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有心無心
仙靈殿,聽聞烈后趕到,佛瑤急匆匆迎出去行了一禮:「娘娘,您今日怎麼有空,來了此處。」
烈后掃了她一眼:「與你無關,煙波瀾呢,本宮是來找她的。」
「這……」佛瑤神色一怔,隨即道:「回娘娘,師傅在閉關,吩咐了佛瑤,說不便見客,所以……娘娘還是請回吧。」
烈后聞言,臉色不由的一沉,頓了頓,便頷首道:「那行,讓本宮見見雨兒。」
佛瑤臉色不變:「師傅說了,小長平公主身子羸弱,如今正在休養之中……」
「也不便見客是吧?」烈后冷笑著打斷了她的話,隨即話語陰狠:「她煙波瀾是什麼意思,不見她便也罷了,當初說好了雨兒在你們仙靈殿來,本宮想來看望便來,如今本宮來了,卻將她藏著掩著不讓本宮看望,這是什麼意思?」
她說著,臉色越發難看:「本宮只是想看一眼雨兒,又不會打擾到也她不行?」
「娘娘……」佛瑤面有難色:「師傅說了……」
「師傅師傅師傅!你整日就只知道師傅!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皇后!讓煙波瀾給本宮出來!本宮今日不見到她和雨兒,決不罷休!」烈后被她的話刺激到,頓時氣得拗起來,她大踏步走到上座坐下,一副不見人就不罷休的模樣。
佛瑤見狀,神色不由的變了變,陰沉了一瞬,這才又上前耐心的勸道:「娘娘,不是佛瑤不遵您的話,而是師傅的確在有事不便見客,您若是有什麼要事,給佛瑤說一聲,佛瑤再轉達給師傅,也是一樣的。至於公主……」
她頓了頓,繼續道:「公主的傷,您也是看見過的,應該知道如今公主的生命危在旦夕,師傅如今正想盡辦法為公主療傷,所以……」
烈后隨著她的話,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陰沉如水,一言不發了。
半響,她才冷冷開口:「那讓本宮見她一面也不可?」
「這……」
「讓她進來。」佛瑤話音剛起,便被一個人的聲音打斷,扭頭看去,便見的煙波瀾神色疲憊的從地下室出來。她淡淡的掃了一眼烈后:「不是要看嗎?還愣著做什麼?」說完,轉身先進去了。
烈后怔愣了一會兒,趕忙跟了上去,佛瑤頓了頓,也提步在身後。
行走到寒玉床,看著寒玉床上呼吸均勻的小長平,烈后不由的濕了眼眶,想要去撫摸一下她,卻被煙波瀾冷冷的打住。
她掃了烈后一眼,寒聲道:「本座用了蠱蟲與她續命療傷,你若是碰了她,小心蠱蟲反噬。」
烈后一驚,慌忙縮回了手。
煙波瀾掃了一眼佛瑤:「把這裡收拾一下。」然後轉身出去,又問起烈后:「不是有話要說嗎?」
烈后反應過來,依依不捨的看了小長平一眼,跟在了煙波瀾身後。
「蔣良衣個沒用的東西,被衛紫媛奪去了掌家之權,如今已是廢子一顆了。我們若是想要儘快解決他們,只有來硬的的了。」烈后神色冷硬的吐出這段話來。
煙波瀾不由回眸掃了一眼:「你的意思是?」
烈后眼眸閃了閃:「就在這幾天內,九微怕是好了?」
煙波瀾唇角微微勾起,卻不言語,烈后見狀,自然清楚。
她也不由含笑,隨即卻沉了臉色:「這件事情,不能讓沫兒知道。」
「為何?」煙波瀾反笑。
「你心裡不清楚?」烈后唇角冷冽,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煙波瀾見狀,臉色不由浮現絲絲陰霾,隨後冷哼一聲:「知道了,你做好你自己的,其他的,本座來安排。」
「好!」烈后頷首,隨即想到了什麼,不由遲疑:「皇上那裡,你找到解藥了嗎?為何這麼久了,卻遲遲不見起色?」
想到重陽帝,煙波瀾眸中閃過一絲嫉恨,面上卻嗤笑道:「你以為他得得,是什麼小病不成,三五年成疾,短時間內都無法根治,更何況是他……」她饒有興趣的看了烈后一眼:「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若不是你非要殺了那個賤人,重陽帝如何又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別說了!」烈后臉色一變,冷冷的掃了她一眼:「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重要的是現在,如果當初本宮沒有那麼做,你以為我們現在有如今這樣的好日子?」她不由的嗤笑一聲:「想都別想!」
煙波瀾聞言,臉色也變了幾變,而後沉默不言。
烈后見狀,眼角不由浮現一絲不屑,她提步離去,聲音淡淡的隨風而來:「事情越快越好,越拖,恐有變數。」
煙波瀾視線陰沉不定,平淡的看著她的身影離去,不由閃現一絲惡毒。
月上中天時,千夜絕才回到了六皇子府中。
夜鴉鳴啼,驚起一片寒霜。
屋內燈影灼灼,人在柔光下也顯得越發柔弱不堪。
衛紫媛看著千夜絕疲憊的神色,忍不住心疼,上前依偎在他身邊,輕輕抱著他:「別擔心,我們會有辦法的。」
千夜絕將重陽帝的事情和決定都告訴了她,本來在她的心裡,重陽帝是個如長陽帝長陽凌天一樣的昏君,可沒想到,他居然如此清明,除此之外,還是一個好父親。
她亦是不由為千夜絕和重陽帝如今的局面感到痛心,可有些時候,你想要守護什麼,那你便註定是要失去什麼的。
重陽帝想要守護江山和千夜絕,那他為之付出的,則是他生命的代價。
這個代價說不出誰更划算,可她知道,對千夜絕來說,這是一個難以決斷的選擇。
對重陽帝,卻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抉擇。
而她,旁觀之外,也只能給他在寒夜中一點兒由心的溫暖。
千夜絕回抱住她,下巴輕輕的磕在她的腦袋上,他抬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背部和柔滑的青絲,唇角是掩不下去的苦笑:「本以為,我會有更好的辦法,可沒想到,始終要走上這一步。」說著,不由搖搖頭。
「沒事兒。」衛紫媛安慰他:「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你一個人能夠掌握的,既然父皇這樣說了,那你只能配合,否則……父皇的打算,就白做了。」
可不是呢?事到如今,他還能怎麼辦?只能希望藉此能夠將他們那些人給除掉一些。
第二日一早,六皇子府被一聲尖叫給打破,彼時,千夜絕卻已經出發去了早朝。
六皇子府的人都被驚醒,琳琅寶珠急忙忙的跑進來:「公主,果然如你所料,府里出事兒了。」
衛紫媛唇角不由勾起來,她淡淡的問了一句:「這次是誰?」
琳琅寶珠對視一眼:「是喬姨娘。」
「哦?」衛紫媛驀地掙開眼睛,眼眸閃過一絲精光,隨即饒有興趣道:「看來,蔣良衣這是鐵了心了。」
「啊?」琳琅寶珠兩人沒懂:「公主什麼意思?」
衛紫媛收斂了笑意,起身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喬青清院子里,一大群人手忙腳亂的走進走出,蔣良衣面色微驚的急忙忙趕過來,走進去一看,差點兒被喬青清的模樣嚇個半死。
喬青清整個人渾身已經成了血人,她七竅流血,整個人渾身抽蓄不已,侍女絮兒在一旁哭的悲天喊地的。
整個屋內都充斥著血腥味道,刺鼻的很。
四五個大夫忙活了好一陣才將她的血給止住了,蔣良衣退出去,半響,大夫才出來:「姨娘這是中了毒,幸好不是什麼厲害的,如今已經控制住了,接下來只要好好的修養,過不了多久就會痊癒了。」
蔣良衣一聽,立即就大鬆了口氣,想到什麼,忙又問起:「那敢問大夫,可知道喬姨娘是什麼中毒的?」
大夫斟酌了一會兒,才道:「老夫和其他幾位同仁忙活半響,查出這毒源,乃是在喬姨娘晚上的清粥之中查出來的,所以……」
不必多言,蔣良衣懂了,她臉色沉思了一會兒,才頷首對良鐲道:「多謝大夫了,送大夫出去。」
良鐲依言而行,帶著大夫往一邊兒走。
蔣良衣看了一眼,不由的搖了搖頭,轉身,卻見得衛紫媛正在自己身後站著。
蔣良衣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好幾步,幸好良玉手快將她扶住。她捂著胸膛,心跳平靜了一會兒才看向衛紫媛:「公主,你怎麼來了。」還來的這般無聲無息的,差點兒嚇死她!蔣良衣心中暗恨。
衛紫媛剛剛將大夫的話全都聽了進去,此刻聞聽蔣良衣的話,不由的笑了:「蔣側妃這話倒是好笑,本宮為何不能來?」說著,眼眸閃了閃:「莫不是,有人做賊心虛,怕本宮抓住什麼把柄了不成?」
蔣良衣面色變了變,很快便反應過來她這話的意思,當下就沉了臉色:「若公主這話說的有理,那妾身倒也無可反駁。只是,之前喬姨娘還好好兒的,偏偏在今日這樣的敏感時期突發生事,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心。這其中的過錯,可大了去,公主可要好好兒的抓抓把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