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蒹葭
「蒹葭,今日先生要考教你的女紅了,你那帕子可綉好了?」一道溫婉的聲音傳入耳中,蒹葭抬眼便瞧見了一美婦姍姍而來,目中流露出一片慈愛之情。
她膚色白皙,暈染雙頰,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美婦人徐徐走進屋中,見著似乎有些怔愣的女兒,抿了唇,揚起一個淺淺的笑意:「怎的?可是帕子還未完工?先生可是說了,若是未完成便要挨戒尺呢。」
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美婦人唇畔笑意深了些,還拿手虛擋著,無端便有了一種別樣的風情。
帕子?什麼帕子?要綉勞什子的帕子嗎?哦,是了。三日前吳師傅倒是有說起要綉一張帕子,不拘春蘭秋菊哪一種,只要是與四季相關便成。
蒹葭想了想,倒是想到了這麼一樁事,可那帕子她放哪兒了?
她想了想,倒是沒想起來,只隱約記得似乎裁了一條天青色的帕子,準備用翠綠色的絲線勾一叢修竹,不多,三兩枝足矣。
之後這帕子是誰收起來了?好似是春花給拾掇起來了。
這一下,漸漸便清晰了起來。蒹葭穿了鞋便喊了一嗓子:「春花,快拿我的綉品來!」
那聲氣兒中氣十足,倒叫蒹葭自己唬了一跳,她偷偷掀眼皮瞧美婦人,便見對方滿臉不贊同地看著她:「蒹葭,你可是相府千金,如何能這樣大聲喊叫,不成體統。若是叫凌澤瞧見了可如何是好?以後你可是要做王妃的。」
王妃?誰在乎呀。蒹葭隱隱覺著有些不是滋味,好似成婚與她而言是很怪異的事情,她不應當在這等著某某人來求娶。
可她應該怎樣?她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於是,她只能訥訥地點了點頭,抓起春花遞來的帕子便走。可走了三兩步才發現,她走得極快,將春花連帶著她娘親都給落下了。
蒹葭臉上有些訕訕的,停住了腳步,有些心虛地望著美婦,討好道:「娘,我知道了,要端莊,我重新走一遍。」
說著,她便退回到房中,再端著重新走出門外,這次她還刻意放緩了腳步,甚至好不容易扭搭了一下臀部,盡量走得優雅。
她以為會見著她娘欣慰的眼神,結果一瞧,那神情似乎有些一言難盡。
蒹葭想了想,約莫她娘親太高興了,一時不知道怎麼表達,她理解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於是,那扭搭的力度便大了幾分。
待見了吳先生,掏出帕子時,她才發現她修的那叢修竹歪七扭八,瞧著好似一條蠕動的蚯蚓。
吳先生瞬間便黑了臉,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
蒹葭覺著臉上有些熱,她理解為約莫先生從未見過如此新奇的綉作,大約是震驚了。
於是蒹葭拍了拍先生的肩膀,示意先生無需見怪,也無需如此膜拜,盡可以將這塊獨特的綉帕傳承下去。
說完這話,她一溜便跑了,才不管什麼儀態問題,連春花都顧不上了。她可是瞧見先生手中的戒尺鬆了緊,緊了松,更別提先生額角的青筋了。
「誰?」出了院門,蒹葭感到好似有人在偷瞧她。
她也不知為何她就能覺出來,身旁的小丫鬟跟家丁護院竟都未察覺。只是聽她此言,便緊張地四下查看,護院更是將蒹葭圍了起來。
「呵,本王的王妃竟比這府中的護院還要機敏,倒是叫本王刮目相看啊。如此,這門親事,本王也就不抗拒了。」這話說得自大也欠扁。
隨著話音一同出現的便是一道月白長袍的身影,眼中有著不可一世,看向蒹葭時帶著一絲興緻,好似她是個有意思的玩物一般。
這一眼,就叫蒹葭不痛快了。論長相,馬馬虎虎,平平常常,與那人根本無法比。論氣質,流於表象,無一絲貴公子的內斂,與他提鞋都不配。
咦?那人是誰?比他更俊秀無雙之人是誰?比他更像凡間公子,遺世獨立之人又是誰?
蒹葭有了一瞬的怔愣,似乎有些東西出現了某種奇異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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