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練獄
“好。”魏婉卿點頭答應，隨後便不再說話，目光繼續凝在秦牧南身上。
半空中，秦牧南虛踩空氣，騰身而起，撲向掉落下來的容媽。
見到秦牧南撲過來，痛苦之餘，容媽緊緊地抓著繡繃，下墜的過程中，連續拔紮在身上的九根繡花針，擲了出去。
然而，比之先前，她擲出的繡花針速度很慢，甫一出手，便失去了勢頭，沒有力量，紛紛向航站樓下麵落去。
容媽老臉驚慌失色，臉上鬆弛的皮膚，擰成了一堆。
中了秦牧南揮來的繡花針後，她體內的元氣便失衡了。
人體有陰陽兩氣，相輔相成，正常情況下，是一種平衡的狀態。
她的九個穴位被紮之後，這種原始的平衡被打破，體內元氣逆亂，元氣運轉失序，她已經失去了對體內元氣的掌控。
現在，流竄的元氣衝撞她的經脈，竅穴，讓她全身上下，鑽心的疼。
疼並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元氣流竄如果再持續下去，沒有人幫忙控製，她必然會走火入魔，最後七竅流血死去。
在容媽驚慌間，秦牧南已經抵達容媽的近前，他心思一動，殺戮之氣猛然聚在容媽身下，阻止了容媽下墜的趨勢。
“容媽，我問，你答。”秦牧南站在容媽麵前，隻要他原意，他一掌就可以拍死這個老婦人。
但是他沒有，即使他想立即送這個老婦人上西天。
“我為什麽要回答你？”容媽老臉咬牙切齒。
“這不是商量，這是命令。”秦牧南冷然地盯視容媽。
想到秦援朝的死，和這個老婦人有關，他的目光盡是冰寒。
一時之間，目光所向，容媽不敢對視。
“我家老祖宗，是誰指使你謀害的？告訴我，我可以幫你解脫。”秦牧南問。
容媽不說話，懸在半空中，微垂著頭，眼皮耷拉，身體倦曲著，身體內的元氣亂竄，讓她生不如死。不過即使痛不欲生，但是她衣舊緊咬牙關，不吐出一個字。
“說話！”秦牧南冷冷地命令。
突來的冰冷聲音，嚇得緘默的容媽一陣哆嗦，繼陶嘉誠、許赫銘、彭炳強、陶嘉信等人之後，她也被秦牧南徹底嚇破了膽。
“我不知道。”即使嚇破了膽，容媽依舊堅守秘密。
“你以為一句不知道就能混過去嗎？我家老祖宗去逝前，去過謝氏湯圓，你也去了。”秦牧南一把拎起容媽，眼睛近距離的盯視。
身上的九幽鬼火騰騰燃燒，火苗上衝航站樓的穹頂，獵獵作響。
容媽身體顫顫發抖，三分之一是體內元氣亂竄疼的，三分之一是九幽鬼火的靈魂攻擊造成的，還有三分之一是秦牧南逼視嚇的。
“我家老祖宗身上的暗傷，就是你的繡花針留下的，你說不知道？”
“你說不知道！”
“你再說不知道試試！”秦牧南咬牙切齒，怒火熊熊，容媽的一句不知道，徹底激發了他一直壓製在心裏的怒火。
說話太過激動，連吐沫都飛了出來。
追悼會當晚，秦牧南親自給秦援朝的屍體驗過，在秦援朝風門穴、巨闕穴、厥**等不下二十個穴位上，他發現有細微針刺的暗傷。
在容媽使出千針引的時候，他特別留意過，針法和老祖宗受的傷完全能匹配得上。
“說，是誰指使你的，我給你一個痛快。”秦牧南目光冷冷盯視著，如同閻王的凝視。
容媽蒼老的頭微微後仰，拉開和秦牧南眼睛的距離，躲開秦牧南目光，依舊機械地回複：“我不知道。”
“不知道！好好……”秦牧南怒極而笑，咬牙切齒地點點頭，連說了兩個好字。
一手按在容媽的頭蓋骨上，任憑身上的九幽鬼火延燒向容媽。幽藍的火苗，卟卟地響著，把容怒包圍。
“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就讓你嚐嚐九幽鬼火的煉獄模式。”
啊！
容媽再次慘叫，一瞬間，她的目光陷入呆滯，身體劇烈顫抖。
片刻之後，容媽突然停止了慘叫。
緊接著，發生了詭異的一幕。
九幽鬼火中的老婦人慘白臉上泛起了笑容，皺紋湊到了起，像一朵老菊。
“咯咯咯……”老婦人發出滲人的笑，嘴巴咧開，露出滿嘴慘白的假牙。
笑著笑著，老婦人幹枯的手把嘴裏的假牙掏出，丟掉，兩隻手並用拉扯嘴巴，一隻手往下扯，一隻手往上拉，左側嘴角在這兩隻幹枯老手的拉扯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裂，一直裂到了耳根邊，血水如注，白骨畢現。
看的人，都覺得後背發涼，心底冷嗖嗖的，偏偏老婦人拉扯完以後，還在咯咯咯地笑，一邊笑，一邊舔吃手上粘染的血液。
“真甜，這血真甜，咯咯咯……”
“也不知道眼珠子好不好吃？”
老婦人自言自語地說，幹枯的手，往臉上抹了一把血，拭幹手上的血，然後伸出食指去扣眼睛，沒有一絲猶豫，直接戳進眼睛裏。瞬間，一顆眼珠子從眼皮子裏滑出來。
老婦人血嘴一張，直接將眼珠子咬進嘴裏，混著血水很享受地咀嚼著，發出咯嚓咯嚓的聲響。
整個航站樓很安靜，除了咀嚼聲，再無其它，秦牧南的九幽鬼火光芒下，一片幽深。
大廳下方，宋青瓷、秦酥兒已經不敢再看，把頭低下來，捂著耳朵，不敢再聽容媽發出的咀嚼聲。
當然，不止兩女，陶嘉誠、陶嘉信、許赫銘、彭炳強、吳昆侖、吳振遠同樣也嚇得抿著嘴，噤若寒蟬，生怕發出聲音，引來秦牧南這尊惡魔的注意，遭受容媽一樣的殘忍慘劇。
倒是曼殊看得津津有味，小腦袋微微上仰，雙眼泛光，像是看到了最有意思的景象。
同一時間，穹頂之上，一個七八十歲的道人立在夜幕裏，道人一襲青衣長衫，背繡鬱羅簫台，前麵對襟兩側，各繡一隻藏青仙鶴，仙風飄飄。
當然，說他仙風飄飄，首先得忽略一下他此時臉上的表情，否則，這種仙風傲骨就蕩然無存了。
為什麽？
因為此時，他的臉很不好看，一臉凝重，甚至還有恐懼。
他不是別人，正是南陵六道有限公司的法人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