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聽軍需官說有一種特殊先天之氣是劊子手世家專有的,叫戮靈地煞,就是血紅色,這也讓他能對外解釋他血紅色先天之氣的來歷。
「戮靈地煞?也是種不錯的能力了,你要是能在血紅箭矢里成長起來,不會弱於那些名門弟子。
努力在血紅箭矢活下去吧,你到聚意中期之前,我保證聚意後期的那些傢伙不親自出手針對你,其他人就看你的本事了,畢竟血紅箭矢不要廢物的傳統我還是擁護的。」
說完長弓欲向軍需營帳走去,走了幾步,他又回頭吩咐周正宇道:
「今日且先離去,明日再來。」
長弓的心情很不錯,血紅箭矢里擁有特殊先天之氣的人很少,所以周正宇的到來讓他有些心動,尤其是周正宇的能力是適合戰場拼殺的,但也只是讓他有些心動而已,只有成長起來的天才才是天才,這一點他還是知道的。
告別長弓的周正宇心裡有些莫名其妙,一個大將軍,不說日理萬機,也不應該關注他一個新加入血紅箭矢的小嘍嘍啊,有問題,但周正宇暫時想不出來什眉目,索性先不想了。
他要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命盤,剛剛拿命盤當板磚用也是一時無奈之舉,他在賭那命盤既然和魂經有關聯,還能被他吸收進泥丸宮裡,就一定不會被一把普通的大刀劈碎,好在他賭成功了,那命盤的堅挺出乎他的意料。
回到庭院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了,侍女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就等周正宇回來了,白給已經餓到去膳房偷東西吃了,當然這少不了被侍女擠兌,周正宇家的侍女,一點也不怕白給,聽自家主子說,那白給也就是個酒家佣,比侍女的地位也好不到那裡去。
趙傾和掌柜的老季在客房坐著喝茶,趙傾已經有些後悔帶老季來了,正是每隔三個月收攏生意情況的時候,老季得這機會給趙傾事無巨細的做彙報呢,老季講的津津有味,趙傾聽得昏昏欲睡。
趙傾不差錢,當初就是想著偷懶不去管理手下生意才讓老季去打理,哪想老季這麼能嘮叨,可是煩死個人了,趙傾年紀也不過及冠不久,年輕人浮躁,哪有心思聽老季講這些,他這會正眼巴巴的等周正宇回來呢。
早上白給跟他講周正宇要讓他打快門匾送來,他一合計,當初怎麼忘了這茬,於是連忙吩咐人去請最好的師傅打造,並親自送了過來。
雖然在咸陽沒有官職在身不得打造門匾,但這在他趙傾眼裡算什麼,當初給周正宇修建這庭院時,是真忘了這茬。
「主子,趙東家和季掌柜的的都來了,在客房候著呢。」
周正宇一進門廊阿楚就迎了上來輕聲說道,說完像是想起來了什麼面帶慍怒道,
「那登徒子也來了,正懶著不走呢。」
周正宇當然知道阿楚口中的『登徒子』是誰,於是開口笑罵道;「阿楚姐,再怎麼說白給也是客人。」
「我不!」阿楚偏過頭,帶著十九歲姑娘特有的倔強,看這樣子,明顯是被白給氣的不輕。
「咳咳,那就是登徒子吧,下去吩咐膳房備好午膳,趕明兒我給你出氣去。」周正宇輕咳兩聲,準備先應付過去。
阿楚不是一般的侍女,是他在來咸陽的路上撿的,當初他剛和一夥十幾人的山賊廝殺后,進入一處村莊清理傷口,偷偷進的就是剛剛失去最後親人—阿弟的阿楚家。
周正宇受傷不輕,需要有個地方養傷,阿楚則是思念去世的弟弟,情感上將周正宇當做了自己弟弟照顧。
傷好之後,阿楚就收拾了東西以周正宇阿姐的身份跟著周正宇了,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一身破舊的衣服,一件阿弟生前玩過的小木劍留作紀念。
之後一路上,阿楚都在細心地照顧著周正宇,尤其是每次廝殺后傷口的清洗和包紮,撇過那些稀奇古怪帶有少女氣息的包紮方法不說,其他的倒是讓周正宇挺滿意的。
趙傾給周正宇準備了這處庭院后,周正宇準備讓阿楚落籍在此處,阿楚雖應了,平日里卻還是一幅周正宇侍女的做派。
周正宇勸過幾次也就隨她去了,只是阿楚一口一個『主子』,叫著周正宇,周正宇一口一個『阿楚姐』應著。
「已經吩咐他們準備好了,就等你回來,我這就去吩咐他們端上來,忙了一早,你也餓了吧。」
阿楚聽到周正宇說要給自己出氣,頓時開心了,應了一聲連忙轉身往膳房行去。
周正宇大步向客房走去,剛進門時他就看到了已經高高掛起的門匾,在他出去這麼一會的時間就送來,也是為難趙傾了。
聽到外面大步流星趕來的周正宇,趙傾像是垂死的人遇到救星了一樣連忙從椅子上跳起就往門外趕去,一邊出門一邊給老季說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回頭再說吧。」
「額……也好!」
剛拿出這個月的賬本準備開始給趙傾報賬的老季搖搖頭無奈的收起賬本,也向外走去。
三人在客房外互相打了招呼就一起向後庭的蓮湖走去,出後庭門洞右走沿蓮湖前行百步左右有一長橋,通體白玉打造,調繪各個神獸在上,活靈活現,盡頭是一弔腳樓台,不高,二層足矣。
這是當初周正宇給白給展示完飛翔能力后請趙傾找人來另修的,他覺得在這蓮池中心有一座樓台也挺好。
等白給聞訊趕到的時候,周正宇三人已經上了樓台二層,這裡高於湖面不多,遠望能盡收蓮湖美景於眼底,俯身是一片藕花深處,偶有金色紅色鯉魚高高躍起再跌落水中,好不快活。
剛剛有落雨,這會兒太陽又出來了,未曾滴落的雨水粘在荷花花瓣上被太陽一照就閃閃發光。
有一些清風,趙傾沒理會被吹起的縷縷青絲,接過周正宇遞來的魚餌往湖面上一撒。
頓時那方水就和沸騰了一般,數之不盡的魚露出水面,搶食著魚餌。
周正宇後庭的蓮湖常年撒魚苗,也不知積累了多少魚兒,到冬日裡他會吩咐人大量捕撈了送去城外給那些窮苦人家過冬用。
但終歸是捕撈技術太原始,就算他把漁網設計改良后交給小廝們,總還有活的久遠的大魚藏在湖底淤泥里,不進湖別想逮著,所以積累下來,這湖裡的魚還是有很多。
就在大家都欣賞湖裡魚搶食魚餌的壯觀場景的時候,白給忽然俯身猛地出手抓住一條一尺有餘的大黑魚撈了上來,交給在一旁候著的小廝道:
「吩咐膳房,再加一條魚。」
趙傾看著白給這一頓操作,忽然沒了興緻,放下魚餌,把手伸進一旁小廝端著的清水裡凈了凈手,就坐在一旁了。
「你咋是個憨批兒呢?」
周正宇竊笑著看向白給,再看看老季已經跳動的青筋,他知道白給今晚是不會好過了。
「啊?啥叫『憨批兒』?」
白給後知後覺,沒察覺到老季和趙傾的異樣,轉頭一副求知慾滿滿的樣子看著周正宇。
周正宇撇撇嘴,「你今晚就知道了。」
「哦,神神秘秘的,對了,要多放點秦椒啊!」後半句是對著走遠的小廝喊的。
喊完話的白給轉身就看到正在走向他的趙傾和老季,迷糊道,「你們怎麼了,怎麼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
「揍他!」趙傾沒有回答白給的話,而是張嘴獰笑一下對著老季喊道。
「好嘞!」
老季人狠話不多,直接攥緊拳頭就直奔白給而去,就在剛剛,本來準備忍下來的趙傾在聽到白給要求多放秦椒后,看著老季,給了個顏色意思是,「打不?」
老季狠狠的點了下頭,意思是,「死里打!」
於是,看著現在被打倒在地哀嚎不止的白給,周正宇端著茶若無其事的走近,抬起腳對著白給屁股狠踹兩腳又端著茶若無其事的走了回去,一邊走一邊小聲嘀咕:
「阿楚姐,我可是已經給你出過氣了啊。」
「呼~舒暢啊!」
趙傾端著茶躺在周正宇一旁的躺椅上,長出了一口氣,果然心裡不舒服,打一頓白給就好了。
周正宇嘴角抽搐,沒有接話,他今日也想吃魚來著,不然也就不會突然地遞給趙傾那些魚餌了。
當然這件事他是不會說的,一會的魚上來了,大不了讓白給多吃點。
「我好像明白了啥是個『憨批兒』。」
白給揉著屁股,慢慢挪到周正宇身邊,對著周正宇耳朵悄悄說道,說完又揉了一下屁股,剛才也不知道是誰狠踹他兩下,到現在走路還生疼。
「我以為你能安穩活到今晚之前,現在看來,是我小看你白某了!」
周正宇看著魚兒早已散去多時的湖面,一本正經的說著,說完終究是有些不忍,讓白給低下身子后附在白給耳朵上細語:
「一會的魚,你多吃點。」
「哎……好嘞!」
白給一愣,隨後喜笑顏開,心中尋思還是小客官對自己好,這時候還想著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