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臭老頭是本地人，他是知道石龍村在什麼地方，那是一個很小的村落，雖然沒有去過那裡，但是地圖上有標出。
臭老頭再一次朝明月和她媽媽身上瞅了瞅，道：「你們有約定嗎？」
約定？什麼約定？明月是第一次來找鄉長辦事，連他都不知道長什麼樣子，怎麼會有約定呢？
「我們沒有約定，但是我們有重要的事情。」明月無奈的說道。
臭老頭咧著嘴巴，板著黑臉，露出缺牙的大嘴，說道：「沒有預定啊，那你們不能進去。」
明月心裡有些小氣憤了，但是為了大局還是沒有表現出來，這個時候明月媽媽站了出來。
「這位大哥，我們是第一次來，連鄉長在哪裡都不知道，怎麼會有約定呢？能不能行個方便，我們確實是有重要的事情。」
臭老頭依舊沒有被打動，搖搖頭說道：「那也不行，想見鄉長就必須要有約定，沒有約定我不能放你們進去，這是規矩，我也沒有辦法。」
臭老頭說著朝他的那個小屋子走去，沒有任何的商量的餘地。
這一下就褶子了，別人還不讓進，明月和媽媽都遲疑了一下，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明月想了想，這次來不能就這麼走了，還是有點收穫才行。
「媽，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再過去問問什麼情況。」
明月說完之後便朝剛才的那個臭老頭工作的那個屋子走去，明月媽媽四周看了看，找了一個乾淨的磚石上坐了下來。
明月媽媽抬頭看著自己的女兒，正在和那個臭老頭交談著什麼，大概就是一分鐘的時候，明月就回來了。
「怎麼樣了？有沒有打聽到什麼消息么？」明月媽十分焦急的問道。
明月搖搖頭，回答道：「讓我們去找鄉長的秘書，只有鄉長的秘書才能安排鄉長的時間，像我們這種群眾上門的事情，必須要經過秘書去安排。」
「那怎麼去找秘書呢？」
「剛才那個保安給我一個電話，說是鄉長秘書的電話，我現在就打過去。」
剛才的臭老頭心腸並沒有那麼的壞，還給了明月一個電話號碼，也許是看著明月確實有重要的事情，也許是看著明月年輕貌美的女孩。
聽到明月的話，她的媽媽心情激動，這下就好了，但是也擔心那個秘書願不願意幫忙。
「那你快打吧，我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的，總不能白來吧？」
明月抿著嘴，笑了笑，四周張望了一下，看到有數株大樹，指了指。
「媽，別急，我們不會白來的，這裡比較吵，我去那個地方電話。」
鄉政府的大院對著的就是大街，車來車往的非常吵鬧，明月害怕在這裡打電話聽不清楚，耽誤正事。
明月走進那片數株樹木裡面，開始撥通臭老頭給的那個電話。
這一邊，媽媽一直都是看著明月在打電話，雖然距離太遠了聽不到女兒說話的內容，心裡一直為此擔心和焦急。
明月打電話大概五分鐘，才掛了電話朝媽媽這邊走過來。
「怎樣了？」
「讓我們進去，走吧。」
明月開心的說到，這件事說起來也難，但是做起來不一定很難。
但是後面會怎麼樣？現在還不一定。
這一次，明月和她媽媽進去沒有被臭老頭阻攔，因為鄉長秘書給他打了招呼，他不敢阻攔。
按照秘書給的唯一，明月要到了秘書室，敲門三聲，被允許之後推門而去。
房間了，書桌和書櫃堆滿了書籍和文件，有一種古色古香的問道。
那一邊，坐了一個人，三十歲左右的女人，馬尾辮，白色寸衫加黑色褲子，標準秘書樣子，應該是電話里那個人沒有錯了。
「請問您是郝秘書嗎？我是電話裡面的明月，這是我的媽媽。」
明月首先禮貌的說道，露出燦爛的笑容，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的，像村長那樣的畢竟是少數。
郝秘書站了起來，也是燦爛的笑容，一邊示意明月和她媽媽坐下來，一邊說道：「你們的事情是個特殊事情，所以必須特殊對待，畢竟人命關天的大事情，現在可以講事情仔細的說給我聽聽。」
郝秘書必須首先知道明月的事情，剛才電話里還有很多沒有講清楚的。
接下來，明月就將來這裡具體原因說了出來，她們來這裡，就是寫一個證明一樣的東西。
聽到明月的解釋，郝秘書明白了具體情況，一邊替她們感到難過，一邊也替她們高興，能得到社會好心人的幫助。
「我看可以，但是具體還得由鄉長決定，不過我會將你們的事情說上去的。」郝秘書說道。
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七浮屠，心裡充滿愛的郝秘書怎麼會置之不理呢？
聽到郝秘書的話以後，明月和她媽媽激動無比，心裡的那塊大石頭沉穩了下來。
有些事情並不是想象的那麼複雜，只是去做，也許做的更高，沒有必要求助不喜歡的人。
明月和她媽媽又說了很多感謝的話，郝秘書說這是她的工作，沒有必要感謝。
這件事情不是那麼簡單，是個特殊事情，郝秘書她也沒有十全的把握。
「你過來一下，我想給你做個記錄，身份證、還有你母親病歷什麼的有帶過來嗎？」
這些東西都是基本的資料，肯定是需要的。
明月從隨身攜帶的包里將帶過來的東西基本都帶過來了，甚至連戶口本都帶過來了。
郝經理將明月帶過來的東西認真的看了看，應該沒有假的。
「這些東西我需要複印一下，你看可以嗎？到時候給鄉長看一下，不會其它用途的。」
明月自然同意不再話下。
從鄉政府出來時候，明月整個人舒暢了很多，天似乎更藍了，風似乎更溫和了。
但是，事情還不能高興太早，現在還是等結果的階段。
明月已經將自己的電話留給了郝秘書，她答應說很快會跟鄉長說這件事，讓她先回去等消息。
不知不覺，日移正中，到了午飯的時候。
在鄉鎮府的門口，明月和媽媽吃了一個快餐，然後才回家。
南城，一個江畔之城，俯瞰之如巨型章魚附在地面上。
全國數一數二的城市，高樓、汽車和人，隨處可見，是繁華的標誌。
南城分為老城區和新城區，秦木所在的是老城區，繁華程度要低一些。
這個時間點上，不太會出現上層人士的身影，更多的是騎著摩托或者電動車的小職員，為了業績不辭辛苦的奔跑。
老城區有兩條主幹道，一縱一橫，如兩條巨龍挺直了身軀，非常的雄壯。
在其中一條主幹道上，一輛黑色的哈雷疾馳而去，不帶走城市的喧囂。
哈雷停下，一男一女走了下來，正是秦木和明月。
「別擔心，社會自有真情在，我明天帶你去一些慈善機構問問，像你的這種情況應該受到幫助的。」
明月愣了愣，「明天你不上班嗎？我明天上午有課，下午沒有課。」
「那我下午來接你，我請個假就是了，不礙的。」
「那謝謝你了，今天要不是你，我就掉入陷進了。」
明月非常的感謝秦木，以前她沒有什麼朋友，現在她將秦木當做了最好的朋友。
秦木笑了笑，笑的像微風一樣柔和，「你還知道是陷進就證明你不是傻子，好了，快回去吧。」
明月朝著學校走去，一座坐落在江邊的名牌「濱江大學」，全市能排前五。
望著明月離開的背影，消失在校園的人群中，宛如一輪明月隱藏在雲層中。
秦木抬頭看看天，太陽偏西，幾朵閑雲在飄蕩，還沒有月亮。
騎著哈雷，秦木慢無經心的駛著。
自從離開那個屋頂，現在還沒有地方可以住，這幾天都是在江邊搭建帳篷而睡。
要是別人肯定受不了，但是秦木可以，他反而喜歡這樣，能聽到江水拍岸的聲音。
可是最近遇到麻煩了。
江邊有巡視的城管，大半夜還出來執勤，真是奇了怪了。
他們不允許秦木在江邊睡覺，說是特別危險，容易滾到江裡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麼想，總之就不讓秦木搭建帳篷。
江邊是不能再去了，被人盯上了。
今晚睡在什麼地方還不知道呢，不可能住賓館的，這幾天都是用花唄吃飯，工資要到下個月。
還是找一個僻靜的地方，搭建帳篷睡覺。
秦木知道很多僻靜的地方，那些地方都在他腦子裡過了一邊，最後選擇一個廢棄的工地。
那是一個爛尾工程場地，沒人會去那裡，早已經荒草萋萋，到了夏天什麼爬蟲都會出來。
現在這個季節，還不是那些臭蟲毒蛇蘇醒的日子，所以大可放心。
哈雷冒著濃烈的黑煙，身後拖著一條黑色的尾巴，很快的就到了廢棄的工地。
給人第一感覺，就像墳場一樣，沒有一點膽子的還真不敢在這裡睡覺。
秦木不怕這個，膽大如牛。
秦木騎著哈雷行駛在早已經被泥巴淹沒的水泥地上，七拐八拐的，找到了一個還算開闊的地方。
將地上的雜草和石頭稍微清理一下。
接著，就是搭建帳篷。
帳篷就放在車備箱里，裡面還有一層很薄的被子。
慘慘慘！
熬過剩下來的半個月，發了工資就可以租個房子住了。
弄好了這些之後，日落西山一片紅，殘陽如血，撒在天空中。
秦木坐在哈雷上，望著西山的殘紅思緒了一會。
從早上太陽出東山到現在落西山，就是一天的過程，輪迴無休止。
其實人也一樣，也會有落西山的時候。
如果都是一樣的命運，又何必那樣勞勞碌碌？只為了中午的時候光芒萬丈。
秦木苦笑了一下，命運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裡的。
至少他不是。
殘紅漸漸消失，被無盡的黑暗吞沒，最後一絲吶喊和掙扎那麼的凄慘，也無濟於事。
黑色蓋了過來，出現了月亮和星星。
銀色的光芒照射下來，沒有太陽那樣刺眼，就像母親的搖籃曲一樣甜美。
她們如一個個冰清玉潔的天使，遊蹤如縷，吐氣如蘭。
身穿白色的紗衣，嫻靜、優雅、溫和、大方.……
月光下，四周的遠處，萬家燈火，燦爛如晝，而他一無所有。
心中不免泛起微苦酸楚，唯有坐下的哈雷與他同伴。
這一夜，秦木睡的跟以往不一樣。
以前睡覺都能聽到滔滔江水的聲音，如一個男人嘶吼，給他肌肉的力量。
這一次，如同一個女人竊竊私語，給他無盡的遐想和思考。
天明，早上六點。
秦木收起帳篷，放到後備箱里。
打了一個很長的哈欠之後，騎著哈雷駛出廢棄的工地。
反正離上班時間還早，想起了昨晚答應明月的事情，要幫她去問問社會上一些慈善的機構。
秦木在手機上倒是查找了一個慈善機構，叫「扶貧基金會」的一個組織，打算先過去問問情況。
哈雷一路燒油，經過多人打聽和手機上的自動導航功能，在一個不起眼的巷子找到了。
乘坐電梯直直的來到五樓，一個有慈善機構的標識。
玻璃門是鎖著的，還沒有人來上班，秦木就在門口等待。
一個小時之後，一個嘴裡還嚼著韭菜餃子的阿姨才過來開門，泡麵頭，大概五十年齡。
「你有什麼事情嗎？」
「阿姨好，我是來諮詢一些事情的。」
阿姨一邊開門一邊問道：「你怎麼不預約一下？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阿姨人很好，給了秦木一個機會，將他帶到辦公室。
「說吧，你想諮詢什麼事？」
一句話說完，非常強的韭菜味道飄了過來。
秦木裝著什麼事情都沒有。
「我的一個朋友母親病了，很嚴重的病，沒有錢治病，不知道這裡能不能提供幫助？」
「可以啊，我們這就是扶貧基金會的，就是幫助窮人的，不過必須要符合這裡的條件，材料證明也必須齊備。」
「都需要什麼材料呢？」
「這樣吧，你帶你朋友過來吧，我當面問她，看她是怎麼一個情況，符合不符合我們的幫助的條件。」
秦木大喜，「那好，我下午就帶她過來，多謝阿姨了。」
「不客氣，我們的牌子不是蓋的，收來的善款都會給需要幫助的人。」
秦木興奮不已，到了樓下就給明月發了這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