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十年前的真相二
「這可是兩條人命啊！這可咋整？」二叔的媽媽聽到二叔說完后，也嚇得慌作一團。
「媽，要不要跟警察說實情啊？我確實是無意的。要不是那幾個孩子扔小鞭，牛根本不可能毛。」
「怎麼說啊？！」
「實話實說唄！」
「警察會相信嗎？你剛才到過現場，啥也沒說，現在又回去說了。警察肯定以為你就是回來編好了再回去說的！到時候就說是你的牛把人撞進了河裡，你還沒下去救人，也沒報警就跑了咋整？」
「可我確實沒看到他們落水啊！要不是看到有警車過去，我都不知道出事了。」
「你有證據嗎？」
「我。。。」
「就算警察能相信你，可這也是兩條人命啊！終究是你因為你的牛造成的！能不抓你嗎？能不賠償嗎？把你抓起來了，明天這親還相不？你要是真進去了，你以後還能娶到媳婦嗎？」
「這。。。」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事要是讓警察知道了，十里八村也就都知道了。到時候不一定傳成什麼樣呢。說你故意殺人都有可能，到時候我和你爸還活不活？你弟弟妹妹還小，有個坐過牢的哥哥，他們以後怎麼辦？不到哪都得被人搓脊梁骨！」 .
二叔徹底傻眼了。賠償事小，如果需要坐牢他也認了，誰讓他自己沒看好牛。可是弟弟妹妹還在上學，父親好面子，以後他們在村子里怎麼抬得起頭來？而且他明天的媳婦是肯定吹了。
「要不然跟我爹商量商量？」二叔徹底沒轍了。
「你敢說？你爹那脾氣，當時就能打死你！然後抬著你的屍體去警察局認罪！那可是兩條人命啊！」
「那現在怎麼辦啊？」
二叔蹲在地上，抱著腦袋，感覺走投無路了。他真後悔，當時去撒什麼尿！周圍也沒人，撒尿就站河邊撒唄，非得躲起來！害羞得跟個女人似的！ .
「怎麼辦！就當沒有這事唄！你之前根本就沒去過那邊放牛，是後來看到警車才過去的！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掉水裡了！」
「那要是有人看到，報警怎麼辦？」
「誰看到了？有什麼證據？那河邊又沒有監控！空口白牙的，憑什麼說放牛的是你？！再說哪有那好事的人啊！除非自己家親戚，可趙家在這邊根本沒什麼親戚了！」
「能行嗎？」二叔還是不放心。
「行不行的，也只能先這樣了！你娶媳婦重要啊！而且你的牛根本沒撞到他們，他們自己往旁邊躲，後來估計沒剎住車，才掉河裡的！他們也是命數到了！不然怎麼好好的，就遇到放鞭炮的孩子？怎麼牛就驚了？怎麼偏偏就他們那個時候經過那？壓根沒撞到怎麼就掉河裡了？掉河裡怎麼就被三輪車壓住上不來了？都有人救，最後都沒救上來！就是命數到了！閻王叫你三更死，怎能留人到五更！」
「唉！那怎麼偏偏讓我碰到了？！」
「誰讓你非得鑽苞米地去撒尿！跟個大姑娘似的！記住跟誰也不能說！誰問就說後來看到警車，過去湊熱鬧才看到的！」 .
第二天，媒人帶著姑娘上門相親的時候，二叔很拘謹。全程都是只會呵呵笑，話很少。媒人自然能說會道，一個勁的跟姑娘誇二叔人老實，這是不好意思了。以後絕對會聽媳婦的，不會在外面沾花惹草。姑娘對二叔很滿意。
二叔看姑娘沒有照片上好看，人長得感覺比自己都壯。可一想到自己現在的境況，也不敢有什麼別的想法。因為他媽挺滿意，說這一看就是把幹活的好手。以後肯定生的孩子也能高高大大的，不會被欺負。
婚事就這樣成了。 .
二叔他媽偷著給媒人塞紅包，希望婚事能越快越好。最後定了一個星期後相門戶（定婚），一個月後就結婚。
這一個月內，二叔沒敢去趙家那邊打聽，甚至連門都不怎麼敢出。偶爾讓弟弟妹妹去那邊看看，弟弟妹妹回來就說那院一直鎖門沒人。
後來二叔他媽打聽到，說是趙家媳婦的妹妹回來，當時就把人拉醫院去了。確定死亡后，直接拉殯儀館了。在警察以意外落河身亡結案后，就直接火化了。趙家那孩子也被她老姨直接帶走了。
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
這十年間，隨著時間的推移，二叔也漸漸從擔憂驚恐中走出來了。雖然偶爾放牛，經過河邊想起會愧疚，可終究抵不過時間的沖洗。
後來牛都賣了，換成了農用三輪車。非農忙時節，偶爾還會進程去務工。媳婦雖然當時自己不太滿意，但也確實是把幹活的好手。還給自己生了一個姑娘一個兒子。就是嘴不好，愛東家長西家短的！可哪個女人不這樣？再就是長的太壯實，打架根本打不過她！都聽她的，不招惹她就完了唄！二叔一直這樣勸慰自己。 .
風平浪靜了十年。
直到大年初一那天吳桐桐開著沈芳菲的車，拉著一堆好東西去爺爺家拜年，被眾人追問，才又把十年前趙寒曉家的事提起來。
二叔當時心就一緊。這孩子怎麼突然回來了？她會不會聽說了什麼？她還會不會想重新查當年的案子？二叔有點魂不守舍。當聽到自己媳婦說趙寒曉是天煞孤星，剋死自己父母的時候，覺得分外的刺耳。當時就喝斥了他媳婦。
其實他媳婦也就是嫁過來的時候，跟人閑聊聽大家提到過這事。農村很多人迷信，總會把意外和不幸歸咎為命數。然後再找個人背鍋。趙寒曉本是個可憐的孩子，卻因為封建迷信的思想，就這樣背了鍋。 .
後來的一段時間裡，二叔自然膽戰心驚，都不敢去吳桐桐家串門。有的時候會整晚整晚的失眠，有時候會做惡夢。他媳婦覺得奇怪，他說自己就是過年有點累，所以也不愛動彈。卻總是有意無意地問他媳婦吳桐桐這邊的情況。也讓他媳婦不要亂說話，雖然知道自己說了也沒用。
過完年，都過完正月十五了，還是一直風平浪靜。 .
有一天，二叔聽他媳婦說桐桐可能跟趙寒曉好上了，當時嚇一跳。隨口說那可不行！他媳婦卻以為二叔跟她想的一樣，相信趙寒曉是天煞孤星，所以不能進他吳家門。對自己的說法更是深信不疑。二叔卻有苦說不出，心裡對趙寒曉更加愧疚。 .
忽然有一天早上二叔媳婦去小賣店回來后，進門就跟他說：「這桐桐是完了！真被迷住了！」
「啥呀？啥完了？」二叔奇怪的問。
「桐桐唄！我之前就說桐桐看上趙寒曉了，還跟大嫂說讓她看著點。結果還真是！剛才碰到桐桐找趙寒曉，我就問了他一句，他就瞪我，連話都不說！艾瑪！那樣子可嚇人了！桐桐啥時候那麼沒禮貌過？」
「找趙寒曉？」
「嗯嘛！說是趙寒曉丟了！」
「好好的人，怎麼會丟了？」二叔的心又提了起來。
「我哪知道！」
「你一會兒去問問！」
「哎呀！你今天怎麼這麼好事？」
「我擔心桐桐嘛！反正你沒事，去問問！」
「等我幹完活的！再說你自己怎麼不去？」
「我不也有活嘛！再說我一個大男人去問這事，總不好看！」
「怎麼不好看？你心虛啥？哎呀！你是不是看人家趙寒曉好看，看上人家了？你是擔心趙寒曉，根本不是擔心你大侄子桐桐！怪不得那天跟你說桐桐好像看上趙寒曉了，你當時就說不行！我還以為你相信她是天煞孤星，你竟然有這花花腸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