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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玲瓏山上玲瓏人

  玲瓏山上玲瓏人,玲瓏身姿玲瓏心;

  玲瓏開闢玲瓏道,玲瓏賺取玲瓏銀。

  青州在遠古時為東夷之地,傳說大禹治水后,按照山川河流的走向,把全國劃分為青、徐、揚、荊、豫、冀、兗、雍、梁九州,青州是其中之一。中國最古老的地理著作《尚書、禹貢》中稱「海岱惟青州」。海即渤海,岱即泰山。據《周禮》記載「正東曰青州」,並註釋說:「蓋以土居少陽,其色為青,故曰青州。」

  青州其南為沂蒙山區,其北為魯北平原及渤海,青州正當此咽喉地帶,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

  青州西南郊區有雲門山、駝山、玲瓏山,「三山聯翠,障城如畫」。

  玲瓏山距青州三十來里地,位於群山環抱之中。峻峰銳起,聳拔突兀,為一方之冠。玲瓏剔透的怪石,形態各異的洞穴遍布山體。遠處望去像一塊巨大的盆景石擱置在天地之間。它三面崖壁陡絕,只有一條蜿蜒小徑可以通達山頂。

  據傳說,有人於地震后發現山腰石畔有一縫隙,依稀有光,召子侄發之,愈發愈曲,通體玲瓏矣,這便是玲瓏山的由來。山如其名,秀麗婀娜。山體遍布各式各樣的洞穴。這些洞穴有的前後串聯,有的上下相通,有的內外套接,有的獨成廳堂。人游洞中如進迷宮,時而進入寬闊的廳堂,時而鑽進狹窄的小巷;空間越來越小,彷彿已入絕境,但拐過一彎之後眼前豁然開朗。洞穴曲折勾連,石頭千姿百態。人們根據各個洞穴的造型特點、神話傳說,再加上自己豐富的想象,分別給這些洞穴命名為「串心洞」、「通天洞」、「仙寶洞」、「觀音洞」等等。

  主峰山腰一塊平坦地方建有十數間房屋,裡邊住著二十多個尼姑,名叫萬春庵。主持六十多歲,名玲瓏師太。

  玲瓏師太像玲瓏山一樣通體玲瓏,心眼多,拐彎多。嘴上喊「四大皆空」,辦事卻很講究經濟實效。她自當主持以來,便把經濟建設放在第一位,在庵中不僅增設功德壇,吸引善男信女進香布施,聚斂財富;並且算卦、抽籤、賣香火、賣神丹、賣膏藥,花邊、剪刀、絲石硯,柿餅、銀瓜、冬雪桃——反正不管是黑狗白狗雜色狗,能逮住兔子就是好狗。

  符彥卿有一次遊獵到此,玲瓏師太得到消息,親自迎他到庵中小憩。

  玲瓏師太挑選了四個面目清秀、口齒伶俐、善於察顏觀色、巴結逢迎的小尼姑作為知客,對他極力討好,做出種種獻媚之態。不僅香茶、水果熱情招待,臨走時還送了他治腰疼膏藥一大把、絲石名硯一台。符彥卿念她會事,即興揮筆題了「玲瓏山上玲瓏人」七字。

  字寫得雖像棍戳,但符彥卿是青州軍政一把抓,玲瓏師太當然也當頂級墨寶,請高手裝裱,並高懸正堂,見了來客人家不問也要介紹:「這是魏王爺專門給萬春庵題的詞!」

  官場歷來是識人不識字,魏王爺名聲大,字當然也就好,都說氣勢超過王羲之狂草,玲瓏師太便也跟著名聲提高。過往官場人物本不打算布施的慷慨布施;本打算少布施的也當即加高;所在縣縣太爺親自主持為玲瓏庵募集善款,那些亂收費的也再沒人敢登門了。

  萬春庵經濟效益連年翻番,玲瓏師太吃水不忘挖井人,每年都要采些珍稀山果、貴重滋補草藥關心魏王爺身體健康;符彥卿當然也更關心萬春庵的建設發展,多次打招呼讓所在縣籌款支持。

  符彥卿與玲瓏師太關係越來越親密,萬春庵也迅猛發展,成為了青州佛家之首。如今把女兒嫁給王公大臣人家沒人敢要,嫁給平民百姓自己又覺沒面子,養在家中又不妥,思來想去,要想不讓女兒進王府家門,又不流落民間給他丟臉,只有一條好措施,就是直接把她送到玲瓏山萬春庵出家當尼姑。

  符彥卿是一家之主,也是個我說行就是行不行也行,我說不行就是不行行也不行的獨裁人物,想到此策,跟誰也不商量,叫上大兒符昭信便飛馬來到玲瓏山下,令一跟隨侍衛看管馬匹,帶其餘人員向山腰尼庵奔去。

  符彥卿是當朝王爺、青州一把手,軍政大權獨攬,隨便說句重視佛教,加強旅遊開發的話,批上個萬二八千兩白銀重修尼庵,尼庵便可舊貌換新顏,何況他女兒到哪個庵中出家,哪個庵自然名聲遠揚,地位倍增,名聲大,香火盛,經濟效益當然也就成倍的翻,這本身就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潛在財源。

  玲瓏師太八面玲瓏,很注意與官場搞好關係,且已經嘗到甜頭,聽說王爺女兒要到庵中出家,喜歡得得了外孫子似的,不但表示熱烈歡迎,為符玉鳳取佛名「空空」,並且當即親自出馬,帶著兩個徒弟隨同迎接。

  符彥卿陪同萬春庵玲瓏師太師徒三人當天到青州,第二天一早,便讓大兒子符昭信率領親軍上百人,帶著兩輛轎車,一輛讓三尼乘坐,另一輛坐上兩個伶俐丫頭,從青州出發,去迎接符玉鳳。

  符昭信一行向西,柴守禮一行向東,兩隊人馬對行,等於速度加了一倍,第三天,便在這裡碰了頭。

  這會兒,符昭信面對妹妹符玉鳳對家人的一片思念深情,就是鐵石心腸也不能不有所觸動,嘴邊的話被舌頭翻了十來個過,還是放不出來。

  「你到底什麼意思?說呀,大笨蛋!死豬頭!」符玉鳳見哥哥干張嘴不說話,又像兒時一樣耍開了小刁妹的威風,氣悻悻地罵了起來。

  符昭信被逼無奈,只得請玲瓏師太出面忽悠。

  他嘆了口氣,說道:「小鳳,是這麼回事。爹媽聽說河中出了事,覺得你的命好苦啊!」

  「爹呀!媽呀!哥呀——」符玉鳳聽大哥如此說,觸動滿腹苦水,眼淚開了塘閘似的「嘩」的一聲又流了出來。

  「又沒死人,你哭個什麼?憋住!」符昭信擺著大哥架子,嚴厲地吼吼著。

  符玉鳳嚇得一哆嗦,止住了哭聲。

  「爹請萬春庵玲瓏師太給你算了一卦!」

  「她怎麼說的,我的命運什麼時候能轉過來啊?」符玉鳳關切地追問著。

  「這個,我嘴笨,又不懂佛法,說不好,讓師太給你說吧!」

  「她來了?」

  「爹特意讓我帶著她們!」符昭信說著,揮了揮手,玲瓏師太和兩個小尼便從隊伍後邊的一輛轎車中走了出來。

  欲知後事,請看下回:你是妨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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