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還跪著
一臉標準的微笑,謝氏湯圓經理用很和緩地語氣說:“這位女士,我理解你的心情。是我們的錯,在此我向你說一聲抱歉!要不這樣,我們十倍價格賠償外,還贈送一份湯圓給您,讓你帶回家吃。主要是座位不夠,希望你能諒解。”
“如果您還不滿意,那麽明天這個時候您來本店,本店免費給你提供服務。”
謝氏湯圓的經理隻想盡快解決掉老板挖的坑,所以給不肯善罷甘休的人許以優厚的賠償,以求得到被取消訂單顧客的諒解,消除負麵影響。
“什麽破店,老娘不稀罕!明天等著上新聞吧。”
說著那位不滿的青年女士憤然離開。
謝氏湯圓經理一臉苦笑,追了上去。心中腹議,老板今天腦袋真抽了,這亂七八槽的。
他不能理解老板,他老板謝大友也不理解,為啥南陵的大佬們一窩蜂地往湯圓店裏鑽。
一個小時內,一個個找他預訂謝氏湯圓秦淮店的座位,而那些大佬他之前一個都不認識,要麽是世家的,要麽是豪門的,身份一個比一個嚇人。
如果算了一算,他已經接了十幾通電話了。
這麽詭異的事,謝大友再也坐不住,一邊打聽店裏的情況,一邊交待取消部分訂單的事。然後從情婦的被窩裏爬起,連假發忘了戴,開著邁巴赫往自家的店趕。
直覺告訴他,今晚店裏應該來了大人物,不然哪會有那麽多大佬往他的湯圓店裏擠。
這麽多大人物在,他必須去坐鎮,不能在他的店裏出了事。
“又來了兩個。”
之前沒上前給秦牧南打招呼的光頭,坐在角落的桌旁,目光盯在謝氏湯圓的入口處,微微一凝,心裏嘀咕,麻的,南陵前二十的世家也有人來?
今晚的南陵瘋了,他算了一下,才來不到一刻鍾,已經又陸續來五位,而且來人的背景都不小。
光頭吃驚間,秦牧南這邊並不大驚小怪,和鄭安國坐在臨窗的桌邊,安然處之。
等冷盤都上來以後,秦牧南並不急著吃,而是先每一份冷盤的菜都夾了點到一旁的空盤中,然後才和鄭安國一起對著空空的空位敬了一杯洋河,一飲而盡。
秦援朝雖然走了,但秦牧南和鄭安國還當他還在。
“先生,有件事我想和你們商量一下。”這時,一兩名黃種人和一名白人走了過來,站在秦牧南和鄭安國旁邊。說話的是華夏人,帶著金絲眼鏡,梳著一絲不苟的油頭發型。
秦牧南側過頭去看金絲眼鏡男,鄭安國也看了過去。
“是這樣的,我們能不能和你們換一下座位,我們坐十六號桌。我的兩個朋友想坐你那邊,他們想靠窗看看秦淮的花船和夜景。”金絲眼鏡男用商量的口吻說,一邊說,一邊指旁邊不遠的十六號桌。
“實在抱歉哈。”秦牧南不好意思地拒絕。十八號桌,是他和鄭伯、老祖以前最常坐的位置,對他有特殊的意義。三年來,再次坐在這裏吃湯圓,他不想坐到別處。
“我可以補你們一點錢。”金絲眼鏡男又說,他眼前的秦牧南、鄭安國穿著不講究,很普通,希望補點錢解決,“國際友人,希望你能發揚一下中國好客的傳統。”
“實在抱歉,我不缺錢。”秦牧南搖了搖頭。
“先生,我是來自紐約的赫伯特。這位是來自東京的三井藤。我們很想和你們換座位,我希望你能讓一讓。”白人用蹩足的地中文介紹了自己和另一位黃種人。
“很抱歉,我隻想坐十八號桌。”秦牧南有點不耐煩地說。說完,不再搭理金絲眼鏡男三人,和鄭安國抬了一小杯洋河,夾了塊醬牛肉,細細咀嚼。
見到秦牧南不賣米國人和島國人的麵子,金絲眼鏡男為此一臉抱歉。
白人被拒,微微尷尬,隨後臉上露出不滿,用英文和三井藤攤攤手,說:“這,就是華夏人的素質,真低。”
矮瘦的三井藤點點頭,滿臉鄙夷看著秦牧南和鄭安國,接話說:“我已經習慣了。”
英語,秦牧南自然是懂的。兩隻外國狗的對話,他聽完之後,雙眼微微眯起,帶有一絲怒意。讓你是情份,不讓你是本分。不讓你你就說華夏人沒素質,洋大人當習慣了吧?
金絲眼鏡男似乎沒注意到秦牧南眼裏的怒意,繼續問:“先生,請問要怎麽樣你們才肯換?說說你們的條件。”
秦牧南心裏窩著火,直接不回答。
“你這人怎麽這樣?他們是外國人,你讓個坐怎麽了?”金絲眼鏡男好說歹說,卻迎來秦牧南的不理不睬,臉色變得不悅地說,“你要是懂點事,是個明白人,就該知道,這座位就該讓。”
“你們,給我滾!”秦牧南先是掃了一眼米國人、島國人,然後盯視金絲眼境男,一字一頓冷聲低斥。
金絲眼境男怎麽會認為他該給這兩隻外國狗讓座位呢?書都白讀了嗎?還是侍奉這些外國大人侍奉久了,覺得讓華夏人給這些外國大人讓座理所當然了?跪久了,站不起來了?
他秦牧南憑什麽該讓?他沒有這個義務。因為外國人想坐,他就該讓?憑什麽?憑他們是外國人,他秦牧南就得捧著?華夏人就得奉著?拜托,醒醒,這是華夏,大清已經亡了一個世紀了。
都什麽年代了,怎麽還有人站不起來。
這邊的動靜,引起不少人圍觀,不認識秦牧南、鄭安國的人大多指指點點。
“你們說說,他們是不是該讓座?”金絲眼鏡男見有不少人站在他一邊指摘秦牧南,被秦牧南冷聲低斥暴露的怯意消失,取而代之是氣惱。
“的確該讓,老外這麽禮貌地跟他說了,他還不肯讓,真讓人無語。”
“老外說得沒錯,大部分華夏人的素質真的有待提高。這幾年經濟上去了,人的素質一點也沒見起色。”
“是我,我就讓了。先生,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和你們換。”
“真是丟華夏人的臉。先生,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和我同一桌。”某個時髦女人出聲,眼睛盯著高鼻梁的白人,像是見到了上輩子的情人。
“叫人家滾太沒禮貌了,應該向兩外老外道歉。”
“對,是得道歉。”
一時之間,不少人站在金絲眼鏡男一邊,有說秦牧南不對的有之,有自願提出換號桌的有之,讓秦牧南道歉的有之。
當然,這些人都不認識秦牧南和鄭安國。
認識秦牧南、鄭安國的那些大人物,安靜地圍著號桌吃冷盤,喝小酒,在等好戲。
近些天,天天聽說秦牧南殺人打人教訓人的事,親見的卻是一件都沒有,一直深感遺憾。今晚卻是要遇著了,自然決定看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