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心脈已經續上了,應該是沒多大問題了,我們出去在外面等一會兒吧。」
用魂氣將全部的藥液都分散在老瞎子體內各處之後,周正宇收起魂氣觀察了老瞎子一會。
見其臉上已經有了些許的血色,呼吸也逐漸均勻,周正宇才抱著毛豆出去。
就在方才周正宇為老瞎子療傷時,他發現老瞎子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首先老瞎子體內有殘留的先天之氣,雖然那點先天之氣在魂氣面前不值一提,很快就被衝散。
但周正宇卻察覺到了那些先天之氣強烈的反抗之意,那是一種極為矛盾的反抗之意。
甚至周正宇都感覺到了那些先天之氣擬人化的情緒,它們在恐懼魂氣,但卻有一種歇斯底里,堅決異常的反抗之意。
一個人的體內會有殘留的先天之氣,有兩種情況。
一是這個人是普通人,有練氣士在起體內留下來了先天之氣。
這種被留的先天之氣要麼是用來守護這個普通人的,要麼是攻擊這個普通人的。
但以老瞎子心脈全斷的傷勢來看,老瞎子體內的那些殘留的先天之氣不可能是有人為了保護他才留下來的。
而且周正宇推斷,老瞎子體內有先天之氣殘留,應該是屬於第二種情況,他原本就是一個練氣士。
只不過後來也不知因為什麼緣故導致他修為盡失,體內經絡全斷,心脈全斷,所以一身實力全無,連體內的先天之氣也在這些年裡逐漸消失。
所以這也就能解釋喜兒所說的,老瞎子不吃東西,只喝些水就能活的原因,也能解釋老瞎子體內有先天之氣殘留的原因。
甚至周正宇還能推斷老瞎子在沒廢之前所修習的先天法門也一定是等階極高的。
那些殘留的先天之氣之所以恐懼魂氣,並不是因為等階比魂氣低了多少,而是因為數量過少,面對源源不斷的魂氣是才會勢寡。
周正宇有一種感覺,老瞎子體內那些殘留的先天之氣若是也有源源不斷的同類補充,一定不會輕易被魂氣驅散的。
「老朽拜謝恩公,謝恩公救下老朽這條賤命。
若是恩公不嫌棄,為抱恩公活命之恩,老朽這條命日後就是恩公的了!」
周正宇出了老瞎子的草棚門后就站在不遠處看著自陽樂城北城門處來來往往的戍邊將士。
心中正感嘆著秦二世何德何能居然有這麼些個血性兒郎在替他負重前行著時,就聽到身後有人跪地。
隨後就是一道蒼涼的聲音就傳入了周正宇的耳朵。
「快起來,你不必如此,我也是因為有事要問你,不願你就此死去才出手救的你,倒也不是心有多善。」
周正宇回過身見老瞎子不知何時醒了,正跪在草棚門口,便甩出一道魂氣托老瞎子站起來。
「恩公有什麼要問老朽的,敬請吩咐,老朽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老瞎子被周正宇用魂氣托著站了起來后,復又深深躬身行了一禮。
「先說說你吧,你是何人?為何在這陽樂縣北門外寡居?
你的體內為什麼會殘留有先天之氣的痕迹,還是一種階位不弱的先天之氣。
你受的傷是自己造成的還是他人所致?」
周正宇也不在計較老瞎子躬身行禮這件事,沒那麼多時間花在計較客套上,正事要緊,所以他直接開門見山的問到。
「回恩公,老朽姓水,叫水生漾,就是這陽樂縣人氏。
因為年輕時在外闖蕩,沒有守住這邊的家,到老了想葉落歸根,在城裡到沒了居所,便在城外搭建一草棚住著。
至於說老朽體內殘留的先天之氣嘛,是因為老朽年輕時有師門。
老朽曾拜了練氣士師父,隨著師父在宗門內修習數百年。
在沒有被廢除修為逐出師門前,也曾有這覺神境巔峰的修為。
老朽體內的傷勢也是如此得來的,老朽在宗門內犯了極大的錯,宗門掌門本來是要處死我的。
但最後多虧了師父出面求情才沒有被殺,而是廢除全身經脈,剝離先天法門,趕出師門。
被趕出師門后,老朽在外遊歷了幾年,覺得身體快不行了,便回到了故鄉陽樂縣,想著在這裡度過最後這幾年。」
水生漾在周正宇問到這些問題后,免露蒼涼之色,眼中的哀傷和悔恨幾近化為實質,但還是忍著悲痛耐心的給周正宇解釋著。
「你原來的宗門底蘊如此深厚?覺神境的強者說廢就廢,毫不猶豫,是因為宗內有歸身境尊者嗎?
你又是犯了多大的錯,能引的一位歸身境尊者對你出手?」
周正宇被水生漾的話嚇了一跳,他都覺神境巔峰了。
這要放在中原那些練氣士宗門裡,不說是一宗之主,怎麼的也是長老了,可以說地位超然,又怎會被輕易廢了修為逐出宗門?
「恩公莫要想著拿老朽出身的宗門和那些普通的練氣士宗門相比。
如果說和那些宗門相比,凡人被稱之為世俗的話,和老朽出身的宗門相比,那些普通宗門也可以稱之為世俗了。
老朽所投身之宗門,是一個叫星辰閣的龐大宗門,這宗門是一個勢力範圍覆蓋整個世界的龐大組織。
老朽還是宗門弟子時,直到躋身覺神境巔峰才有了得知宗門名諱的資格。
在此之前,我們都只知道自己是蒼龍殿下第七堂,箕水堂的弟子。
箕水堂宗主名諱為箕水豹,宗主之下是三位星官,分別是箕星官,杵星官,糠星官。
宗主修為深不可測,無法確定是何階位,僅僅是三位星官大人,就已經是歸身境的尊者了。
而老朽也是在躋身覺神境巔峰后才知道,原來我箕水堂之上的蒼龍殿也不是最超然獨立的。
在其上還有一個叫星辰閣的組織統御著蒼龍殿。
至於老朽當年所犯之罪,是在跟隨師父箕星官去古兀神山之時口出狂言說龍鳳尊者這麼多年不出現,怕是隕落了。
只因貪一時口舌之快,就落得如此下場,悔之晚矣,悔之晚矣啊!」
水生漾在和周正宇說起自己的宗門時,眼中都泛起了陣陣微光,可見其在內心深處對宗門的尊崇。
而在說起自己的錯誤時又仍不住的垂淚,想來是對師門和自己師父有著深厚的感情,有思念,有不舍。
「龍鳳尊者?古兀神山?說起古兀神山,我在你方才介紹你師門時就想問問。
那歸身境尊者不都應該是古兀神山上的尊者嘛。
為何你師父他們三位星官,甚至是你們那位遠超歸身境的宗主不是古兀神山上的尊者,而是可以擁有自己的宗門?
一個星官就是歸身境尊者了,那約束著星官的宗主又是什麼境界?
這樣的堂還有六個,加起來是七個,那約束著這七個堂的蒼龍殿又是什麼樣的龐然大物?
是否還有和蒼龍殿同樣龐大的宗門?
有的話約束著這些殿的星辰閣又該是如何偉岸?」
周正宇穿越到大秦三四年了,知道全天下的練氣士要麼在各個宗門裡,要麼在朝廷中。
但不管是在練氣士宗門裡,還是在朝廷里,所有人都知道宗門裡能存在的最高境界就是覺神境巔峰。
一帶到了歸身境的話,是必須要去古兀神山上的,若是人類,就做神使的弟子,學習占星師的手段。
若是荒野生靈,沒有殘害過人類的都要拜入古兀神山給神使做記名弟子,也得以傳授占星師的修習之法。
這還是周正宇頭一次接觸到這種不受古兀神山限制的宗門,而且還是如此的龐然大物。
「恩公說笑了,這天下哪個練氣士又不歸古兀神山管教?
莫說我師父他們三個星官了,就連那龐大的星辰閣,都要是由古兀神山之上神使來約束著。
只不過自神使誕生以來到現在無盡歲月里,不知多少歸身境尊者都誕生了,一個古兀山怕是還住不了那麼多,所以星辰閣就這麼誕生了。
這天下練氣士在修習到歸身境時,一開始只會在古兀山上打坐參悟占星師的奧妙,待參悟透了,便可以選擇是去星辰閣,還是在古兀山上靜修。
這也是星辰閣存在的意義。不然的話,有誰可以在神使手裡拉去歸身境尊者來組建宗門,那豈不是在和古兀神山對著干?」
水生漾似是懂得極多,見周正宇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便滔滔不絕的講了自己所知道的。
「原來如此,那你回了陽樂后,在街頭經常唱的那首歌謠,也是你師父授予你的?」
周正宇雖然從水生漾這裡得知了很多他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但是他聽歸聽,問過問,卻沒忘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他是聽到了喜兒唱了水生漾的歌謠,來詢問那歌謠來歷的。
「恩公所說的那歌謠,可能是我前些日子精神恍惚下,唱出來的箕水堂先天法門箕水訣。
這個涉及到宗門秘密,還請恩公原諒我不能多說,我只知道箕水訣是蒼龍殿的先天法門蒼龍訣的一部分,但單獨拿出來,也是一部先天法門。
而且蒼龍訣也是星辰閣的先天法門,星辰訣的一部分。
我聽聞那星辰訣是直指大道盡頭的至高先天法門,修習到極致便可以超脫大道去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