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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六:墨巫結仇巧渡蘭陵險

  騰飛年長,此刻墨翟不在,其便承擔起家長義務,一番安排,確保學堂安穩,每個人也都提高了警惕。選了幾個年長機靈的弟子配合,每日放哨巡邏,同時挖了一個地窖,將放置書卷的箱櫃藏放好,撒上驅蟲的藥粉、避水防潮石灰。那個年代,書卷極其寶貴,一書抵萬金也不為過。

  且不說騰飛等人小心提防看護學堂,再說那墨翟,一路翻山越嶺追蹤那季咸欲要滅殺其永除後患。

  那季咸敗走了一會兒,看墨翟沒有追上來,以為沒事了,便尋了一個大樹坐下,檢查了下自己的傷勢,發現受傷很重,也不知那墨翟使用的什麼手法,三次連擊竟擊在同一地方,當真可惡,也不知這墨翟是何人弟子,如此年輕竟身懷絕技,想自己出道以來,都是別人受傷,何曾自己被人擊傷。那剛到手的小白龍竟又失去,古籍上不是說得此靈物將主主人大興么,可怎麼自己這麼霉運。此次回去后定向師父再討教幾招絕技,此仇不報枉為一代神巫!

  低頭看看自己,原本一身華麗的衣衫此刻也破落不堪,當真是有失自己神巫形象,該死的墨翟,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墨派,那是個什麼不知名的門派,待本大巫休養后,定將你這墨派連根拔除。

  這季咸正在咒罵墨翟,突然感覺不對勁,森林安靜下來,那鳥兒也不叫了,嬋兒也不鳴了。有情況!用槍一支地,站了起來,向後面一看,沒人,轉頭向四周看去,也沒人,正奇怪中,眼角的餘光卻是感覺到上方不對勁,遂抬頭望去,這一望不得了卻是嚇得魂都要飛去。原來那墨翟不知何時站在了大樹樹梢之上,正冷漠的俯視著自己。

  「哎呀!」這季咸嚇得連退十多步,用手指著樹上的墨翟,「你這人,什麼時候來到本巫頭上的,不知道站在別人頭上是很無禮的么!」

  「對你這等無禮之徒需要講禮么!」

  「你!別以為本大巫怕你,告訴你,本巫還有很多厲害手段沒有用出呢!」季咸色厲內荏尖叫道。

  「那你倒是用給我看呢!」

  「既然你找死,本巫就成全你!呀!天地無極,九九歸一!」那季咸一陣狂叫,抖了個槍花,再看那季咸,化作一陣青煙,飛也似的飛奔而去。原來這季咸自知此時受傷,不是墨翟的敵手,且這墨翟一路追來,看來是不死不休的場面,若是糾纏,很可能性命不保,還不如逃命是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那墨翟聽著季咸叫喝著正留神以防其出大招,卻是未料到其竟會做詐。此刻一見其逃走,卻是氣得獨自呵呵笑了起來,自語道:「看來巫族真的衰落了,還自稱神巫,就這種膽識如何稱得神巫,真是墜了巫族千百年來的積下的名聲!」

  那季咸速度也當真了得,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其竟已逃出數里開外,看了看遠處叢林中不斷晃動的枝條,墨翟笑了笑飛身追去。

  這一路狂奔,卻是朝蘭陵君山(棗莊抱犢崮熊耳山)而去,那山勢雖不高但奇險,逃路難逃,追襲難追。

  那季咸正在為自己選擇的這逃跑路線苦惱之際,突然眼前出現一道天壑,攔住去路,若不是其慌亂之中抓住一根涯邊的小樹,說不定此時其已墜入山谷。季咸望向這天壑,卻是暗暗叫苦,一眼望去足有五十多米寬,俯首探視,底下雲霧繚繞不能見其深。看到邊上正好有個大的石頭,遂一腳踢下,良久方聽到下面傳來「咚」的一聲,從這聲音間隔來辨,這天壑怕最少也有四五十米深。這可如何是好?季咸暗自焦急,此刻那墨翟正在後面趕來,時間可是稍縱即逝,一咬牙,心道,拼了!

  這季咸將身上的一盤繩索取下,掂量了一番,又看了看這天壑的寬度,再仔細看了看天壑的對面,那對面正有一顆大樹,不知何年何月生長於峭壁之上。心中有了計較,將奪命槍背負身上,後退了一段距離,一咬牙,蹭蹭蹭,疾步向前奔去,待至涯邊,渾身真力提起如箭矢般向前一躍,這一躍當真是用盡了全身功力,雙腳如空中飛人般踏空行走,此刻也展現了季鹹的超高功力,憑這一躍,其竟越過有三十多米。恰在這時,季咸感到身形快速下落,卻是其前沖之力已弱,若是任此身形下落跌入涯谷之中,必定粉身碎骨,季咸倒也了得,臨危不亂,手中那繩索猛地向前一甩,身形因反向動量導致猛的一頓,隨後快速向下落去,再看那繩索穿過這段二十米左右的距離,正奔向那顆大樹,遇到大樹,這繩索一陣盤繞,鎖在樹榦之上。手中感覺那繩索已繞牢大樹,季咸懸著的心方放下來,手臂一較力,已下墜的身形又是猛地向前一衝,憑藉這繩索之力,季咸一個大鵬展翅,落在岸上,隨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再看季咸,渾身癱軟,片刻間汗如雨下,頭頂熱氣騰騰,原來這一躍,看似簡單,時間又短,卻是令其用盡渾身本領,於功力、精神、判斷、膽識無疑都是最大的消耗,若其中任何一樣出現問題,那此刻的季咸已成一灘肉泥化作花草樹木的肥料。萬幸其一躍成,也萬幸季咸是個大巫,作為一名大巫,經常與藥材打交道,也就難免野外採藥,那一根繩索是其採藥必備之物,常年不離身,此刻卻是救了其一命。

  休息了盞茶功夫,方才緩過,定睛再看對岸,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墨翟小兒,想不到吧!天不絕我神巫!本神巫倒要看看你如何過這天險!哈哈哈哈!」

  原來那墨翟也來到了涯邊,正駐足向對岸打量,此刻其心中也是叫奇,也不知這季咸到底是如何越過這麼寬的距離,難不成這季咸真有什麼壓箱底的本領不成,反正憑自己目前的功力是肯定無法越過的。聽到季鹹的叫囂,墨翟微微笑著沒有接話。

  那季咸見墨翟沒有過來,越加肯定其是沒有辦法,又是一陣猖狂的笑聲傳來:「哈哈哈哈,墨翟,今番之辱,他日必將百倍討回,而且我還要將你那狗屁的墨派連根拔除!」

  「你確定?」墨翟聽到此話,冷冷的回道。

  「本神巫說話向來言出必行,你就等著瞧好吧!」季咸狠狠的道。

  「看來你這敗類果然不能放之!」墨翟喝道,「你有本事站在那不要動,看我來取你首級!可敢!」

  「就憑你?不是本神巫小瞧你,你如何過得來?」季咸嘚瑟的叫囂著,「你若過得來,本巫就與你大戰三百合!哈哈哈哈!」

  「稍等片刻,必如你所願!」墨翟回身回到林中。

  「哎,我說你怎麼走了,過來啊,本巫還等著和你大戰三百合呢!」看到墨翟轉身,這季咸越發囂張。

  那墨翟也不理會季鹹的叫罵,進入林中,左右看了看,選了兩顆筆直的小樹,約莫雞蛋粗細,用手掰了兩掰,硬度還可以,有一定韌性。手中墨刀一揮,削了兩段,比量了幾下,做成交叉形狀,中間系住,然後又將身上外衣脫下,赤裸著半身,將那衣服用樹榦撐起,該扎住的扎住,該系住的系住。用手握著樹榦迎風拉扯了幾下,恰如一個大風箏般。感覺挺結實,暗自點了點頭,拎著這大風箏就回到了斷崖邊。

  那季咸正在得意的叫罵,突見墨翟又出現了,只是這次出現卻是裸露著半身,一愣,不知墨翟搞的什麼鬼把戲,隨即又哈哈大笑起來:「墨翟吾兒,莫不是你失了心瘋,想要裸奔不成?雖這裡只有我一人,可你不要忘記,天地尚且有眼呢!」

  「我裸不裸奔倒是不用你來擔心,可你卻是要馬上裸奔了!」墨翟嘿嘿笑道。

  「哦,你這話我怎麼聽不明白,我看你這樣子倒像是負荊請罪來的,莫非你怕我報復,有心認錯來了?也罷,只要你誠心跪地磕幾個頭認錯,再用那樹榦自罰五十下,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你,怎麼樣?」季咸笑道。

  「你的想法不錯,那你在那等著,我這就過去給你認錯。」墨翟笑道。

  「額?你過來?你怎麼過來,飛過來?」季咸詫異道。

  「如你所願!那我就飛過去。」墨翟哈哈一笑,笑罷,縱身向天壑一跳。

  「哈哈,我說墨翟吾兒,原來你是遭了天譴,鬼迷了心竅,想自殺來著,也罷,倒也省了本巫好些事情。」季咸一見墨翟自殺式跳崖驚訝道。

  可這季咸話音剛落,就見那天壑下升起一個風箏來,如同一個「大」字形狀,在那谷底之風帶動下飄行於空中。

  季咸盯著那風箏眉頭微皺:「這風箏是哪來的,真是奇怪。」待到那風箏升起一定高度,再看,卻是發現那對手墨翟正撐在風箏下面,望著自己在,這一發現卻是驚了一身冷汗,「哎呀!原來是你這廝搞的鬼!」那季咸「噔噔噔」倒退了兩步,心中暗道,這墨翟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有這種憑空御風的手段,此人著實難對付,還是趕緊溜吧。心中想到,腳底自然不慢,還不等那風箏飛到這邊,撒腿就跑。

  再說墨翟,自那涯邊一躍,隨後雙手撐住「風箏」樹榦,兩腳也蹬住,恰恰好將那外套給撐了起來。懸崖幽谷中過堂風很大,被風一吹,便忽忽悠悠飄了起來,四肢控制著力度與方向、角度,這風箏便向對岸飛去。這裡說的簡單,實則難度很大,實際生活中一個人形大小的風箏如何帶的動一個成年人,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之所以墨翟能夠實現,卻是和他那一身功法巧妙有關,經過其多年實踐,結合自身功法運行,形成了一套全新的吐納方法,吸一口氣重如泰山,吐一口氣身輕如燕,化濁為清輕如鴻毛,化清為濁如泰山壓頂。此刻墨翟正是將胸中一口濁氣呼出,其重量卻是減輕很多,正是依靠如此,才能被這風箏帶動飛起。

  此時墨翟正控制著風箏向對岸飛去,從高空俯視,卻見那季咸如兔般飛快逃離,不由加快速度,還不待風箏落地,卻是一個側身,加快了下落速度,一把扯過外套,快速套好,疾步追去。

  那季咸一邊逃走,一邊回頭探望,一邊暗自悔恨,怎麼招惹了這麼個難纏的人物。直到此刻其方認識到麻煩,這一路逃亡當真是如喪家之犬,要有多狼狽有多狼狽,餓了摘幾個野果充充饑,渴了尋那溪流不管幹凈與否一陣狂喝,還好仗著自己是大巫深知醫道,那受傷之處,也在沿途順手摘了些草藥胡亂丟入口中咀嚼幾下生生咽下,此刻其一臉草綠色,渾身富貴戎裝早已破爛流丟,比那乞討之人還尚不如,唯有那剩下零星的彩綉尚能顯示其原本華麗之姿。

  再看那墨翟,卻是沒有季咸那般狼狽,雖也是疾趕,但畢竟是追者,不愁生命之餘,那衣衫雖有凌亂但尚且完好,餓了雖也吃些野果,但偶爾可順手獵只飛禽野兔,升起火堆烤上一烤吃上些。可即便如此,那季咸也沒能擺脫其追蹤,也不知其有何法,哪怕那季咸逃l一段時間,感覺已經擺脫了,剛想休息,卻心中忽又升起危機,又急忙起身逃亡,有時叢林中一些蛇蟲鳥獸行走造成的風吹草動,也讓其心生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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