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大人物之子
回到寢室,廖星星他們三個家夥都沒睡,正等著顧衝,大家很擔心他,也更想聽聽他這當事人講述下午的凶殺過程。
顧衝不忍掃他們的興,三言兩語說了。他實在沒心思,將這事說得精彩,畢竟事關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其他三個家夥估計也覺得一直追問不太合適,也沒再多嘴。
洗漱完上床,顧衝本以為自己今晚會睡不著,甚至做惡夢,沒想到他倒下過後,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想,一覺到大天亮。
他真懷疑自己是一頭沒心沒肺,天塌下來都無所謂的豬。
……
經這謀殺案一鬧,學校通知,白天軍訓照常進行,晚間活動全部取消,下午五點半解散吃了飯後,所有學生全部呆在寢室,不準出門。
學校的安保提升至最高級別,全校戒嚴,所有在校武科老師,都必須參加區域範圍執勤。
軍訓的內容,顧衝還是繼續跑他的圈,自從上次的談話之後,方正對他放得更鬆了,但顧衝卻跑得前所未有的認真過。
因為從那一夜跟郭強民從警局回來開始,他就已經決定要將練武放在第一位。
這個世界很危險,本來他體內的“觸電感”就代表了在武學的無限潛能,為何要浪費這等天大的機緣?如果僅僅是因為懶,那自己有一天可能也會死在懶字上!
所以他已經從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方開始勤修,比如說靜心訣,還有主動尋找感應“觸電感”,雖然並未成功。
軍訓艱苦的日子,仿佛一下子變得輕鬆了起來,班上剩下的馬勝男等幾個之前想找顧衝茬的人,最近也消停了。
一輕鬆,日子就過得飛快,轉眼間,為期兩個星期的軍訓,已經到頭。
期間日子,風平浪靜,學校也沒再次發生什麽可怕的事。
郭強民曾給顧衝打過一次電話,說九院謀殺案警方因為沒有實證,連對南衣派基本的問詢調查都被上麵壓了下來,唯一可能破案的線索就是凶手所用的“絲線”,目前警方正全力調查未國乃至全世界,有無使用這種武器的高手。
學校也在研究下一步措施,如何給死者家長一個交代。
這次莫名其妙的卷入謀殺凶案,也讓顧衝產生了不小的心理陰影,他這段時間生活得小心翼翼,給自己定了個“兩苟一變”政策:
不走偏僻的路;
晚上不出門;
這是“兩苟”,一變便是改變想法,棄音從武。
顧衝不知道的是,在他思想如今剛剛開始轉變,他也已經進入了某些大人物的視野中。
……
教室宿舍樓中,斐波那契係副教授葛振華,滿臉洋溢著和藹的笑容,送走了幾個來向他討教問題的研究生。
他關上門後,臉上的笑容瞬間隱去,轉為陰鷙:“這群沒有眼力勁的東西,老是不分時候的來問東問西,真當我這便宜教授是隨問隨答了?”
他有些後悔,為什麽這些年自己一直在九院人前,非要塑造個樂嗬嗬的老好人形象?搞得手下的學生,無論是本科生還是研究生,武學上一遇到問題,無論大小,都愛來問他,讓他不堪其擾。
“叮……”
葛振華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走過去拿起手機一看,臉色微變,第一件事卻是先轉身進了書房,關好門、拉好窗簾之後,才接通了電話。
“今天不想喝雪芽。”葛振華說道。
“那就喝大紅袍。”電話那頭一個沙啞的聲音,嗡聲回答。
葛振華與對方對了暗號,放下心來,沉吟道:“紅袍兄,從來沒有在白天跟我聯係過,今天突兀來電,是有了什麽緊急情況?”
“已經確定,我們殺錯了人。”對方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道。
“什麽?”葛振華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那大人物夫婦,這段時間毫無悲慟異樣,甚至還搞過一場酒會晚宴。”
葛振華沉默片刻,讓自己很快恢複了冷靜。
“這的確不像剛死過兒子的人……殺黃小山的時候,我們有八成把握,結果卻沒賭贏剩下的兩成。那位大人物肯定已經警覺,現在再想殺他那神秘的兒子,就更難如登天了。”
葛振華眉頭打成了結。
“隻要能確定身份,殺他,總有機會。”電話那頭的聲音依然沉靜如冰。
“所以紅袍兄,是又查到了什麽?”
“我需要雪芽兄幫我個忙。”
“噢?什麽?”
“調查我殺黃小山那天,那個目擊者。”
“你是說那叫顧衝的小子?難道紅袍兄懷疑他?為什麽?”葛振華很意外。
“我沒告訴過你,那天我對他出過一次手,但被他避開了。”電話裏的冰冷聲音,多出一絲異樣。
葛振華聞言一驚:“紅袍兄此言當真?賈又城的這個新學生顧衝,我看到過本人,他連入門境都沒達到,怎麽可能避開你大宗師的一擊?”
“但事實就是如此,所以我才會越想越覺得古怪,除非他專門學了能隱藏實力的功夫,很巧,我知道榮國七將的東野誌有一門家傳絕學可以做到。”
“這麽說,有很大概率是顧衝了?”葛振華悚然動容。
“不,我想請你在學校,再仔細觀察他一段時間,這次千萬不可再打草驚蛇。華農夫已經消失一段時間,極有可能被那大人物派到了他兒子身邊,暗中保護。”
“榮國七將之首的華農夫?”葛振華吃了一驚,“堂堂宗師大將軍給人當保鏢,有趣有趣。紅袍兄放心,我已了解,自會安排。”
“事不過三,成敗在此一舉。”
“明白。”
掛斷後,葛振華靠在他舒適的皮椅上,閉目沉思了良久,然後撥通了他侄兒董磊的電話。
……
軍訓即將結束,學生跟教官們眼見要分別,人性中“犯賤”的一麵,就突顯得更厲害了,很多以前天天要死要活抱怨教官嚴厲的家夥,現在卻拉著教官又哭又喊,說不想教官離開。
幾乎軍訓的每個班,都在上演這出苦情戲碼。
顧衝沒有參與其中,因為他專門為方正、趙教官、金教官他們,單獨表演了一個節目:演唱那首很早之前他就想唱的《藍蓮花》。
在場的每一個教練,聽完都久久無言,品味著歌中那清澈高遠的“藍蓮花”。
金教官再次驚歎於顧衝的許巍叔叔的才華,表示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去拜見許巍。
顧衝滿口答應,心中卻歎息,這是金教官有生之年都沒有的事兒了。
第二天,教官他們離開的時候,寢室其他三個家夥也隨著訓練班去送行了,就顧衝一人沒去,外邊在下雨,他躲被窩裏睡懶覺。
他隻給方正發去了再見的信息。
“顧衝,以後有機會,我把你介紹給我的一個老朋友。”
十幾分鍾後,方正卻回了這麽莫名其妙一句話。
“什麽老朋友?聽起來不像是給我介紹女朋友啊。”
顧衝回複,配了個失落的表情。
方正那邊沒有再回複。
顧衝又睡了個回籠覺,直到被窗外的歡聲笑語吵醒。
他醒來時陽光刺眼,天已經放晴。
看著大好晴天,顧衝忽然感到一陣青春的悸動。
啊!軍訓的苦日子結束了,美好的大學生活要正式開始了。
這感覺真棒!
顧衝一翻爬起身,穿個褲衩子,站在陽台上,尖著嗓子叫了一聲。
“光著膀子在外麵鬼叫個什麽東西?耍流氓哇?火氣太旺了,不還有手,別出來丟人現眼……”
樓下正修剪綠化帶的大爺,抬頭看了一眼,一通狂罵。
顧衝一陣失笑,狼狽縮回寢室。
想起答應今天請劉萱吃飯,他便動了起來,洗了頭發、洗了澡,換上自己萬年不變的T恤、牛仔褲、帆布鞋,屌絲經典搭配。
當然,如果是男神穿,這叫青春少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