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車堅強
第二天老張來叫人的時候，看到的是兩隻‘熊貓’。
同為‘熊貓’的老張笑得意味深長：“嘿嘿嘿，昨晚你倆沒怎麽休息吧。”
程墨手裏拿著個保溫杯，裏頭是開水泡枸杞大棗。
沐子青手裏也拿著同款保溫杯，裏頭是紅糖水炮枸杞大棗。
程墨懶得理老張，徑直鑽到老張車後座開始補瞌睡。
倒是沐子青粲然一笑，拍拍老張的肩膀：“老張，張嫂給你好評沒？”
老張這下不敢油腔滑調了，咳嗽兩聲催促沐子青上車。
從杯架上拿起裝著開水泡枸杞大棗西洋參的保溫杯抿了一口後，老張才慢慢悠悠地發動了他這輛保姆車，帶著程墨和沐子青朝目的地進發。
今天的第一個目的地是容城北邊嶽湖區一家重型機械製造廠。
這家工廠規模不大，主要生產挖掘機、汽車吊等重型裝備。
老張發揮了他神秘的溝通能力，說服工廠提供場地，幫忙搭建場景並派出一些重型機械。
程墨在車上睡得不錯，被老張叫醒的時候黑眼圈消失了大半。
倒是沐子青一路跟老張聊天沒怎麽休息，到了地方後她便不肯下車了，找老張要了車鑰匙便留在車上休息。
程墨下車前，沐子青不忘拉住他為他檢查了下狀態。
幫程墨捯飭了發型整理完衣衫後，沐子青巧笑倩兮地看著程墨柔聲道：“加油。”
帶著沐子青的鼓勵，程墨輕裝上陣。
在工廠足有大半足球場的停車場，場地已經提前騰出，隻留了一排機械整齊停在停車場邊緣。
頑強的小藍皮卡在平板車上被啟動，然後沿著坡道緩緩開下。
昨晚在改車廠，技師已經在皮卡的駕駛艙焊接上了防撞的鋼管。
而在老張的溝通下，場地之中早已用磚木和石棉瓦搭建出一間小窩棚。
此外還有不知道從哪裏拉來的幾輛報廢汽車，也被留著備用。
整個團隊聚在一起，頂著黑眼圈的鄭奕將在這裏的整個拍攝流程過了一遍。
所有人各就各位，程墨帶上一支賽車頭盔坐進了皮卡的駕駛座。
他緩緩打火，發動機的響動如期而至，程墨不由得露出淡然的微笑。
按著預定的台本，程墨地板油加速，皮卡對著磚木結構的棚子直衝過去。
車頭與磚牆碰撞，引擎蓋變形得更為徹底，車頭的燈、保險杠等零件終於被徹底撞掉。
磚牆在皮卡的衝擊下徹底崩潰，棚子上部的磚頭、木頭梁、石棉瓦一股腦落在皮卡車上。
程墨眼看著車子玻璃被磚頭砸到了破碎邊緣，心裏卻更有了一絲興奮，他猛轟油門，皮卡穿過棚子。
棚子徹底崩潰成了一灘建築垃圾，皮卡車身某種程度上倒是有些像被揉做一團的衛生紙。
這點碰撞並不足以讓皮卡的發動機停止工作，程墨下了車後，老張給他找來了一把錘子。
於是程墨從內而外，將已經支離破碎的車窗玻璃徹底砸碎。
清理完畢後，場地上同時架起了三塊木板。
木板用支架固定在地麵，上頭畫上了一個個紅叉。
程墨再次駕駛皮卡出戰，將三塊木板撞得支離破碎。
這兩種衝撞不過是開胃小菜。
確定了車子能繼續使用後，一輛挖掘機緩緩開來，固定完畢後吊起了一輛報廢小汽車。
大家都躲在了安全距離之外，見證著挖掘機將報廢汽車吊到了皮卡上方五六米的位置。
然後挖掘機的挖鬥一鬆，報廢汽車直接朝皮卡墜落，砸在了車頂後，車頂被砸塌駕駛室完全變形。
確認了安全後，程墨來到駕駛室旁，此時車門已經無法正常開啟，但駕駛位還能勉強坐進去人。
程墨幹脆鑽進了駕駛位，一套點火操作後，發動機緩緩啟動。
雖然用作道具的報廢小汽車還砸在皮卡車身上，程墨還是地板油起步，皮卡衝了出去將身上的報廢汽車甩開。
將皮卡開出來後，大家一起檢查起車身的情況。
這輛皮卡采用非承載式車身，車身變形如揉搓過的紙團自然不用說。
車頭的保險杠以及中網全都損壞，發動機艙露了出來大半，此時的皮卡倒是和拖拉機有幾分相似。
可這依然是開胃小菜。
隻聽轟隆隆的響聲傳來，一輛拆樓機緩緩開來，車頭吊著的碩大圓錘遠遠便讓人覺得有些心驚膽戰。
鄭奕臨時扮演著導演的角色，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喃喃道：“會玩還是你會玩。。。”
當拆樓機就位的時候，連程墨都捏了把汗。
要知道這東西的圓錘一甩，尋常堅固的鋼筋混凝土建築都能被砸開，更別說這輛飽經蹂躪的小小皮卡了。
可當初照抄前世看到的創意，程墨已經走上了一條作死的不歸路，此時退縮前麵的功夫可就白費。
還好心頭的一點點慌張根本無法顯現到他的外在表現上，隻見他保持著淡然的笑容，照著設計好的台詞一頓吐槽後，就用對講機喊拆樓機司機開工。
在這停車場上拆樓機當然不可能摔得很過分，但氣勢夠了便好。
拆樓機的發動機轟鳴著，吊錘從左向右甩向皮卡。
就聽砰的一聲，皮卡直接被掀翻。
包括程墨在內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沒等他們緩和下心態，拆樓機的吊錘又從右向左又是一錘。
這一錘又將皮卡反向掀了回來，但拆樓機停下後，大家已經能夠看出皮卡車身發生了明顯的彎曲。
等拆樓機緩緩退了場，眾人才到皮卡旁開始檢查。
此時外觀上的變形已經無足輕重，大家都蹲下看向車底的大梁。
這根作為車身主要受力構件的大梁發生了扭曲形變，還能看到有一些危險的折痕。
程墨淡定地進到駕駛艙，經過這一番折騰，車門已經掉了。
程墨在駕駛艙嚐試打火，而老張找來的修車師傅則在車頭發動機艙努力。
經過十幾分鍾焦灼的努力後，又是一聲低沉的轟鳴，皮卡再次被發動。
眾人讓開，程墨踩著油門，將這輛勉強還有個車樣的皮卡朝前開去。
雖然大家都興奮地歡呼著，鄭奕卻抱著一絲僥幸和懷疑。
皮卡勉強撐到了這裏，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已經是強弩之末，而程墨計劃的重頭戲還沒開始。
可以說‘殺死皮卡’這場盛宴的主菜，其豪華程度可能超過了這兩天所有配菜的總和。
無論是折騰程度，還是視覺效果都非現在可比，但車子卻是越來越破了。
老張看出了鄭奕的疑慮，卻隻是笑著拍拍鄭奕的肩頭：“停止拍攝吧，趕緊吃個午飯，得趕去下一個地方了。”
鄭奕狐疑地看著老張：“真的能成？其實我覺得到這裏就挺不錯了，再多就過猶不及了。”
老張一聽就急了：“這可不能停，我好不容易才跟人談好，可不能浪費了這次機會，鄭少，你難道怕砸了自家招牌？”
鄭奕無奈地嗬嗬了聲：“皮卡能撐到這裏已經夠有麵子了，我有點心疼這車，要不把我的阿斯頓馬丁弄過來？”
“別開玩笑了，趕緊的。”老張懶得跟鄭奕矯情，催促著大家收工。
……
在工廠的招待下，拍攝團隊簡單在食堂吃了個便飯。
沐子青此時不止沒了黑眼圈，簡直是麵色紅潤明麗動人。
程墨不由得好奇：“就休息這麽一會兒你這狀態恢複得也太好了吧。”
沐子青意味深長地挑挑眉毛，給程墨看了眼她包包裏滿滿一堆的護膚品。
兩人回到了正題，沐子青先給程墨鼓了勁，就說起了安娜那邊的事情：“那會兒我和安娜她們聯係了，她們再摩爾曼斯克的旅行社正式成立，我出了一部分錢占了三成的股份。
旅行社的名字叫做‘安娜和尤裏極地旅行社’，我從我家的旅行社抽了幾個人手組建了個國內的團隊，趁著過年長假，好好拉一波客人。”
全新的旅行社組建是好事，可程墨感覺哪裏不對勁，想了想問沐子青：“你的國內團隊不用你親自去管理？”
沐子青自信的挑了挑眉毛似乎在說你學著點的意思：“他們早就被我拉在手下做事，如今整合在一起日常經營不必我多餘插手，隻要有合理的回報，他們自己就會努力啦。
現在的問題是安娜和尤裏那邊剛剛起步，還沒有能力接待太多的人。
所以我們先要做得小而精，目前的客戶定位，是那些消費能力強又不容易出幺蛾子的。”
沐子青大部分的觀點程墨能夠理解，可這客戶。。。
程墨問：“什麽客戶消費能力強又不容易出幺蛾子？”
沐子青小聲在程墨耳邊說到：“我家親戚啊，我們家可是個枝繁葉茂的大家族，有好多喜歡旅遊的親戚呢。
我把他們拉去摩爾曼斯克玩兒，哪怕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他們也不敢給差評的！”
程墨終於想清楚了沐子青的話哪裏不對勁：“那你組建團隊就是挖你們家公司的牆角，拉客戶就是挖自己家親戚牆角咯？嘖嘖嘖，太狠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