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喂,你進來幫我搬個灶台行不行?」
白萱又說了一遍,她不知道秦木是真的沒有聽見還是假裝沒有聽見,但是假裝沒有聽見的可能性要大的多。
秦木真的是假裝沒有聽見,心又想這樣做有點小氣,他經常教育自己好男不跟女斗,現在的做法豈不是違背了?
只要她再懇請一遍,秦木就會起身幫助她,他就是這麼想的。
但是秦木遲遲沒有等到第三遍,眯著眼縫看了看,看到白萱離開的背影,又進了院子。
霸道女怎麼就不說第三遍?說了我不就起來了嗎?真是的!秦木這樣想著。
白萱心裡想著渣男肯定是故意的,心裡不服氣,自己這麼低聲下氣的懇求,要知道她是一個性格倔強的女孩,即使在最困難的時刻都沒有掉眼淚。
看到女孩離開,秦木翻了一個身,坐在哈雷上面,忍不住叫了一聲:「你說什麼?我剛才沒有聽見。」
白萱沒有理他,繼續走到廚房裡面,尋找可以使用的工具,找來找去,找到了一個生鏽的剪子。
白萱拿著剪子對著有螺絲固定的地方就是一頓猛戳,火星四射,但是無濟於事,剪子的尖頭很快被捲起來。
白萱望著被捲起來的尖頭,無奈的搖搖頭,雙手拽著管道扯了扯,早已經裹著一層黑漆漆油脂非常的光溜,雙手根本就抓不住。
就在白萱特別無助的時候,門口有輕輕的腳步聲,轉頭一看,就是秦木。
剛剛丟下面子懇求他不來,現在自己過來了,真不知道他是來看笑話的還是來幫忙的。
秦木知道白萱要幹什麼,想把那個煤氣灶台搬走,心思自己大男孩,沒必要和女孩子鬥氣,於是就過來打算幫助她。
「剛才真的不知道你說什麼?是不是需要我的幫助?」
白萱撇撇嘴,心想他明知故問,要幫助就幫助,不幫助就不幫助,一個大男孩還這麼猶猶豫豫的,他身上的缺點可真多。
白萱也很識趣,假裝道:「哦,你來了,剛才是在睡覺吧,沒事,幫我把這個灶台搬出去吧。」
秦木走到廚房裡面,開始檢查起來,雖然他也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但是男孩子天生就比女孩子會幹臟活和累活。
「這是螺絲固定的,都生鏽了,用剪子肯定不行,有沒有扳子什麼的?」
「扳子?」白萱不知道什麼是扳子,大眼睛盯著秦木,楞楞的。
「就是扳螺絲的。」秦木又比劃了一下,「還有起子一類的工具。」
白萱想了想,「去我爸爸房間找找吧,如果那裡沒有那就真的沒有了。」
秦木在白萱的帶領下,來到一個房間,整個房間里瀰漫著不散的劣酒氣,和陰暗的濕氣混合在一起,有一種讓人作嘔的感覺。
「你的爸爸.……你爸爸不在家嗎?」秦木問道,因為不知道具體情況,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問這句話,最後還是沒有壓住好奇問了出來。
白萱板著臉,不想將自己的家庭不幸的情況告訴外人。
「不該問的別問。你找找有沒有你需要的東西。」
秦木開始尋找起來,白萱就站在門邊,望著空蕩蕩的房間發獃。
思緒瞬間回到小時候,清楚的記得那一天就躲在門后,爸爸和媽媽在瘋狂的鬥嘴,對嘴不成開始廝打一起。
家庭就在那一天破碎,對年幼的白萱來講如同天塌下來一般恐懼。
白萱很想要一個幸福的家庭,這個家庭也不需要多麼的富有,只要爸爸媽媽相互恩愛就可以了,但是天毒殊人,最普通的想法也無法實現。
「找到了,就是了。」
秦木在一個黑匣子里找到了扳子,正要晃動給白萱看看讓她知道什麼是扳子,但是看到白萱傻傻的愣著,不知道想什麼心事?
「你在想什麼呢?我找到了。」
秦木加大了聲音,將白萱從痛苦的回憶里拉了出來。
「哦,是嗎?那走吧,去廚房。」
秦木很是好奇,剛才霸道女孩肯定是在想什麼?但又不好問的,這裡是她的老家,想出來的肯定是傷心的事情。
秦木不知道霸道女孩發生了什麼?家裡也沒有別人,有家還出去租房,撿破爛為生,這些問題都出現在秦木的腦海里。
靠著扳子,秦木很快很輕鬆的轉開那些生鏽的螺絲,將灶台挪動出來。
秦木扛著笨重的煤氣罐到了院子外面,白萱則拿著其它的一些東西,例如一個燃氣灶、一口大黑炒鍋、鏟子和鍋碗瓢盆之類的。
煤氣罐是圓筒狀,直接放在哈雷的後面肯定不行,秦木一手扶著煤氣罐,一邊對白萱說道:「需要繩子捆住才行,你家有沒有粗的繩子,快找出來。」
「我去找找看。」
白萱回到屋子裡開始尋找,很快的拿出來一根不怎麼光滑的尼龍繩,有一定的歲月摧殘了,但是依舊紮實,固定煤氣罐不是難事。
白萱將地上的那些東西用繩子串起來,打算拿在手上,因為摩托車上沒有位置放這些東西了。
接在這個時候,一個頭髮花白嚴重駝背的老奶奶蹣跚的過來,一會看著秦木,一會看了看白萱。
「是萱兒嗎?」
白萱一直低著頭弄著地上的鍋碗瓢盆,聽到聲音抬頭一看,發現是經常照顧她的李奶奶。
「李奶奶,您怎麼來了?我是萱兒,好久沒有去看你了,你身體怎麼樣了?」
白萱經常出去撿破爛,早出晚歸的,很少遇到李奶奶,今天突然遇到,格外欣喜。
「還真是萱兒,我身體好的很,你這是幹什麼呀?要搬家嗎?」
「對,我不打算住在這裡了,去別的地方住,用空的時候我會來看您的。」
李奶奶朝院子里望了一下,又望著秦木一下,似乎錯誤理解了什麼?不停的念道:「走了好,走了好,早就該走了。」
秦木不解這位老奶奶說的是什麼意思?離家出走怎麼說好呢?
李奶奶突然對秦木說道:「小夥子,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秦木詫異,兩個人根本不認識,怎麼會有話對他說?
看點秦木一動不動,傻愣的呆著,白萱輕輕的推了一把,「你就去聽聽吧,也不會吃了你。」
秦木跟著李奶奶的龜步,走了十米遠的距離停下。
李奶奶首先打量了秦木一下,似乎很滿意,張開零落牙齒的嘴,突然說道:「小夥子,萱兒是一個苦命的孩子,你要好好待她,千萬別辜負了她。」
明月媽媽這麼說,並不是證明她完全可以不追究這件事,並不證明她能很快就能消氣,也不能證明她不是很在乎這種事情,更不能說明她是一個不檢點的女人。
她這麼做,大部分原因是幫助吳老二,接下來,高不平還會繼續攻擊他,她不想看到這個,吳老二可以說是她的恩人。
村長高不平一拳頭和一腳,一腳將吳老二打的很疼了,但是還不解氣,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全被他破壞了,這怒氣不是這兩下就化解掉的。
高不平大踏步,流著哈喇子快速走來,不僅用戶拳頭打吳老二,右腳也不停的踢在吳老二的背部和肚子上。
吳老二可遭罪了,一直疼的爬不起來,他的戰鬥力低下如渣滓,根本不是和高不平一個等量級別的。
明月媽媽過來想幫助吳老二,拉開高不平,嘴裡還不斷的哀求著,但是高不平就是捕停止。
山峰欲哭風又氣,河水起浪魚頻躍,可惜就是沒有別人經過這裡,幫助吳老二和明月媽媽這兩個可憐之人。
高不平只為泄私憤,腳下沒輕重,最後一腳還是出事了,重重對吳老二一踢,吳老二身體控制不住,順著下勢往下滾,最後滾到了河裡。
這條河河水來之天山,匯聚到長久,流域到這個地方,已經是河面寬闊,河水極深。
吳老二手腳不是很利索,根本就不會游泳,所以掉到河裡之後,如同一個大石頭沉下來,單單一個水花之後,接著墜落位置又恢復原狀。
吳老二掉水裡去了,這個過程都沒有十秒鐘的時間,明月媽媽和村子高不平都傻眼了,尤其是高不平,腦袋嗡嗡嗡的。
不經意之間殺了一個人,殺了一個人,是不是要坐牢,要槍斃?高不平這樣亂鬨哄的想著,一點都沒有想到怎麼去救人。
明月媽媽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知道首先是救人,時間就是生命。
「快救人啊,你快下去救人啊!你還愣著這裡幹什麼?」
她不會水,知道自己是不能下去的,只能對高不平大喊起來,
高不平被她驚醒了,救人?這河水深的可怕,誰敢下去救人?誰下去就是一個死。
就算他下去了,一個人的能力是完全拉不起來吳老二的,控制自己也有生命危險。
但是他要是不下去,吳老二定死無疑,他就是一個殺人兇手,就會坐牢,嚴重的還可能被槍斃。
高不平的腦子就是這樣繼續亂鬨哄的,好像上千萬隻蜜蜂扑打著翅膀,讓他根本做不出正確的選擇。
「你不是會水嗎?你趕緊下去啊!你再不下去,吳老二就死了!」
明月媽媽的話刺醒了高不平,他似乎自言自語起來,「下去,下去,我必須下去……」
高不平坐在河邊,雙腳剛剛放進河水裡,被冰冷的河水立馬嚇了回來,不禁的尖叫一聲。
河水太冷了,證明河水很深,如同一個冰刀一樣刺進肌膚,劇痛無比,難以忍受。
「不行,我不能下去,我下去了也會死的,我不能下去……」
高不平怕死,這個時候表現的非常明顯,別人都可以死,但是他不能去死。
時間已經耽誤了一分多鐘,多耽誤一秒時間,吳老二的生命就多一分危險,說不一定現在的吳老二已經死去了。
這個想法並不是亂言,就是吳老二不能被寒冷的河水凍死,也會窒息而死,一個沒有訓練過的人,停止呼吸一分鐘都是非常困難的。
但是,人命大於天,就算是芝麻粒那種很小的希望,也是不能放棄的,必須努力去營救才符合完美世界的價值觀。
「你還等什麼?現在沒有時間等待了,你快點下去吧!」
明月媽媽非常焦急的急促著說道,現在說話都是浪費生命時間。
高不平再一次將雙腳伸進河水裡,還是不敢,連望著河面不害怕,河水越來越是黝黑,裡面似乎是一張無底洞,裡面是一隻巨型可怕的位置生物,要下去的就是死!
高不平第二次退縮了,這一次退縮之後,他也清楚知道吳老二肯定是救不起來了,現在該想想接下里該怎麼處理了,怎麼處理是對他最有利的。
「他已經死了,他是活該,他是罪有應得,死了才好,他或者都是受罪!……」
高不平坐在河邊謾罵道,將所有的責任都歸在吳老二身上,要不是他多管閑事,就不會打他了,更不會現在這個局面。
同時,高不平又害怕,畢竟殺了人,這比自己死亡恐懼不了多少。
「你現在還在說什麼呢?你在這裡看著,我去叫人過來。」
眼看著村長跟懦夫一樣怕死,她不得不做出最不想做的選擇,就是回到村子里叫人。
這個選擇是死亡的選擇,可是眼下也沒有別的選擇了,要是自己稍微會一點一點水性,她早就下去了。
明月媽媽要回去叫人,突然驚醒了村長高不平,要是別人來了,肯定會知道他殺人的事情,那麼自己的一生就會完蛋了。
絕不能讓別人知道,高不平這樣想著,而且還付出行動。
他立馬爬起來,抓住明月媽媽的手臂,手什麼也不能讓她回去叫人。
「你不能回去,這件事你不能告訴別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懂嗎?」
高不平說的話雖然聲音很小,但是有一定的威懾力度,這個時候明月媽媽要拒絕的話,說不一定他還會做出難以想象的行動。
沒錯,就是殺人滅口,那麼這件事情就只有他一個人知道,沒有別人知道了,就不會坐牢甚至槍斃的刑罰。
但是,要將活生生的大活人推到水裡面,他還沒有那種膽子,將吳老二推到水裡面,那是有意外性質的,兩者是不一樣的。
高不平起初沒有打算殺了明月媽媽而保全自己的想法,但是他的話里確實有這個意思,他的意思很明確,只要她永遠不說,就會放了她,不然就是個死!
明月媽媽害怕了,這個人已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