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我現場作詞
顧衝跟廖星星來點稍微有點晚了，隻能坐在前麵第三排——是的，大學上課就這麽現實，來晚了隻能坐前排！
“以為又能跟斐波那契一班一起上課，原來是我想多了……”
顧衝東張西望一會兒，有點小小的失落。
斐波那契一班，固然有董磊、馬勝男這種想找他麻煩的家夥，但也有盧清影在啊，自從康勝中午說起盧清影後，顧衝倒有點想念這位天才美女了。
顧衝想看盧清影倒也不是有什麽非分之想，純粹的欣賞而已。人貴有自知之明，盧清影那等才貌雙全，又刻苦上進的人，跟他這種隻想鹹魚躺屍的人，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其實現在教室裏女生眾多，其中不乏養眼的妹子，不過比起盧清影來說嘛，差距還是略大。
顧衝胡思亂想中，教語文的黃玉教授，臂夾課本，走進了教室。
她四十來歲，留著一頭幹練的短發，窄鼻薄唇，感覺給人非常精明幹練。
“歡迎新同學，在這裏開始你們大學的第一堂語文課，我是主講教授黃玉。在這裏，我著重申明一點，我的課上，有任何玩手機、睡覺、吃零食等違反課堂紀律的行為，一律嚴懲，絕不姑息！”
黃玉不苟言笑，很是嚴肅，上台開場就給所有人來了個下馬威。
全場肅靜，大家都被震住了。
話不多說，黃玉開始了上課。
第一課是閱讀欣賞，來自道家經典《聃子》三章。
聃子是這個世界道家的創始人。
“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無名，萬物之始也……”
顧衝翻開課本，看見《聃子》第一章內容，就愣住了。
這不就是老子的《道德經》麽？隻是換了個名字而已。
“對了，老子的名字不就叫李耳，字聃，我靠！該不會他老人家是個神仙，漫遊宇宙，將自己的思想著，作傳遍了整個宇宙？”
顧衝心中展開了豐富的聯想，對此深感震驚。
“我們先來看第一節，聃子‘以水見道’的唯物論思想……”
講台上，黃玉拿著無線麥克風，已開始第一講。
一開始，顧衝聽得感覺還有幾分意思，黃玉跳出了課本第一章的內容，從宏觀角度先闡述聃子的思想，以水喻道，延伸萬物，從唯物論思想到辯證法思想。
哪知黃玉隻是初時做個籠統的概念講述，後邊正式上課，她就“原形畢露”，幾乎是照著課本念的，念完了再看自己的教案逐字逐句又念，刻板無趣至極，還反複強調重點，讓大家都記下來，特麽結果每句都是重點，記都記不過來。
顧衝記了幾筆就停了，黃玉說的很淺顯，他都懂，而且這些內容，上網一搜，到處都是，還用得著聽她講？
以前他讀大學雖然沒學過《老子》，但在圖書館看過，尤其是是前麵一些名篇，為了偶爾拿來掉書袋裝逼，早已背得滾瓜爛熟。
顧衝實在聽不進去了，但坐在黃玉眼皮子底下，不敢亂開小差，他想起中午的《平凡之路》曲譜還沒寫完，便翻到譜子那一頁，假裝在認真抄寫做筆記，開始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世界裏。
旁邊的廖胖子更牛掰，拿著筆手上晃來晃去，壓根就沒真正在本子上動過，他眼神盯著前麵一排那美女的後腦勺，一動不動，也不知魂遊天外到哪去了。
很快頭兩節課，就被他二人這樣混了過去，受於黃玉“淫威”，全班兩百來號人，全部正襟危坐，表麵上起碼都在認真聽講，竟沒一個人違紀被抓。
黃玉很滿意，顧衝也很滿意，看曲譜完成得差不多了。
但人一驕傲，往往就伴隨著倒黴，顧衝在第三節課上，終於深刻認識到這個教訓。
第三節課，顧衝照常自顧自埋頭鼓搗他的曲譜，直到廖星星用手肘捅了捅他。
“停停停！第三排左邊的那位同學，你一直埋頭在寫什麽寫得這麽起勁？拿上來我看看……”
黃玉一聲喝罵，打斷了全班的讀書聲，語氣驟冷，說道。
顧衝頭皮一緊，才意識到黃玉可能在說他，一抬頭，他就看到了黃玉那殺氣騰騰的目光，正狠狠盯著他。
原來此時，黃玉並沒有在講課，而是讓全班朗讀《聃子》第一課，當所有人都拿起課本朗讀起來，顧衝一直低頭寫字就顯得尤為突兀了，在黃玉眼皮底下，自然被逮了個正著。
“說你呢，起立，把你桌上的本子拿上來。”
黃玉直指顧衝。
顧衝心中一涼，知道自己撞槍口上了，看黃玉這架勢，多半想殺雞給猴看，拿自己做第一堂課的典型。
全班目光都朝顧衝射來。
眾目睽睽下，顧衝隻能乖乖站起身，將筆記本拿著，拖拖拉拉的走上了講台。
“徘徊著的，在路上的，你要走嗎，肥鴨肥鴨……你這是寫的什麽東西？”
黃玉一把奪過顧衝手裏的本子，看著大聲念了出來。
聽見“肥鴨肥鴨”，即便在黃玉發飆的這種嚴肅情況下，全班也禁不住哄堂大笑起來。
廖星星在下邊，真想鑽桌子低下去，卻不是因為替顧衝感到丟臉，而是因為歌詞——蔥哥這寫的什麽，迎新晚會就準備讓我們唱“肥鴨”？
“哎喲，上麵還標著有譜呢，原來是歌詞兒啊？這是寫你日思夜想想吃鴨肉麽?我想我們學校食堂沒那麽差吧，鴨肉都沒有？”
黃玉絲毫不給顧衝留麵子，尖酸刻薄的問道。
“老師，不是那意思……”
顧衝想要解釋，立即又被黃玉給打斷了：“要在我語文課上寫歌詞行啊，你好歹是個大學生了，能不能寫點靠譜的、有水準的？這玩意兒能看？”
“不能看，要不我給您唱一段？”顧衝試探性的問，企圖靠插科打諢蒙混過關。
台下又是一陣大笑。
“還來一段？你當我的課堂是什麽？”
黃玉大怒，將本子直接扔在了顧衝身上，脾氣那叫一個火爆，“你叫什麽名字？哪個係的？”
“顧衝，畢達薩摩斯係。老師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顧衝接住筆記本，低頭回答道，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已經知錯。
“畢達的？哼，難怪……”
黃玉從鼻腔深處，發出了嗤之以鼻的聲音，忽地一巴掌，狠狠拍在了講台上，啪的大響，驚得顧衝跟全班同學都微微一抖，班裏的哄笑聲，戛然而止。
“顧衝，上課之前我就已經強調過紀律，你現在在課堂上寫這種與學習無關的垃圾東西，是不把我的話放在眼裏，還是認為自己已經懂了，不需要我這老師教了？”
顧衝道：“老師，寫跟課堂無關的東西，是我的錯，但我絕沒有輕視您的意思，您講的《聃子》內容，一點一滴我都認真記在了心中。”
很明顯，他這話的潛意思是——你不信，就考我，快考我啊！
顧衝都要快把這話叫出聲了。
按常理來說，接下來一般的老師操作，都會真的考問學生，可惜黃玉不是一般的老師。
她隻瞥了一臉胸有成竹的顧衝一眼：“你前兩節課聽了是之前的事情，我隻抓到了你現在違紀！行，你喜歡寫詞是吧，蘇行之作為未國現代詞壇兩百年來第一人，你給我把他的《春念》背出來，我就饒過你這一次。”
蘇行之的詞，未國高中語文課本有，但不是《春念》，顧衝又哪裏會背，隻得老老實實說道“我不會。”
“哼，你不是愛寫詞麽？連蘇行之這種名篇，你都沒讀過？附庸風雅裝文藝之前，你好歹練練基本功。”
黃玉雙手抱臂，毫不留情打擊道，“想寫詞也不是不行，學學你們武學院三道係的學長曹棟，人家文武雙全，武功成績優異，在文學方麵也苦下功夫打底子，所以才能當上文學社社長，寫出來的詞那才叫詞。”
顧衝原本打算讓黃玉罵兩句就算了，但一聽她竟然扯出了曹棟，並評價頗高，就不服了。
“老師，寫詞也不一定非要會背人家的詞，才叫基本功。”顧衝反駁道。
“謔喲，你倒是教訓起我來了，那你好歹證明一下自己，就憑你本子上寫的‘肥鴨肥鴨’？”
黃玉被頂撞，頗有惱羞成怒之勢。
顧衝不慌不忙，計上心頭，也決定跟黃玉理論理論，道：“黃老師，您剛才提到了曹棟學長，他最近的大作《贈清影》中午發表在學校論壇裏引起了熱烈反響，您想必也看過了，是嗎？”
黃玉道：“看過了，那又怎麽樣？”
“我不評價曹師兄這詞的好壞，我想馬上現場即興作一首寫盧清影的詞，請您來評判一下，您看怎麽樣？”
顧衝此言一出，黃玉錯愕，全班沸騰了。
“有好戲看了、有好戲看了……”
“這叫顧衝的家夥明顯是跟黃老師杠上了啊！”
“還是現場為盧清影作詞，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