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小黑出手
“顧衝，自由挑戰賽，不可以拒戰。”
馬勝男見顧衝一臉不情願，提醒道。
以董磊為中心的那一圈人，都發出了鄙夷的恥笑。
“一個大男人，被人家女生嚇到了？就算打不過，不能先痛痛快快打過再說嗎？”
又是那個三番兩次，專對顧衝起哄的聲音。
顧衝這次細心觀察，發現了說話的人坐在斜對麵最後一排角落裏，平頭圓臉，他記下了這個刻薄家夥的相貌，以待來日相報。
顧衝到底還是走了出去，與馬勝男相對而立。
圍觀的人們熱情高漲，大聲呼喝。
也有少部分人，因為顧衝之前的吉他彈唱表演，對他生出了好感，替他感到擔心。
顧衝道：“咳，那個馬同學，你挑戰的我，能不能由我先出招？”
“行，你先出招。”
馬勝男無謂道，捏著拳頭，發出格格聲響。
方正作為裁判，冷眼旁觀，沒發表任何看法，隻按規矩行事，朗聲道：“顧衝、馬勝男，你們都準備好了麽？”
顧衝跟馬勝男都點頭。
“好，三、二、一，比賽開始！”
方正倒數完畢，宣布開始。
“這場比賽我認輸！我顧衝輸得心服口服。”
方正話未落音，顧衝的高喊聲就已響起，生怕別人聽不見一樣。
“馬同學武藝高強，顧衝自愧不如！”
顧衝對著馬勝男連連作揖，一派心悅誠服樣。
馬勝男蓄力以待，就等顧衝出手那一刻，卻不料他玩這一出，她一怔才反應過來——顧衝這是耍賴呢！
現場噓聲一片。
“你還是不是男人啊顧衝？”
“沒開打怎麽能認輸？”
“太丟人了……”
“求求你做個人！”
顧衝臉色不改，淡定如初，問方正道：“教官，挑戰賽，沒有不準認輸的規定吧？”
方正搖頭：“沒有。”
“那就對了，大家都聽到了嗎？”
這是顧衝早就打好的算盤，為了以防萬一，還提前跟馬勝男約定好自己先出手，就是怕如果對方先出手，他喊投降都來不及。
“我就不耽誤大家時間了，由請下一輪挑戰的同學。”
顧衝轉身便準備離開圈子。
“你把我當猴耍？這就想走了？”
馬勝男一聲大吼。
顧衝但覺身後一陣疾風襲來，後背一片涼颼颼。
他大覺不妙，來不及回頭，忙矮身向旁邊閃躲，終究還是晚了一點，左肩劇痛，中了馬勝男一拳，準確的說是拳風。
馬勝男竟已感應到內力，練出了可隔空傷人的拳風。
在場的都是識貨的人，已有人忍不住喝彩，也不管她這一下背後偷襲是不是夠光彩。
顧衝一聲悶哼，人連往前撲出，走了幾步沒穩住身形，眼看就要栽進圍坐的人群中。
一雙手忽然伸出，輕巧巧托住了他。
顧衝但覺那雙手溫暖輕柔，沒怎麽用力，便化去了他撲過去的力道，非同一般，他低頭一看，卻見竟是盧清影。
“謝、謝謝。”
與盧清影近在遲尺，人就撲在人家頭頂，顧衝聞著淡淡香味傳來，幾乎忘了疼痛。
“不謝，你差點要壓到我了。”盧清影神色一滯，有點尷尬。
顧衝老臉一紅，才想起自己身子半傾，要倒人家身上去了。
此時，顧衝明顯能感到四麵八方，有無數道可以殺死他的敵意目光，朝他射來。
他知道這些目光肯定來自盧清影的愛慕者，趕忙起身。
“喵嗚——”
忽然，一聲貓叫響起。
是小黑的聲音，但這次是幾近怒吼咆哮。
顧衝一驚回身，接下來一幕，卻讓他又吃驚又感動。
隻見小黑倏地從他之前坐的位置躥出，直奔圈子中央的馬勝男而去。
馬勝男剛打中顧衝一拳，正自猶豫要不要乘勝追擊，忽見小黑衝了過來，咦了聲，大覺奇怪。
因為白天女生們搶著擼貓時，她曾見過小黑。
很多其他跟小黑玩過的女生，也認出了它，無不錯愕驚訝。
但一個貓衝過來，包括馬勝男在內的所有人，都沒人將它放在心上。
它軀體小巧，即使發起怒來，也隻是奶凶奶凶的，看起來毫無殺傷力。
“哎喲！”
下一秒，馬勝男一聲慘叫，很快嚐到了慘痛的代價。
小黑動作快如閃電，轉瞬間來到她麵前，跳起來就在她手背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爪印。
傷口很深，鮮血淋漓！
“你這死貓，我要弄死你！”
馬勝男又驚又怒，雙眼漲紅。
她左腿一掃，使足了勁道，朝小黑掃去。
小黑的小短腿一蹬，輕巧巧躲過，卻從馬勝男胯下，鑽到了她身後。
“啊！”
馬勝男又是一聲慘呼。
小黑在她右大腿後側，又留下了兩道血淋淋的爪印。
比上次還狠，這次是直接穿過了迷彩長褲，連帶褲子一起抓出了幾道裂痕！
馬勝男幾近抓狂，狠狠跳起朝小黑踩去，小黑小巧的身形一閃，早就躲得遠遠了。
她繼續追趕，最後小黑縱身一跳，從人群圍坐的縫隙裏，跳出了圈，眨眼間，消失在黑暗中。
馬勝男氣得大吼大叫，她猛一回頭，還想找顧衝算賬，因為這貓突然跳出來傷人，肯定無疑是顧衝養的。
可惜這一回，馬勝男才轉身，沒輪到她出手，迎接她的便是一腳。
結結實實的一腳，踹在她腹部！
馬勝男整個人沿著地麵，直接向後滑行了三四米之遠，嘴角滲出鮮血。
踢她這一腳的自然是顧衝。
顧衝是真的怒了。
馬勝男偷襲他在先，現在還想對小黑動手，他如何能不生氣？
顧衝也沒考慮自己究竟是不是對手，衝上來就給了馬勝男一腳。
在他暴怒出腿的瞬間，腹下那已消失了很久的觸電感，倏地再次閃現，散發到全身。
一時間，爆棚的力量感，充斥了顧衝的身體，也增強了他的腳力。
馬勝男也不虧頗有實力，挨了一腳後，朝地上吐了口血唾沫，一抹嘴，卻笑了：“顧衝，你終於忍不住動手了？”
話音未落，馬勝男一個跨步，撞向顧衝，拳頭上已凝聚了她所有的力量，帶出的聲勢駭人。
“她內力有一定修為，已經堪堪摸到一境門檻，是顆好苗子啊……”
方正看著馬勝男，暗暗嘉許。
他終於準備出手結束這場鬧劇，隻怕以顧衝那點本領，被馬勝男給打殘了。
“咦？”
方正隨意瞥了瞥顧衝，不由瞳孔一縮，神色大變。
顧衝周身，現在為什麽包裹著一股深不可測的霸道氣息？之強烈，連他也看不透！
但現在已經容不得方正多想，他再不出手就真完了，隻是結果可能會跟他預料的相反：馬勝男會被重傷，甚至有更可怕的可能！
方正毫不猶豫，身子一彈，似一道箭擋在了顧衝跟馬勝男之間。
他兩掌分出，同時推向顧衝跟馬勝男，要將兩人推開。
馬勝男再強，哪裏抵得住一名四境武者出手，她強烈的攻勢霎時在方正手底下化於無形，拳頭被方正抓了個正著。
顧衝並未主動出手攻擊，所以方正跟他沒有身體接觸，但兩人真氣都已釋放，在空中曾短暫相遇。
方正渾身一震，帶著馬勝男，往她的方向連退了數步，才穩住身形。
顧衝的內功到底有多強？單是這樣一接觸，竟震退了他一四境武者？
方正內心震驚已極，腦子裏已轉過無數個念頭。
顧衝自己卻反而不知道剛才無形之中發生的事，見方正出手還有點小驚喜，以為是自己晚上的“獻曲討好”有了成效，方正在回護他。
他便冷靜了許多，收起了想跟馬勝男硬幹一仗的心。
馬勝男則跟顧衝剛剛相反，很不服氣、很不甘心，氣呼呼瞪著顧衝，對方正此刻插手的不滿，都寫在臉上，毫不掩飾。
“馬勝男，在顧衝已經認輸的情況下，你還強行動手，嚴重違反了挑戰賽規定。罰你跑操場50圈，立即執行！下次再犯，直接以軍訓成績不合格處理！”
方正也毫不廢話，丟開馬勝男，厲聲道。
馬勝男一臉不服，欲言又止，但到底沒敢跟方正硬頂，最後一咬嘴唇，道了聲“是”，便悻悻跑操去了。
顧衝見馬勝男受這種處分，暗爽不已。
不料方正馬上回過頭，又來找他了：“顧衝，剛才那抓人的小貓是你養的？”
顧衝心裏咯噔了下，知道這個問題得謹慎回答。
“是我養的，教官，剛才的事，也不能怪它吧？它隻是完全出於護主。”
顧衝選擇了直接承認。
他不能讓大家以為小黑是隻凶殘的流浪貓，搞不好以後在學校裏會人人喊打。
很多女生聞言，卻發出了“哇”的聲音，紛紛大叫心化了，紛紛對顧衝投來羨慕的目光。
擁有一隻這麽萌的貓，關鍵時刻還能保護主人，誰能不羨慕？
“這貓有一定危險性，你自己看管好，下次再出現傷人事件，我直接上報給你們學校處理了。”
方正警告道，但也表示暫時不再追究。
顧衝鬆了口氣，連連答好，回到座位。
一直在旁提心吊膽的廖星星，終於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歡呼蔥哥歸來。
經過這麽一鬧，接下來的自由挑戰賽就略顯沉悶了，大家收斂得多，成了真正的切磋交流，點到即止。
顧衝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反正感覺每個人都比他厲害就是了，而且他們的動作都很飄逸瀟灑。
武學底子強的人，的確不一樣。
顧衝卻不知道，方正現在誰也不在意，反而在暗暗觀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