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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十:春秋往事造父為馭者

  這番酒宴真是吃的盡興,離開洛雲酒樓,計然帶著墨翟又遊了下洛邑城,問到其有何打算時,墨翟說道:「我那學堂弟子目前基礎已打好,且尚有其他幾位兄長可輔導教學,我想既然來到了這天子之都,這裡人文薈萃,名人輩出,準備詳細了解一番,如有可能,在這裡也辦一學堂,傳播墨家思想。」

  「好!這個想法好!」計然撫掌道,「你比為兄有想法,我雖有心濟世,但心尚無為。你若辦學,我願做些資助。」

  「如此先謝過兄長!」墨翟笑道,「此處不比其他,只是不知我這外來之人是否能立得住腳。」

  「哈哈,天子之都,納四方容百川,這點倒不必憂慮。」

  這之後,墨翟便駐留洛邑,住在計然家中,或出去結識些文人朝官,或與計然談天論地,又與計然一起去老子曾經工作過的守藏室參觀,同時結交了一些老子當年故人後代,為後續辦學打好基礎。

  時間悠悠不知不覺已臨初秋。這一日,計然、越女、墨翟正圍坐在一起煮茶交流,話題一轉談起了當今實事。

  計然說道:「如今天子無威,諸侯亂世,這各路諸侯各自為政,互為攻擊,原本這天子分封天下,計有七十一國,而傳至今,又有幾國得存?大國吃小國,強國吞弱國,無外乎齊、魯、燕、宋、秦、晉、楚、越、莒、蔡、杞、鄭、衛、巴、蜀、中山等國,這其中又以楚、晉、齊、越、秦為強國,按這態勢,其他弱小之國早晚得被這些大國吞噬。」

  「當今那齊國,被田氏把持,大權旁落,這樣下去早晚那齊國得易主。」墨翟飲了口茶問道,「至於那越國,自勾踐去世,這越王不壽無心擴張領土,倒也算仁心。這秦國秦公秦伯剌,一心抵禦義渠、西戎,守候王土,倒是一位一心為國的王者,國事也比較強大,內無憂,則易盛。那楚國,未聽說有何大事,且據說楚王羋熊章大才,恐為雄主。至於晉國,晉公姬鑿則完全被六卿把控,政令不出,後事將亂啊!」

  「賢弟分析有理啊,那晉國想當年何等風光,能人輩出,可如今卻落成這般。」

  「老子前輩曾任朝廷守藏室史,於這晉國歷史傳承必定知曉最為清楚,兄長又得老子師承,可否詳細解說一番這晉國的歷史變化,我這從他方所知僅僅是零星半點。」

  「賢弟所言甚是,若說誰對各國歷史傳承最為了解,除卻本國當事人,恐唯有朝廷守藏室史了,那裡彙集了天下各路諸侯的第一手信息,即便當今天子羸弱,但這方面信息卻是未有弱去。」計然點頭說道,「說到晉國當今實事,自是難免要說到當今控制晉國的四卿,智氏、韓氏、趙氏、魏氏,這四家傳承甚久,輪番執政,而在此之前則是三軍六卿執政,官職為中軍將、中軍佐、上軍將、上軍佐、下軍將、下軍佐,其中以中軍將為首,執掌朝廷。」

  這計然便詳細的講述了晉國這四卿演變及相互間的爭鬥。

  那晉國最早一屆三軍六卿,其實起於晉文公四年,也就是公元前633年。首任中軍將:郤縠、中軍佐:郤溱、上軍將:狐毛、上軍佐:狐偃、下軍將:欒枝、下軍佐:先軫。這六卿都是早年晉文公未登寶座前流亡生涯的追隨者和擁護者,流亡生涯是沒有尊嚴高貴可言的,甚至連起碼的衣食住行都難以保障。

  當年的晉文公還是公子,本名姬重耳,是晉獻公與愛妃狐姬之子,自幼喜好結交士人,在其十七歲時,已有幾個品德高尚、才能出眾之人追隨於他,那幾人便是趙衰、狐偃、賈佗、先軫、魏犨。生於王宮之中自是難免有王位之爭,即便自己沒有那個意向,也有其他人推波助瀾。在晉獻公11年,晉獻公妃子驪姬想讓自己兒子成為嗣君,可是擔心重耳、申生等的威脅,便勸說晉獻公讓這幾位公子離開國都。晉獻公寵幸驪姬,便答應了她,讓太子申生搬到曲沃,重耳搬到蒲地,夷吾搬到屈地。之後在驪姬的陷害之下,太子申生自盡,之後驪姬又想陷害重耳、夷吾。其後驪姬又設計使晉獻公惱怒這二位公子,派人追殺。為活命,重耳逃到翟國,這裡是其母親狐姬的故國。當時翟國正與和荑族廧咎如打仗並俘獲的兩個姑娘,翟國人把這兩個姑娘送給了重耳。重耳娶了其中一個叫季隗的姑娘,另一個則賜給了趙衰。

  這趙衰便是趙氏的先祖。說到趙衰,便要尋根其祖上,而趙衰其祖上乃是造父的後代。那造父,嬴姓,是黃帝六世孫伯益的後代,蜚廉的四世孫,善長駕馭御,乃是周穆王的御用馭者。

  那馭馬車的馭者,最低要求身高在一米七三以上,一駕馬車由四匹馬拉著,體力小者難以駕馭,通常御者身高一米八以上。而且要求步履矯健,身手靈活,因要常與駿馬為伴,故要能徒步追逐奔馬,而且要能用套馬索逮住烈馬。這馭者必須車技嫻熟,且能指揮作戰。那戰車上通常三名,馭者、統帥、戎右。馭者負責駕馭馬車的人,駕駛戰車衝鋒陷陣。統帥是指揮官,指揮整隊人馬,並配置強弩,可遠距離攻擊敵人。戎右則手持長戟,負責保護統帥和近距離與敵方作戰。刀劍無眼,若是統帥陣亡,馭者則臨時接任統帥位置指揮。如果戎右陣亡,馭者又要拿起弓弩,用腿拉開強弩,在駕馭馬車的同時左右開弩射擊。所以說馭者是個全能之人。

  那造父曾在桃林一帶得到八匹駿馬,取名赤驥、盜驪、白義、逾輪、山子、渠黃、驊騮、綠耳,在那個年代,人都不一定有名字,可這八匹駿馬卻有名字,足見這八匹駿馬何等不凡,那駿馬奔跑間足不踐土,快比飛鳥。造父將這調訓好的八駿獻給周穆王,周穆王甚為喜愛,著令人配備了上好的馬車,讓造父為他駕駛這八驅戰車,經常外出打獵、遊玩。

  那年秋季,恰值初秋,天清氣爽,陽光明媚,周穆王率大軍旌旗獵獵,甲仗森森,西行驪山狩獵。狩獵場上御車周旋盡馳騁,射者箭矢無虛發,鷹犬借勢而猖狂,虎兔畏懼而亂逃。此番狩獵即為狩獵也為演練軍隊章法。

  周穆王本就是鐵血天子,胸懷蒼生,智存天下,那北方的犬戎一直是周朝心腹之患,時常騷擾邊境。藉此狩獵之際,混淆犬戎,一聲令下,大軍直撲犬戎,一時間喊殺震天,高山顫抖,那犬戎哪裡敵得過這番陣仗,頓時被打得落花流水,倉皇西逃。

  數年後,周穆王再次率軍西行,渡河水(今黃河)至昆崙山(今甘肅酒泉),見到西王母,西王母盛情款待遠來的人間天子,互贈禮物,樂而忘歸。

  而正在這時鎬京有人來報,徐國徐偃王(嬴姓,和造父同為伯益之後,是伯益次子若木之後)造反的消息,周穆王非常著急,在此關鍵時刻,造父駕車日馳千里,使周穆王迅速返回了鎬京,及時發兵打敗了徐偃王,平定了叛亂。

  由於此次平叛全賴造父善駕,周穆王便把趙城(今山西洪洞)賜給他,自此以後,造父族就稱為趙氏,為趙國始族。

  造父得到周穆王的信任和厚愛,便提攜其同族惡來的後人太幾和大駱,向周穆王力薦這父子二人。此後到了周孝王時期,造父的侄孫,大駱的兒子非子居住在犬丘(今甘肅省禮縣城東永興鄉),這非子喜歡馬和牲畜,善於餵養繁殖。周孝王為了振興王室,抵禦北方戎狄的侵擾,選擇汧水、渭水之間這塊土壤肥沃的天然牧場大肆繁殖馬匹。周孝王對這件富國強兵的大事十分重視,每年都要去牧場檢閱一番。

  有一年,周孝王前往巡視馬匹飼養情況,從牧場中一位犬丘人那裡得知,非子極會養馬,馬只要一經他手,就會又肥又俊。周孝王立即命養馬的小臣帶非子來見。周孝王問到養馬之道,非子對答如流,對於馬匹的調養、訓練、繁殖和疾病防治等,都能說出一套高超的辦法。周孝王聽后十分高興,於是便讓非子到汧水、渭水之間主管馬匹。

  非子受命之後,處處盡職盡責,沒過幾年時間,馬匹數目大大增加,而且養的馬雄峻無比,周孝王每年來看都非常滿意。為了獎賞和表彰非子的功勞,周孝王說:「從前伯益替舜帝主管牲畜,牲畜繁殖得很好。所以封有土地,賜姓嬴。現在他的後人也替本王養馬,本王就分給他土地,讓他作為一個附庸國。」公元前888年,便把秦地賜給非子,讓他再延續嬴氏的祭祀,號稱秦嬴。這秦非子便成為現在秦國的始祖。

  因此若要追本尋源,那秦國、趙氏本一家。

  再說那重耳的追隨者之一魏犨,乃是畢萬之孫。這畢萬,本姓姬,被晉獻公賜魏地,其祖上乃是畢公,周文王姬昌第十五子,全名姬高。

  而晉國首任國君唐叔虞,乃是周武王姬發之子,唐叔虞之子燮即位后改為晉。所以說這魏氏與晉國上古本是一家。

  那重耳在翟國一住便是十二年,晉國也發生諸多變化,晉獻公去世,驪姬之子奚齊繼位,此時奚齊年幼,晉獻公便委託大夫荀息為託孤之臣,但卿大夫夫里克、邳鄭父等人趁機聚眾作亂,把幼主奚齊刺死在晉獻公的靈堂上,之後荀息又立卓子為晉君,里克等人把卓子刺殺在朝堂之上,又將驪姬活活鞭死。里克等人然後又派狐偃之兄狐毛至翟國迎接公子重耳,打算擁立他。重耳辭謝道:「違背父王的命令逃出晉國,父王逝世后又不能按兒子的禮儀侍候喪事,我怎麼敢回國即位,請大夫還是改立別人吧。」於是里克讓人到梁國去迎接夷吾公元前前650年,夷吾即位,便是晉惠公。晉惠公即位后,違背了給秦及里克的約定,又殺死了邳鄭父與七輿大夫,晉人認為夷吾言而無信所以對他都不順服,希望重耳回國主政。晉惠公八年(公元前643年)晉惠公恐晉國人依附重耳,就派勃鞮去翟國追殺重耳。

  重耳得到勃鞮前來追殺的消息,便對趙衰等人說:「我當初逃到翟國,不是因為它可以給我幫助,而是因為這裡距離晉國近容易達到,所以暫且在此歇腳。時間久了,就希望到大國去。齊桓公喜好善行,有志稱霸,體恤諸侯。現在聽說管仲、隰朋去世,齊國也想尋找賢能的人輔佐,我們為何不前往呢?憑我等才能定可在那出人頭地。」

  眾人點頭應是,於是一行人離開翟國,向齊國出發,途中經過衛國,那衛文公見重耳落魄,也未好生招待,不願受辱的重耳等人離開衛國,行至五鹿(今河南濮陽東南)時重耳餓得實在沒有辦法,就向沿途的村民討要點吃的,村民看到他那落魄的樣子,就給了他一塊土讓他吃。重耳大怒,趙衰安慰他說:「土,象徵土地,他們是表示對您臣服,你應該行禮接受它。」重耳心中有感,拜謝村民並把土塊裝在車上去往齊國了。

  然而肚子問題終歸未能解決,那土此刻也不能食,因此行了一段距離,又找了一家村民,告訴其自己乃是晉國公子,請其準備些吃的。那戶村民卻是老實,頭一次見到這種王侯公子,便留下了重耳等人,但家中也甚為貧寒,僅有一點粗面,老夫婦二人躲在廚房皺著眉頭商量,這公子雖然落魄,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萬一招待不好,小命可就不保了,做點什麼呢?那老漢朝屋內偷看了一眼:「要不做點餅吧,把家裡的那點粗面都做了,招待好他們,想必也不會為難我們了。」

  「也只有這樣了,只是我們以後的日子可就麻煩了。」那老婦苦著臉道,「那我先和他們提前講下,避免他們責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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