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歷史軍事>戰國系年傳奇> 章四八:摯友變翁婿伊闕開館

章四八:摯友變翁婿伊闕開館

  「兄長這麼有把握?不說那姑娘意下如何,就是那姑娘父母,也需詳細交談才是啊!」墨翟奇怪道。

  「那姑娘父母已與你談過了,對你非常滿意。」計然喝了口茶道。

  「額?談過了?什麼時候談過的,我怎麼不知道。」墨翟滿臉迷糊。

  按說話說到這個份上,一般人都能聽出個三四來,可這墨翟竟然如此發矇,計然將那碗放在桌上,用手指了指自己和阿青:「就是剛才啊,咱們不是談的很好么?」

  「噗……」墨翟一口茶水噴出丈許開外,「咳咳咳……兄長,你莫不是尋小弟開心不成?」墨翟撫著胸口邊咳嗽邊說。

  「我如何尋你開心了?」

  「你我已是知心好友,兄弟相稱,我豈可與你再結成翁婿?不是亂了輩分么!」

  「這有何妨?你我只是志趣相投結為兄弟,又非真正血脈兄弟,我那女兒嫁與你有何不妥?況且你不見那諸侯、大夫間,聯姻者比比皆是。」

  「不妥不妥。」墨翟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我敬兄長是真心相敬,在我心中兄長便就是親兄長般。」

  「嗯,你這般心思,我自是一樣,可結為翁婿,豈不是更可加深你我之親情?」

  「不妥不妥。」任是計然怎麼說,墨翟就是不從。

  那計然臉色有些沉了:「我說賢弟,你是不是已經有相好的了,還是你看不起兄長?」

  「這哪有啊。」墨翟無奈的說道。

  「那莫非你認為我家姑娘如你阿青姐般容貌配不上你?」計然繼續緊逼。

  「哪裡哪裡,阿青姐貌有沉魚閉月,豈能…」墨翟話未說完,連忙向阿青施禮,「阿青姐莫怪,非是墨翟輕浮胡言亂語。」

  那阿青也是臊的滿臉通紅,用手擰了一下計然腰間肉:「整日間就是胡語。墨翟兄弟別理會他。」墨翟心喜剛放下心來,那阿青又說,「只是你計然哥問的也是,你為何堅持不同意,莫非真是有了意中人?」

  「沒有,真沒有!」以為躲過了計然的追問,沒想到阿青又追問來了。

  「既然沒有,姐不說假話,阿玉兒容貌的確不輸於姐姐,且自幼得你計然哥相教,知書達理,知禮樂,懂詩書,你今後若要施展你的抱負,阿玉定可助你一臂之力。」

  「額……」人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不同意,那可真就傷人心了,遂站起身來,抖了抖衣衫,向計然、阿青施了一大禮,「既然兄長、姐姐如此看重墨翟,墨翟答應就是!」

  「哈哈,好!這才是我的好兄弟么!」那計然站起來拍了拍墨翟的肩膀,「來來來,你我兄弟當好好喝上一場!」

  「那就依兄長!」墨翟既然答應了,自是也放得開。

  「那走,咱們兄弟不醉不歸!」三人推桌站了起來,剛要走,突然面面相覷,露出尷尬之色,「這個是有點問題啊,既然墨翟已經答應了這樁婚事,再兄弟般相叫不太好啊。」

  那墨翟聽到計然如此說,急忙拜倒:「墨翟見過叔叔,見過嬸嬸。」這反應倒是神速,畢竟還未正式迎娶,暫以叔叔、嬸嬸相叫為好。

  計然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急忙上前扶起墨翟:「原本想與你平輩相稱,沒想到到頭來還是佔了你的便宜,快快請起。」

  「說到底還是墨翟佔了便宜,有您這樣知識淵博的叔叔,墨翟高興還來不及。」

  這說的開,三人均盡興,一番暢飲,當真是喝的昏天暗地,那最後,計然暈乎乎再與墨翟兄弟相稱,竟焚香磕頭拜起了把兄弟,阿青竟也迷糊糊一旁佐證。那現場一片狼藉。

  及至第二天酒醒,墨翟揉著有些疼痛的太陽穴,發現自己竟睡在大樹底下,旁邊那歪倒的計然正斜倚著大樹還未醒來,那阿青則是趴在石桌上。再掃視了下院子,那還有些殘餘香灰以及果盤,疼痛的腦仁慢慢想起了昨晚的荒唐事,不由苦笑一聲,整理了衣衫,站起身來去打水洗臉。

  時間不長,那計然、阿青相繼醒來,一見此情此景,當真是尷尬無比,隨即計然哈哈仰天大笑:「人生當得如此自由任性!」

  這番親事已定,墨翟書了一封長信,託人帶回家中以告知父母。那計然也與阿青返回苦縣去接女兒。

  待那計然走後,墨翟便四處尋覓,於洛邑城南五十里左右的伊闕(今洛陽伊川)尋了一處,一番手工木匠,依山傍水建了一處學館,命其名曰「墨氏學館」。

  學館建成,墨翟便每日坐於館前,公開授課,有那靈性之人便被墨翟這番做法吸引,駐足聽學,聽到妙處,竟流連忘返,那墨翟便安排這些人入到學館過夜,第二天,繼續開講,,所聚之人越來越多,並且一傳二,二傳四,平民傳平民,士子傳士子,有那士大夫聽說那伊闕出了一個奇人,自建學館,每日公開講學,很是精彩,也三五成群前來熱鬧。

  如此持續十天,這天臨近散學下課,那前來聽講之人圍坐館前,粗略看去,不下百人。這墨翟站起身來,向周圍一拱手,高聲道,「諸位,在下宋公爵國墨翟,自幼飽讀詩書,學經研史,略有才華,今在此開設學館一座,欲在此授業,授講古史子集、攻伐守城、治世經國之道,以十日公開授講做引,如有志向欲行一番事業者,可入學館,墨翟並傾囊相授。」

  這番話出,那聽講之人紛紛開始議論起來。更有那士大夫走上前來,向墨翟拱手道,「墨翟先生,本人乃是伊闕縣大夫清羽知,聽先生講課四日,感受頗多,只是此番公開所講多為詩經子集內容,可先生卻說還可授講攻伐守城、治世經國,清羽知疑惑,以先生之齡,怕不過二十七八,如此年齡,可有經歷戰事?可有參與治國?」

  既然敢公開授課招攬學員,墨翟便已做好了這方面的準備。只見他拱手向清羽知道,「恰如大夫所言,在下尚未參與治國,也未有經歷戰事。但研讀《六韜》、精學《原軫》,於《管子》多方探討,再結合此前諸多戰事案例,治國典故,形成自己一套理論,世間事結有法可依,我所授之法便是如此。」

  「哦?竟有幸拜讀這幾本經典,不過恕在下冒昧,以先生衣著,似乎出身並不顯貴,不知是如何得到這幾本經典書簡呢?」清羽知再次追問。

  「在下祖上也曾名門出身,又得異人相傳,此方面不會有假,況且若有假,授課之時一試便出。」

  「這倒也是。只是在下還想佐證一番,今有一征戰問題,還望先生不吝指教。」

  「請說說看,戰場問題現場狀態紛雜,決定因素很多,墨翟所答僅以當下條件設定。」

  「如此得罪了。當今晉國趙無恤上卿晉陽之城,堪稱銅牆鐵壁,曾發生戰亂,對方數攻不得其法,以先生之意,如要攻入可用何法?」

  這問題一拋出,現場頓時紛紛嘈雜起來,墨翟也是甚感意外,沒想到這清羽知如此敢問,而且是大庭廣眾之下。雙目凝神盯著清羽知看了一會兒,開口道,「大夫身為一方主政,於眾目睽睽之下問如此敏感話語,不怕惹來殺身之禍么?」

  「這有何可怕。在下只是求知而已,若先生真有其才,可指點一二,若得清羽知信服,甘願入先生門下。」

  「我雖欲招門下,但我的門下一旦入門,不可叛逆,不可違背門中宗旨,墨門自有門規」。墨翟沉聲道,「我以真心待門人,也需門人真心待我!」

  說罷,將那提前刻好的門規立在案前,條例不多,僅八條:

  門規一:入門者,不可背叛,如有叛逆,其他門人共伐之;

  門規二:行正義,不欺弱,不惡行,貧賤不移,威武不屈;

  門規三:矩子為聖,門人自願尊其主,命從於矩子;

  門規四:知天意,明典刑,無端殺人者死,傷人者刑;

  門規五:內置門人,外放門人,永忠於墨氏學說;

  門規六:為賢之道,有力者疾以助人,有財者勉以分人,有道者勸以教人;

  門規七:言必信,行必果,已諾必誠,不受其軀,赴士之顧困;

  門規八:內外門人兼愛相處。

  「縣大夫,這些門規,你若入門可能遵守?」

  那清羽知沒想到學個知識,討教一下還有這麼多條條框框,遲疑半晌,終下決心,「先生若真有本事,便遵守又能如何?還請先生教之!」

  「好!此等攻城秘技,不可廣泛傳播,你且隨我來,我單獨說與你聽!」

  墨翟不欲廣眾之下講攻城方法,欲要私下單聊,可那其他學員不願意了,高聲叫道:「先生!莫要單獨講說,也讓我等聽聽!」

  有一人這樣要求,其他眾人也紛紛附同。如此一來,墨翟倒是不好辦了,若是將那方法講出,將來如被人利用,定會對趙氏晉陽百姓不利,很有可能還會為自己帶來麻煩。

  想了想,墨翟開口道:「此等秘技,諸君若要聽,可隨我來,但有一條,入爾之耳,莫出爾之口,否則休怪墨某無情傷人!」說罷,右手成掌,遙向三丈開外的一塊巨石劈去,就聽「咔嚓」一聲,那巨石從中兩半,如刀劈斧砍般。

  這一下,頓時驚住眾人,那眾人本以為墨翟一副書生模樣,豈料竟有這份功夫。

  「可有人要聽那攻城之法?」墨翟沉聲問道。

  那眾人之中一陣安靜,約有盞茶時間,有人站出,向墨翟施禮:「小子願聽,若先生真有妙法,小子自當甘心入墨門。」

  有人帶頭,漸漸一個、兩個、三個……足有四十多人相繼走出,紛紛施禮表示願聞其詳。

  墨翟掃視了一下,很是滿意,遂對餘下的其他人說道:「既然眾位沒有這等決心,便還是不要加入墨門的好,日後如有不明知識之處,可前來學館探討,墨某隨時歡迎!」說罷,帶領那四十多人進了院中。

  在授課廳,墨翟站在案前,其他眾人圍繞站好,再次掃視了一眼,說道:「墨某再聲明下,若有心智不堅者、心懷惡念者此時退出,墨某不欲追究,可有?」

  墨翟此話問出,眼睛逐一掃視眾人,過了一會兒見沒有人退出:「既然如此,便在此簽下各位名姓,出身吧。」說罷取出一塊絹布。

  那眾人又躊躇了一會兒,便挨個兒都簽下字。墨翟看了看將簽好字的絹布收好,對眾人說道:「說到攻城,要根據現場情形而定,法不從一,今縣大夫此問,非常不妥,以晉陽城為例,我若當眾回答實則將晉陽城之弱點暴露於天下,不說此必遭趙上卿之恨,但若發生戰事,必將將晉陽百姓陷於水火之中。因此墨某需要諸位起誓,今番攻城方法不得說與外人,如若說出,必遭天譴日月不容!」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