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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九:濮陽觀戰之衛候奪都

  「衛候?將軍說笑了,我等小民,豈有機會結識衛候?」

  那司寇湯見沒發現其他可疑,也盤問不出什麼,遂一擺手:「放他們進城!」

  總算是過關了,趕著馬車,師徒二人步行,一路之上,赤松子不禁苦笑道:「我的乖徒兒,為師這次可算是丟盡了臉面啊,若被那崑崙境內的人得知,還不得笑話掉大牙?」

  「為了徒兒,師父受累了,待會兒尋了客棧,我就去為師父購買一套新衣。」

  看著眼前的街道,雖然這濮陽只是一個小諸侯國的都城,但也遠比之前路過的那些城池大很多,繁華很多。找了一家客棧,那客棧掌柜一見二人如此模樣,有些懷疑二人能否付的的起房錢,遂想推辭。那子墨一見心中透明,直接丟了幾個銅錢在那櫃檯上。那掌柜見錢眼開,趕緊讓安排客房,並讓小二將那馬車牽到後院卸下馬車,將馬拴好,喂些草料。

  師徒二人跟隨掌柜來到客房,子墨對那掌柜問道:「掌柜大叔,不知附近有哪家服裝店面,我欲去買兩套新衣更換。」

  「有,有,出了客棧左轉,大約百步左右,你就能看到了。」

  謝過掌柜,子墨帶上銅錢,先去採辦衣衫。不一會兒功夫,返了回了,將那新衣放在床榻上:「師父,我已讓那掌柜燒些熱水,待我們先泡下澡更換下衣服再下去吃飯吧。」

  赤松子點頭答應。時候不長,熱水送上,師徒二人一番沐浴更衣,頓感神清氣爽。隨後子墨又將那二人脫下的衣服,雜草摘除,動手清洗晾曬好,方與師父下樓,找了個座位,讓那掌柜上菜。

  靜等期間,客棧門外又陸續進來幾位客人,那些客人定好客房,復又下樓,佔了兩桌,先點了些冷盤涼食,要了酒水,先飲酌起來。其中的一些談話卻引起子墨、赤松子的注意。

  「唉!這天下事越來越亂了,王室無德,諸臣不服呀!」一位滿面鬍子的大漢飲了一口酒,不禁長嘆道。

  「是啊,不過我已看透,君無君樣,臣無臣樣,不求其成為強國霸主,但保一方百姓安居樂業總成吧,可你們看從第一任國君伊始,這國就沒有消停過,一直各種內耗。」

  「噓,小聲些,注意隔牆有耳。」

  「怕他作甚!事實如此還堵得住天下人的嘴么?」

  「是啊,此時的王公大臣與那衛候之爭已到了水深火熱的地步,恐怕已無人關注我等百姓的生死了。」

  「聽說那三國聯軍,已至外州(今河南滑縣東,濮陽西南)不足十里,車馬三百乘,那衛候為了自己一己私慾,不顧自家百姓死活,看來這次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啊。」

  「嘿嘿,管他呢,今朝有酒今朝醉,來喝酒,莫要議論那糟心之事。」

  「你這老兄倒是心寬,老哥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我等豈能和你相比。」

  「我聽說那聯軍領軍之人各個貪婪無比,此次相助衛候,能安好心?」

  「兩軍相爭,這生意也做不成了,不如在這多逗留幾日,順便去那外州看看熱鬧。」

  「這主意倒是不錯,哈哈。」

  聽到這裡,那旁邊桌子的師徒二人不禁面面相覷,這是同道中人啊,兩人如同偷雞賊般偷笑不已,子墨小聲說道:「師父,咱們明天跟著他們走,他們路熟。」

  第二天,師徒二人起床,簡單梳洗一番,坐在樓下吃了些早飯,要了些乾糧,灌好熟水。時間不長,昨晚入住的那伙人也下來了,嘁哩喀嚓的快速吃了早飯,抹抹嘴巴抬腿就走。

  跟著這夥人,不走南門,而是從東門出,在城外繞向南門。

  離那南門還有一些距離,就見那南城門外,將士整裝待發,車馬排布列在城門前,居中一亮大車上一桿大旗高高聳立,上有兩個大字「衛公孫」,隨風嘩啦啦飄揚。那車上站立一人,鎧甲光鮮,腰挎長劍,頜下一綹黑須隨風飄揚,此時正在戰前訓話。

  「當今國君無道,不精心操作國事,反屢屢傷及股肱,前番欲要砍大夫褚師比的雙腳,又要剝奪大夫司寇亥手中權力,還要奪取本大夫的封邑,殘酷無德,壓迫剝削工匠,若不是我等機警,恐已命喪九泉之下。想我等諸公,為國為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卻落得國君如此待我,即便如此,我等也僅僅將其逐出王都,且我等諸公仍盡心為王室效命,治理國家。可今,作為一國國君的衛候,竟聯合魯國、越國、宋國三國兵馬,欲要進攻自己的王都,那三國聯軍領兵之人,魯大夫叔孫舒、越大夫皋如、舌庸及宋大夫氏筏,俱非善與之輩,若被其攻入城中,輕則傷害我等性命及滿城百姓之命,重則佔領都城,將衛國天下拱手讓人。為此,我等勢必奮起一戰,護衛都城!」

  「護衛都城!護衛都城!」一眾將士跟著高呼。

  「出發!」一聲令下,頓時塵土飛揚,大地震動。

  看著衛國軍隊駛向前線,這邊觀戰之人也從側面緊緊跟隨。

  行至約有十里,衛國軍隊停下,擺好陣型。卻是前方有那軍隊相阻,那軍隊列了三個陣列,各立一桿大旗,自左至右分別是「魯叔孫」、「越皋如」、「宋氏筏」,那越國陣列中,一主將戰車上,一人正是越大夫皋如,而其邊上另有一人,仔細看卻是那衛候衛輒。

  就見那衛候向那皋如道:「請大夫驅車向前,我有話對那亂臣賊子呵斥!」

  那皋如聞言,示意手下將戰車往前行進了一些。

  衛候向前一步,扶住車欄,指著衛國軍隊罵道:「唔那逆賊褚師比、公孫彌牟、司寇亥,爾等位列朝臣,不思忠君報國,卻拒國君於城外,今本王借兵馬五百乘,前來討逆,還不速速過來受死,免使將士跟爾等一同送命!」

  就見那衛國領軍大將公孫彌牟也驅車向前幾米,先向衛候施以臣禮,方再站好,一抱拳道:「大王休得亂說,事已至此,此中是非曲直你我心知肚明,多說無益,要戰便戰!」

  那衛候一聽,氣急敗壞,指著公孫彌牟,對皋如高聲叫道:「皋如大夫,你看見了吧,這就是我的好臣子!快!快動用你的將士,給我殺了那逆臣!」

  皋如看了一眼衛候,手中令旗一指衛國軍隊:「將士們聽令!進攻!」

  這越國一動,兩側魯國、宋國兵馬也跟著動了起來,三國軍隊呈品字形向衛國軍隊衝殺過去。

  公孫彌牟一見對方軍隊廝殺過來,手中令旗一指,高喝道:「三軍聽我號令!大夫褚師比摔了本部人馬對陣魯國軍隊,大夫司寇亥率領本部人馬對陣宋國軍隊,其餘人馬隨本將軍迎戰越國軍隊!」

  一時間,人狂吼,馬嘶鳴,戰車對撞刀戈相交。僅僅一個對沖,雙方就損失了數量戰車,雙方略一整頓,又是一個對沖。

  四國軍隊,終究是越國軍隊強大,且久經沙場,經驗豐富,而衛國終是小國,雖國內政治動蕩,但將士很少受到戰爭的洗禮,車馬人數上也居於劣勢,最終終是不敵三國聯軍。

  公孫彌牟見事不好,手中令旗一擺,率領將士逃奔都城,緊閉城門豎起防禦軍事。

  那三國聯軍一路追趕卻是未能趕上,車馬停立在濮陽南門外,卻是對那衛軍不能奈何,氣的衛候跳腳大罵。

  攻城是不可能的,憑這三國聯軍三百來輛車乘,以及這幾位指揮將領的才能,斷是攻不下那濮陽都城。

  遠處的子墨和赤松子,看著這如同兒戲般的戰爭,不禁為衛國百姓感到悲哀。

  那且不說那衛候跳腳大罵,再說那三國聯軍,這一沒了對手,攻城又不能,衛候許下的好處也就無處實現,手下的將領可就不幹了,天下哪有白付出的辛苦。有那膽大的將領向手下一使眼色,那手下頓時明白,手一揮,帶領士兵就撲向附近的居民,大肆搶掠,什麼雞鴨魚肉、稻穀錢糧,有什麼搶什麼。一見有人帶頭,其他士兵也紛紛加入搶劫隊伍。正規軍一旦搶劫起來,那是比土匪還要無情,這一搶當真是雞飛狗跳,哭喊連天。

  再看那衛候,全然不顧自己子民的死活,任那士兵搶劫,自己則站在戰車上狂噴口水。見公孫彌牟等人仍不出城,這衛候火冒三丈,惡從膽邊生,心道,你等不出城,那就別怪本王不客氣了,刨了你們的祖墳,看你們出不出來!

  遂將自己想法和那皋如一說,聽得那皋如一陣惡寒,暗道,我皋如雖不是什麼好人,但刨人祖墳之事還真做不出來。不過又一想,反正大王派我來助衛候,刨祖墳也不關我事。遂答應,安排了幾個士兵跟隨衛候去行事。

  那衛候也不完全糊塗,公孫彌牟乃是和自己一個老祖宗的,這他的祖墳就是自己的祖墳,這不能刨。那個司寇亥的祖墳不在附近,不方便。只有褚師比的祖墳就在城南不遠處。這衛候抱定了能刨一個是一個的想法,率領皋如的兵尋到褚師比的祖墳,一陣挖掘倒騰,又將褚師比的父親褚師定子的棺材給挖出,一把火燒了。

  那褚師比站在濮陽城城樓奇怪為何衛候突然離去,正和那兩位在談論著。衛候刨完祖墳又返了回來,手裡拎著一個棺材木,向城上揚了揚,惡聲道:「唔那亂臣賊子,這就是惡了本王的下場,看!這乃是褚師定子的棺槨之木,本王已將其刨出焚屍!」

  「哎呀!痛殺我也!」那褚師比手捂心口大叫,「無道昏君!枉我褚師一族盡心為國,你…….你……你竟作出如此喪盡天良之事!敗壞周禮,天下難容於你也!」說完,那褚師比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其他諸公一見衛候如此不顧君主風範,紛紛高聲痛斥。那皋如也感覺這衛候做的太過分了,遂下令班師回營地。

  那遠處旁觀的眾人,當真是被今天所見辣了眼睛。

  子墨看著那離去的衛候,不禁搖頭說道:「衛候這番卻是將自己的活路堵死了,即便能重回都城,也必命不久矣。」

  「你判斷一下,他還能回到都城么?」赤松子問道。

  「除非聯軍幫他除掉那些大臣,否則讓他回他都不敢。至於那越國大夫皋如是否願做此事,子墨判斷很難,今日之事必令皋如不齒其為人。另外那都城今夜或許另有動作也說不定。」

  「什麼動作?」

  「越國所為,無非顯示大國風範,風範已做到,那還有利,只要公孫等人許以重利,而此時的衛候已沒有利可給與越人,兩相權衡越人必助公孫。」

  「嗯!分析的很有道理,我們不妨今夜就守在此,仔細觀之。」

  夏夜,微風習習,甚是涼爽,除卻那鬧人的蚊蟲,露宿野外倒是不錯的。水塘蛙聲陣陣,草叢蟋蟀嘟嘟,偶有夜梟展翅飛翔,也有那野狼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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