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上台救急
母子兩人分別。
張翠芳去汽車站坐回鄉下的巴士，顧老四因為忙家裏牛棚的事，走不開，所以沒來接她。
而顧衝坐上了去學校的公交。
路上，他褲兜裏的手機一直震動個不停。
他拿出那用了三年的老古董機，愣是卡了半分多鍾才解開鎖。
一看是友信班級群裏，一群家夥嘰嘰喳喳在吐槽畢業典禮，天氣這麽熱，校長那老賊禿，發言講了半小時了還不結束，簡直慘無人道。
顧衝會心一笑，現在時間是十點半，等自己到學校，畢業典禮應該剛好開完，下午就填誌願。
穿過鬱Q縣破破舊舊的縣城，不過二十分鍾，顧衝就來到了他的母校——鬱青二中。
一所跟鬱Q縣一樣破破舊舊的中學，跟兩條街外的兄弟學校“鬱青中學”的氣派相比，差得實屬有點太遠。
看來貧窮在哪裏都一樣。
無論是社會，還是學校，無論是地球，還是北藍星，都寫在臉上呢。
顧衝感慨萬千。
校門口還到處掛著“2020高考必勝”字樣的紅色橫幅。
北藍星跟地球的時間紀年，幾乎同步，不一樣的是人家已經曆經了第三次世界大戰，迎來了“武學革命”時代。
為什麽會在科技高度發達，熱武器更發達的今天，反而掀起了武學潮呢？
顧衝一邊往學校裏走，看著種種事物，一邊在腦海裏試圖通過原宿主的記憶，找到答案。
遠遠就聽見一陣熱烈的喝彩喧鬧聲，在操場上響起。
顧衝抬頭望去，見偌大的操場上，黑壓壓的坐著一片人，分做了六個方陣，畢業典禮正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忽見操場前方那高台上，一個家夥衝天而起，飛上了二十幾米的高空中，緊接著，一顆足球如影隨形，也飛上了天。
那家夥一個倒掛金鉤，右腳回踢，將球踢回了地麵，然後他在空中720度轉體後，翩然落下。
“我去……”
顧衝情不自禁張大了嘴。
雖然通過記憶，他早已知道這是個從初中就施行武學義務教育的世界，像這種輕功並不稀奇，但陡然親眼所見，仍免不了受到了強烈的視覺衝擊，驚疑不定。
顧衝慢慢走近，才看出台上11個穿著足球服的家夥，融合武術，在表演“功夫足球”節目呢。
各種橫著倒著、跑著飛著，用頭用腳用屁股，諸般動作玩弄足球，著實新鮮有趣，引得台下一片歡呼。
顧衝大概明白了。
現在進行的是每年畢業典禮，必不可少的環節——節目表演！
而現在表演足球與武術的11個人，肯定也是此次二中高考武科裏的佼佼者，帶有匯演性質。
顧衝站在一邊，不知不覺看完了這個功夫足球節目，跟著在場所有學生一起，送上了熱烈的掌聲。
接下來一個節目，卻就更硬核了——磚塊砸拳頭！
一摞摞方磚塊被搬上了台，一個嬌小的女生，徑自上前，一拳錘下，第一摞十塊磚，登時自上而下的碎裂。
女生又來到了第二摞更高的磚麵前……
顧衝看著滿頭汗顏，一陣“肉疼”，忙別過頭去。
這個世界的女生，難道都不喜歡包包衣服口紅了，愛玩磚塊？
他心中暗下決心：上輩子才因為加班猝死，這輩子我可不能再吃吃練武的苦了！
顧衝圍著操場外圍走了會兒，在人群方陣裏尋找他們四班，很快在左前方，發現了那一顆在任何場合都很突出的“方腦殼”。
這是他們班主任馮鵬專屬的方型腦袋，加上四四方方的平頭。
不愧為教室後門窗口的“幽靈”馮老魔，眼尖得很，也看到了顧衝。
“誒，顧衝？你不是被牛踢壞了腦子嗎？這就出院了？”
馮鵬很是驚訝，衝顧衝招手，並發出一連串令人窒息的問題。
顧衝訕訕一笑，走了過去。
“正好，江湖救急。”
馮鵬忽然雙眼放光，快步迎上來，一把將顧衝拉到麵前，卻不讓他回班級座位上。
四班其他同學也看到了顧衝，紛紛發出訝異的聲音。
馮鵬拉回頭吩咐班上的學生道：“劉萱，去弄把吉他來！”
顧衝正要開口說話，又被馮鵬打斷：“顧衝，你馬上準備一下，待會兒就要上台了，臨危受命，你可要為老師、為四班撐起來！”
“上台？上什麽台？”顧衝終於硬插了一句話。
“不是馬上輪到咱班表演節目了嗎，原本是蔣濤上台唱歌，結果他吃壞了肚子，今天來學校後一直往廁所跑，這不現在又造糞去了……
所以隻能你頂上！誰讓咱班其他人都沒半點表演才華呢？
雖然你歌唱得蹩腳，但彈吉他還是馬馬虎虎的，你上台隻要氣勢拿足不慌亂，隨便彈首曲子，唬人足夠了，老師相信你！”
馮鵬一口氣說完，完全不給顧衝拒絕的機會。
顧衝因為他媽是小學音樂老師的緣故，確實會彈吉他，以前在班上時不時會給蔣濤伴奏，表演一下節目。
但方腦殼這話是幾個意思？什麽叫歌唱得蹩腳，吉他彈得馬馬虎虎？
這是誇人還是損人呢？
顧衝滿頭黑線。
“小蔥蔥加油！彈你拿手的《三隻青蛙》。”
“四班愛你哦！”
“記得隻彈吉他，千萬別唱歌……”
班上同學大概也明白了馮鵬要幹什麽，七嘴八舌，給顧衝打氣。
幾分鍾後，美女班長劉萱硬塞了把燒火棍一樣的破吉他給顧衝，做了個加油的拳頭手勢。就這樣，顧衝被趕鴨子上架般上了台。
站在台上，望著下麵黑壓壓的三千多名師生，尤其是被前排坐在太陽傘下麵的諸位校領導們盯著，顧衝緊張得拿吉他的手幾乎都要鬆開了，手心裏全是汗。
“不對呀，我可是穿越者，為什麽要怕這群NPC土著？”
顧衝深吸了口氣，轉念想道。
這樣一想，還真管用，他瞬間冷靜淡定了許多。
“各位老師好，我是來自高三四班的顧衝，接下來為大家帶來一首吉他彈唱歌曲……”
顧衝清清嗓子，小心翼翼的靠近話筒，緩緩說道。
他一開口，台下四班的同學們卻不淡定了，很多人都捂住了臉。
“天呐，顧衝這小子在搞什麽名堂？不是讓他不要唱歌嗎？！你不要臉，我們四班還要！”
馮老魔的方腦殼更“方”了，咬牙切齒地在心裏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