種！”
小個子抹了把臉上的水，也狠狠道。
“既然我已經出手了，你們看著就行了。”
曹棟懷抱雙臂，在顧衝身前十來米處，停下了腳步，淡淡道，他的嗓子跟他的外表一樣斯文，頗為尖細。
這是一句很囂張的彰顯他自信實力的話，同時警告偏分頭等人不要插手。
偏分頭道：“曹師兄我們懂，你既然出手，對付這兩個廢物不手到擒來麽。”
他可能剛忘了自己剛被這“兩個廢物”給打下了水。
說話間，黃T恤也狼狽不堪地從湖裏遊了上來。
此刻腹背受敵，顧衝跟廖星星背靠背站在了一起。雖然曹棟讓偏分頭等人不要出手，但他們不得不防。
“曹師兄，久仰大名，今晚終於見著本尊了，真是跟我想象中一樣的帥啊……這一次的事情，真是個誤會，你是學校有頭有臉的人物，幹嘛跟我們一般計較嘛，是不是？”
顧衝抱拳笑道。
他估計曹棟一直隱伏在暗中，原本不想露麵，眼見偏分頭他們失手，才迫不得已現身。
“誤會？”
曹棟靜靜看著顧衝，臉上那讓人不舒服的陰鷙笑容更盛了，說道：
“確實是個誤會，是我‘誤會’了你，覺得你新生不懂事，還想給你一個機會公開道歉，而你是怎麽幹的呢？唉，學弟，我不給你點教訓，你今後會吃很多的虧。”
曹棟輕言細語，長籲短歎，仿佛他是最大的受害者，卻菩薩心腸，給過顧衝改正的機會，是顧衝不識時務沒把握住。
顧衝強忍住作嘔的衝動，道：“曹師兄，今天又打算怎麽樣教訓我？”
說話間，他腦子裏已轉過數個逃跑的念頭，但希望都很渺茫。
“很簡單，再道一個歉……”曹棟頓了頓，“跪著。”
顧衝眼睛一眯：“曹師兄是要我跪在你麵前道歉？”
“你喜歡在論壇上亂吠，跪著道完歉後，我再打落你兩顆牙、廢你一隻手。這就差不多了。”
曹棟道，像是在敘述即將發生的事實。
顧衝嘿的冷笑：“現在全校都知道曹師兄想報複我，你們要真動了我，不怕學校追究責任？”
“哈哈哈哈……”
一直陰笑的曹棟，忽然變作了開懷大笑，配上他本身尖細的聲音，刺耳至極。
“追究責任？連校長都要給曹師兄麵子，你算什麽東西？即便把你這畢達係的渣滓廢了，全校同學還都得鼓掌叫好。”
後邊的偏分頭也跟著笑起來，猖狂賣弄曹棟有身後背景。
顧衝心中微涼，知道對方不是在開玩笑。
“曹棟！我求求你別笑了，我實在受不了你這死娘炮的笑聲。”
悶在一旁的廖星星，被曹棟笑得耳膜刺痛，再也忍不住，一聲大喝。
笑聲戛然而止，場麵瞬間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廖星星身上。
“死胖子，你說什麽？”
曹棟一字字道，眼神冷得可怕。
“啊？我說……今天天氣真好啊……”
廖胖子在曹棟能殺死人的眼光逼視下，卻慫了，抬頭望天道。
“曹棟，我也覺得你是個死娘炮。”
顧衝卻接過了話頭，笑道。
與此同時，手肘忽然一捅廖星星，嘴裏低聲吐出兩個字：“弄他。”
不趁曹棟暴怒出手，還待何時！
廖星星會意很快，原本背對曹棟的他，倏爾轉身，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朝曹棟撞去。
又是“人肉炸彈”的招數。
顧衝緊隨其後，主動朝曹棟衝去。
曹棟很強，所以他不得不選擇主動出手，放手一搏，攻其不備。
可惜下一秒，曹棟的出手，馬上削減了顧衝的希望與信心。
廖星星帶著滿身肥肉，踏著如電的身法，眼看就要近曹棟的右側之身，曹棟隨手揮掌拍出，強大的掌力，逼得廖星星不得不倉惶而退。
也幸虧他動作快，不然這一下就跟自己送上去讓曹棟拍，沒區別。
曹棟右手打廖星星，左手不忘向正前方的顧衝劈出一掌。
掌力籠罩而來，顧衝呼吸都為之一窒，情急下就地一滾，才險之又險地避開。
廖星星一退之後，並不灰心，繞到了曹棟身後，卷土重來，從後方抬起巴掌就往曹棟臉上扇去。
這是廖星星向顧衝現學現賣的“打臉”打法，意在激怒曹棟，讓其分神。
“死胖子找死！”
曹棟果然又驚又怒，回身橫臂掃出。
廖星星卻毫不猶豫收手，抽身就退。
曹棟掠身而起，對廖星星緊追不舍，掌影幻動，在後雙掌不停交替拍出，以極快的速度拍出了六掌。
但曹棟掌力雖強，也是相對顧衝與廖星星來說，他終究不是真正武藝大成的高手，掌力隔空傷人範圍最多不超過三米，廖星星的身法快絕，轉眼已跟他拉出了五六米的距離，是以他這些掌法全就此落空。
兩人一跑一追，轉眼在草地樹蔭間上繞了兩個來回，曹棟這三道係大三高手的輕功，卻始終始終差廖星星一段距離，廖星星還時不時發聲挑釁：“曹娘炮，你不是很厲害嗎，來弄你胖哥啊？”
偏分頭等三人在旁邊聽著，肺都要氣炸了，但又不敢輕易上前插手。
曹棟一聲冷哼，驀地轉身朝顧衝躍去，兩個踏步就來到了顧衝頭頂。
曹棟戰鬥經驗豐富，早知廖星星在故意在兜圈子，他此刻將計就計，也來了個出其不意，舍棄廖星星，攻向了顧衝。
此時顧衝緊盯著奔走的兩人，正苦愁插不上手，曹棟突然攻向自己，這一變故，確是他沒料到的，已避之不及。
凝神望去，他能看出曹棟這一掌起碼有三個破綻，但曹棟的掌力太過強勁，不是他能夠近身討巧破解的。
眼見曹棟那一掌越來越近，說不定曹棟盛怒下出招失了輕重，自己可能重傷乃至殞命，顧衝卻沒有任何刻意的，不知不覺間又進入了靜心忘我狀態。
與以往不同的是，顧衝感覺自己心境此時格外清明，他好像預感著有什麽事要發生，他在等待著。
在曹棟掌懸他頭頂不過半米距離時，顧衝自然而然舉起了右手，一掌迎去。
他腹下的觸電感，在同一時刻，應景而出，洶湧澎湃的力量，貫徹在了他右掌上。
“喀嚓！”
有骨頭碎裂的聲音。
曹棟出掌的那隻手臂，猝然垂下，像條在半空中猝死的蛇。
然後，曹棟仰天噴出一口鮮血，人如斷線風箏般往後飛去。
但其實他跟顧衝的手掌從頭到尾，都並未相交過。
廖星星與偏分頭等旁觀之人皆驚，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麽，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曹棟遠遠墜落在十幾米外的草地上，人事不知。
“曹師兄！曹師兄……”
偏分頭、黃T恤、小個子三人連聲驚呼，朝曹棟狂奔而去。
顧衝卻仍自舉著右手，他呆呆望著，感覺很不可思議——剛才那一刻，是他第一次主動事先預感到“觸電感”力量的出現！
雖然腦子的感知與腹下出現反應，前後相差不過零點幾毫秒的區別，但他自己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難道我終於能控製黃金牛血的力量了？”
顧衝心中狂喜。
“曹師兄你怎麽了？曹師兄你醒醒……”
遠處偏分頭他們的驚慌喊叫，將顧衝從喜悅的心情中拉了回來。
顧衝抬頭望去，卻見躺在地上的曹棟，身子如發羊癲瘋般開始抽搐起來，顫動不止。
“蔥哥，你幹了什麽？”
廖星星一臉懵逼。
顧衝忽然有些後怕，曹棟這廝別讓自己一掌給拍死拍殘了。
他當時隻是下意識的出掌，又哪裏知道威力如此之強，曹棟這等級別竟被他一記秒殺。
……
“紅袍兄，有一個非常妙的好消息！”
在葛振華的書房裏，他門窗緊閉，再次撥動了那個電話。
“難得聽雪芽兄這般激動，是何好事？”
電話那頭一向冷淡的聲音，也多了幾分好奇。
“顧衝將曹家公子曹棟，給打進了醫院，傷勢嚴重。”
“曹家？”
“紅袍兄不是未國人，可能不太了解曹家，但他家裏的產業‘三曹集團’，你肯定聽過。”
“噢？那個號稱占據未國傳媒業半壁江山的三曹集團？”
“不錯。顧衝將曹家公子打成了這樣，曹家必定震怒，所以……”
葛振華說到這兒忍不住笑了。
“天助我也。”
電話裏的人接過話，兩人一齊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