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慘無人道的軍訓開始
九數學院很大，占地六千餘畝，而武學院占了過半的地。
武學院五大係：劉衝係、三道係、蘭圖係、斐波那契係、畢達薩摩斯係，又分作了五大獨立區域。
其他專業教室什麽的基本都是公用流動性，武學院不一樣，有自己的固定教學樓，除了練功房，其餘都是各係獨立所有的資產。
因為除了大一新生跟學生會的誌願者，其他高年級的學生都沒開學，校園裏冷冷清清。
畢達薩默斯位於九院東南角的野望坡。
顧衝跟廖星星來到野望坡上望去。
寂靜無聲。
路兩旁的野草已經半人高了，鬱鬱沉沉的梧桐樹後，掩映著兩棟老舊的教學樓。
這環境、這景象，陰森森的，怎麽有點拍恐怖片的感覺？
兩人對視了一眼。
“會不會有點太……幽靜了？”
廖星星用了一個很善意的措詞。
“很適合專心學習嘛。地勢也比較高，遠眺九院全景，景色真美。”
顧衝強行給畢達係挽了個尊。
“還很遠啊，我們穿過大半個學校，走路花了二三十分鍾……”
“剛好幫你減肥健身。”
廖星星無言以對。
顧從這麽幫畢達薩摩斯係說話，倒沒其他意思。
他自己無所謂，是擔心廖星星見了這副狀況，大失所望，影響了學習心態，估計這家夥報考畢達薩摩斯係，也是被這不明覺厲的名字給忽悠了。
顧衝讓小黑就在山坡上玩，不要跟過來了
一高一矮兩棟樓，就是畢達薩摩斯係的全部所在。
高的樓也隻三層，樣式陳舊複古，外立麵爬滿青藤，磚牆已見腐蝕剝落，一看就知道起碼是上個世紀的產物了。
兩人來到樓前，徑自到之前周益邦通知的二樓201教室報道，他們上去時，已有一個中年男子等在教室裏。
此人四十來歲，身體魁梧，五大三粗，坐在講台上不苟言笑，威嚴逼人，不像個老師，倒有點像黑社會打手；
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張“香腸嘴”，嘴唇尤其的厚，油光發亮，好像剛吃完幾大片肥肉沒擦嘴。
“新來的同學嗎？快請坐。”
那人看到了顧衝跟廖星星，咧嘴一笑，態度語氣很是親和，跟他的外表形成強烈反差。
“賈教授好。”
顧衝跟廖星星恭恭敬敬叫道。
周益邦早就告訴過兩人，畢達薩默斯係主任兼正教授賈又城，會在入校第二天親自見他們。
“我不是賈教授。”
那人卻道：“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郭強民，是賈教授的師弟，以後也是你們的輔導員兼老師。賈教授今天臨時有事，就由我來代替主持你們這九院第一課。
嗬嗬嗬，你們誰是顧衝、誰是廖星星啊？”
一聽竟是賈教授的師弟，而且以後會擔任他們的輔導員，顧衝跟廖星星肅然起敬，也不敢怠慢，忙向郭強民分別作了自我介紹。
“很好很好，我係又添兩股新生力量！讓我們把掌聲送給畢達薩默斯，也送給自己。”
郭強民鼓起了掌。
顧從跟廖星星也隻有跟著鼓掌，一臉尬笑。
三人稀稀拉拉的掌聲，回蕩在空蕩蕩的教室裏，氣氛有點冷。
又問了幾個你來自哪裏、剛入學感覺如何這種寒暄標準問題，郭強民終於切入了正題，說正式上課在他們軍訓之後，今天來，隻是彼此熟悉認識一下。
說著，郭強民帶兩人出了教室，四處簡單參觀參觀。
說是參觀，實在乏善可陳，毫無亮點。
這一棟樓，一樓、二樓是老師的辦公室跟教室，三樓是武學實驗室，不讓上去。
郭強民就在二樓樓梯口簡單介紹了一下，不無自豪的說那三間實驗室，是畢達薩摩斯係獨有的配置，在九院其他武科專業都沒有，裏麵的尖端儀器，都是係裏獨立自主研發。
另一棟較矮的樓裏，一樓是畢達薩摩斯係的獨立檔案圖書室，頂層改做了教師宿舍，他跟賈教授住。
簡單來說，整個畢達薩摩斯係，就郭強民跟賈又城教授兩名老師，外加一名維護衛生打雜的職工。
“郭老師，我能不能問問，咱們係大一到大四，現在一共有多少學生？”
顧衝盡量讓自己表情自然的問。
“一共啊？四十七吧，不對，加上你兩個新生，四十九了。”
郭強民順口答道。
顧衝倒抽了一口涼氣——果然是精英教育啊！
也幸得他不是真心想來學武的，不然真會回去砍死推薦他報這兒的美術老師。
郭強民也意識到氣氛有點不對：“咳咳，我知道，你們從昨天進校開始，應該多多少少都聽過一些有關畢達薩摩斯係不好的傳言。”
顧衝笑了笑，沒說話。
“不是人家傳言，是我們自己感覺到的。”
不知廖星星是有意還是無意，竟“老老實實”的補了一刀。
郭強民差點被噎住，忙道：“那你們就大錯特錯了，誠然，係裏近些年發展有點困難，但前景還是極廣闊！
我們係專注於前沿武學探索、搞理論，不像他們練功，不可能短時間內看到重大成果，很正常的嘛……”
顧衝跟廖星星不敢再吭聲，頂撞郭強民，連連點頭，表示他說的都對。
“其實174年前的世界現代武學變革，我們係前輩能居大功，你們小娃娃現在享福，卻又哪裏了解這些曆史？
罷了罷了，以後上課了，這些武學史，都會慢慢講，今天我就不絮絮叨叨多談了。”
郭強民擺擺手，讓顧廖二人先回去，準備後邊的軍訓。
沒想到這一趟畢達薩摩斯係行，這麽快就結束了，兩人抱著怪異的心情向郭強民告了別。
等兩人走出一段距離，郭強民卻大喊了聲，招手讓他們回來。
“對了，這本軍訓小手冊忘了給你們。這可都是你們的師兄們，曆年年來積攢的寶貴經驗。”
郭強民不知從哪兒摸出了兩本薄薄的冊子，遞給兩人，封皮上寫著“軍訓生存指南”，末尾一排小字“畢達薩摩斯係專供”。
“……”
顧衝跟廖星星互看了一樣，接過了冊子，道謝後離開。
“1、當著教官的麵，要永遠承認教官是對的；
2、永遠對教官有禮貌；
3、熬過第一天；
4、撐不下去時，牢記軍訓隻有兩星期14天，能夠盼到頭；
5、我畢達學子的路我自己走，任他人閑言碎語，絕不動搖；
……”
回去的路上，兩人隨手翻了下那冊子，看著一條條總結，給逗樂了。
“我們係還真體貼啊，竟然都準備了軍訓生存指南……”
廖星星笑道。
“我為毛感覺這裏麵有蹊蹺？”
顧衝瞟了廖星星一眼，卻見胖子麵色輕鬆，並無他擔心的沮喪失落，讓他有點意外。
“參觀了係裏、認識了老師，你感覺怎麽樣？”
“挺不錯的啊，學習環境幽美，一正一副兩教授給我們上課，師資精良，除了遠了點，其他都很好。幹嘛？你剛才不還勸我來著，現在你心涼了？”
廖星星漫不經心的笑道，從兜裏拿出兩顆糖，一顆遞給了顧衝。
他家鄉這清子糖，入口清爽透心，味道還真不錯。
顧衝把糖塞進嘴裏，偏頭有點吃驚的看著廖星星。
這家夥竟完全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
難道——他也跟自己一樣，是來畢達薩摩斯係混日子的？
“賈又城！別跑，是男人就給我站住！”
忽地，一聲殺豬般的女人怒吼聲，響徹了整個野望坡，將兩人嚇了一大跳。
前方百米外，兩道人影，一灰一黑，閃電般從旁邊密林裏躥出，自他們眼前掠過，轉眼不見了。
身法好快，迅如驚雷！
“賈又城，賈教授？”廖星星愕然道。
“賈教授不是有事麽？這……難道被女人追，就是他的事？”
顧衝一臉懵逼。
自此開始，還未謀麵的賈教授在他二人心中憧憬的形象，一落千丈。
……
開學的第三條，一年一度的虐待新生大會——軍訓，正式拉開序幕。
當顧衝正沾沾自喜，能集中一次性看完，且通過統一著裝判斷出各位新生美女的真實顏值時，一個晴天霹靂，讓他再無半點花花心思。
——他跟廖星星，作為畢達薩默斯唯二的兩個新生，被分到了武學院軍訓營！
除了武學院，學校還有相當一部分文化科的新生，軍訓強度不同，學校便將兩者分開了，畢達薩默斯屬於武學院，把他們分到武學院的軍訓營，按理說合情合理，沒毛病。
重點是，實際上報考畢達薩默斯的新生，武科都學得不怎麽樣，比如顧衝跟廖星星這種，他兩人一直以為，自己係軍訓會在文化科的訓練營。
傳言武學院軍訓，那是地獄般的摧殘訓練！
兩人看著手裏郭強民發的《軍訓生存指南》，終於明白了什麽。
頭天晚上，哥倆相對抹淚，終於互相坦白從寬：
“那麽多學校不選，我為什麽偏偏選了這半殘武科專業來混日子？”
“媽，我再也不想在畢達薩摩斯係混文憑了，你們什麽時候來把我接走吧！”
原來兩人讀畢達薩摩斯係的目的，是如此接近。
兩人不甘心“坐以待斃”，互相慫恿壯膽，撥通了郭強民的電話，問能不能申請換個軍訓營。
“滾！”
電話那頭的咆哮聲，差點震破了他們的耳膜。
“去年畢達薩默斯係的新生軍訓，被踢出了武學院，是賈教授好說歹說，費了很大力氣才加回去。今年你兩個小崽子，又想申請調離？你們是要讓畢達薩摩斯係從武學院除名嗎？”
顧衝跟廖星星嚇得連說對不起，掛斷電話後，麵麵相覷。
他們實在沒想到換個軍訓營會如此嚴重，涉及到畢達薩默斯的聲譽，聽郭強民的意思，說白了，賈教授死命要把係裏新生的軍訓放在武學院，隻為了爭個名分？
整個係在夾縫中求生的艱難，可見一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