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捕月之一
韶佟將自己的瑜伽墊往一旁挪了挪,讓舒桑梓將瑜伽墊擺上。
「怎麼滿頭大汗,你的宿舍離這不是挺近的嘛。跑來的?又起晚了?」
舒桑梓擺正瑜伽墊面對坐在瑜伽墊上的韶佟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用極為真誠地眼睛看著她說道:「韶佟,我想問問冰老師的作業你做到哪裡了。」
韶佟一聽她的話就知道萬亦肯定又不能及時交作業,忍不住嘮叨,「我?你是想說你還沒開始坐吧。你說說,你老愛犯懶。小心冰老師掛你科。你掛了我倒不在意,但是我們倆是隊友啊。你個豬隊友。」
舒桑梓卑微地聽著這個好隊友一連串的訓誡,想起剛才做到一半黑屏的電腦。心裡真的難受不由嘆了嘆氣。
「我電腦剛才當機了,裡面做好的效果圖沒來得及保存。」」你說說我怎麼老這麼倒霉。你說說我該怎麼辦。上寺廟拜拜?還是我多做公益積積善德。」
韶佟嫌棄地撇了她一眼,無情地說道:「三步一保存,你做了快兩年還沒長記性。再說你倒霉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誰都救不了你。你有那閑工夫還不如認真做會作業。能怎麼辦。爆肝唄。」
韶佟自然知道舒桑梓的這個老人作息,熬不了夜,但為了兩人能順利通過苛刻的冰老師要求還是狠心地提醒她逃避是可恥的。「你要是明天六點前不把效果圖發過來,我拿著充電器去你寢室幫你沖沖電。」
舒桑梓聽了撲哧一笑,「你這是打算電死我,一了百了?我早就知道你對我這隊友心懷不滿了。」
韶佟將早就備好的U盤拿給舒桑梓。「人體我已經拷在裡面了,你把衣服畫上去會快一點。來不及上肌理你就給我上色塊。」
舒桑梓雙手接過U盤,連忙點了點頭。抱歉地看了看韶佟,為了不能拖後腿當豬隊友。
她暗下決心。今晚就算喝咖啡加喝茶,都要熬夜把作業做出來。
韶佟看出舒桑梓的苦惱,又見瑜伽老師已經開始示意大家安靜,小聲地說道:「實在不行,我幫你畫一部分。」
舒桑梓雙手合掌感謝地對著韶佟晃了晃。「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保證不拖後腿。」
……
「閉眼,吐氣,吸氣。今天課就上到這裡。回去好好練準備兩個星期後期末考。」瑜伽老師溫柔的聲音將每個沉浸的人慢慢拉回來。
舒桑梓卻在瑜伽老師剛說下課的話音剛落,立馬睜開眼睛。在一教室還閉眼打坐的人中起身,將身下的瑜伽墊捲起放到一旁,快步地飛奔出教室。
「桑梓!我想喝草莓酸奶。」身穿藏藍色泳衣林琳從隔壁樓上的游泳池對著萬亦喊道。
舒桑梓停下朝琳琳的方向抬頭朝她揮了揮手后,百米衝刺地往校內銀行跑去。
在宿舍樓下一旁放自行車的白顧聽到她的名字抬頭往前看,舒桑梓正迎著陽光臉上展著一個似乎永遠不變的微笑對著趴在泳池旁的人揮手。
她看起來像在告別,不是那種明日再見的告別,而是此去不知何時相見的告別。
她身上總有種若有若無的寡淡,最初吸引白顧靠近的原因。在她身邊白顧總能感到平靜,她散著一種讓白顧想要把心裡的話全盤托出給她聽的魅力。
所以他總渴望能遇見她,卻又害怕見到她。
他看著舒桑梓從自己身邊匆匆跑過,舉起的雙手尷尬地停留在半空。
白顧的舍友荊希偷偷靠近,手一伸一曲從身後鎖住他的脖子,往四周好奇地環顧剛從瑜伽課室出來的藝術系女生,八卦地問道:「白顧跟誰打招呼呢!」
白顧收回手,提了提手中的電腦包,否認道:「沒有!」
荊希聽他欲蓋彌彰地否定,沿著白顧剛才看去的方向,確實沒有半個人影。他更加仔細地環顧著從前面走來經過身邊的女生們。
舒桑梓早已離開,白顧只是配合荊希站在笑而不語。
不久荊希尋早無果環住他的肩膀就往宿舍樓走去。
荊希鬆開白顧的肩膀,眼睛輕輕一瞥白顧,「嗯?不對。白顧你剛才想都沒想就否認,這可是不是你的作風。快從實招來。你追了一年的那個小姐姐原來是藝術系的。我說嘛,難怪你這一年老往二食堂跑。」
荊希又瞄到白顧下意識地往手裡看去,伸手要去碰,卻被白顧輕輕一推。荊希掃著白顧,「咦,這包不像是你的啊。你這上哪獻殷勤了。嘖嘖,終於腦子開竅了。」
白顧順著荊希八卦的視線看向手中黑色電腦包右下角那朵浮雕玉蘭花還有一個英文名字,想起午休時她綳不住的尷尬,也不遮掩,點了點頭順口承認道:「嗯!」
荊希見白顧眼中帶笑,快步地往樓上跑去。「我要去告訴宋紳。我們又脫單飯吃了。」
白顧又看向手裡的電腦包,什麼叫又,這是第一次。
他掂了掂書包好像還有她的溫度,嘴角,眼睛,連睫毛不由掛上滿滿的笑.……
。。。。。。
「135號,好了。」檔口兼職的同學將奶茶推了出來,舒桑梓看了一眼手裡的小票,把它交給店員接過飲品。
白顧坐在奶茶檔口的不遠處偷偷看著桑梓看飯卡傻笑和人交往時客氣禮貌的微笑之間的自如地來回切換。
原來剛才跑那麼快是為了去補卡阿。還真的沒騙我。
荊希吸完杯中最後一口奶茶,轉過頭看著白顧又發獃的樣子。
「白顧,你傻笑什麼!該不會看到心動的小姐姐了吧。快快在哪。」荊希拍著白顧的肩膀誇張地左看右望。
白顧聽著荊希的大嘴巴,盯著舒桑梓的身影許久,見她沒有什麼動作,心裡才鬆了一口氣。
「走吧」白顧看著舒桑梓離開了飯堂才拎著剩餘的奶茶帶著荊希往回走。
「你小子,真的走火入魔了?」
「你說什麼?」
「你沒發現,你自己天天捨近求遠地來這個飯堂。而且還難吃。你這不是自虐嗎。現在連喝個奶茶都要跑到這來。你這不是走火入魔,是什麼。」
白顧專心地尋找著校道上舒桑梓的身影,無心地應付著荊希。「有嗎?」
是的,他有。因為他聽見她舍友的話,所以借著請大家喝奶茶來這裡碰運氣想來多看看她。
荊希看著他獃獃的樣子,搖了搖頭。千萬別最後被藝術系那些魔女吸干精血
。藝術系的女生出了名的難伺候。記得同鄉有個兄弟自打交了藝術系的女朋友就像供了一位祖宗,每天不是被使喚去買東西就是去做苦力。
每日暈頭轉向一點私人時間都沒有。
逢年過節還要送禮物,幾乎一周一小送,兩周一大送。
「誰主動?」荊希一出口就覺得自己問了個傻問題。
「我!」白顧好像做了什麼自豪的事情一般,驕傲地說道。
荊希早知道會是這個答案,但還是痛徹心扉地看著白顧,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嗯?白顧你的『矜持』去哪了。我們系的小師姐妹們對你百般殷勤的時候你可是不是這樣的。我純情的小白啊。我們計算機系的小白菜被豬拱了。」
白顧轉過身看了他一眼,表示他誇張了。「不,我甘願被人她採擷。」
「喜歡她什麼?好看?會撒嬌?」
白顧瞪了他一眼,拉開搭在荊希自己肩上的手,徑直地往宿舍走去。
荊希怒了努嘴,還沒確定關係就這樣護著,以後要是追到手,一定是忠犬。
「嘿,等等我。我的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