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隨口無言
千夜絕神色一凜,眉目瞬時冷然下來,他聚力於掌心轟然向後推去,然而對方早有準備,幾乎是在他發起攻擊的一瞬間,便飄然遠去。
「你想做什麼?」千夜絕眉目冷凝的看向大長平。
「你說呢?」大長平聞言,反而掩嘴嬌笑起來。
她渾身只著絲縷婁衣,大好春光一覽無餘,她蓮步微抬,一步步至千夜絕身前:「六哥,今日的事情,想必你也是心中有數罷?母后一直想要讓本宮藉機發難與你,而本宮卻忤逆了她,只為讓你在這次的事情裡面沒有任何責任。你應該清楚,本宮要是想讓你栽個跟頭,那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哦?」千夜絕沒想到她回說起這個,不由諷笑一聲,冷冷的道:「那我想,你也應該知道,就算不用你的特殊照顧,他楊建冕也不能將本殿下如何,不是嗎?」
大長平聞言挑眉而笑,上前在千夜絕身前站定,卻見千夜絕雖笑的妖冶,可神色中的一抹冷然與戒備揮之不去,她眼眸中不由輕輕閃過一絲異色。
「你說你有理,我說我有據,左不過,這件事情本宮也幫了你,不是嗎?」她眼眸輕輕回蕩著一絲魅色在眼角,瀲灧生花,讓人一見便不由心生漣漪。
可千夜絕卻神色越發燦爛,妖冶面容下是潛藏的巨獸:「所以呢?叫本公子來這裡,就只是想說這些廢話?」又反笑道:「若你是想要因此讓本公子承了你的情誼,那本公子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想的太美了,不是所有事情都如你那張臉一樣,大長平,你好自為之吧!」
他輕呵了一聲,邁步越過大長平。
大長平怔愣了半響,驀地挑眉而笑,然唇畔儘是揮之不去的寒意凝結。
她猛地轉身朝千夜絕伸出手去,千夜絕冷哼一聲,傾身與她糾纏起來,兩人過招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繚亂,幾息之間便已十幾招而過。
大長平面容魅惑,過招之時啟唇輕吟,千夜絕眼前便驀地出現她的幻象。
千夜絕心中一凜,同時更驚訝於大長平的媚術已經到了如此程度,若是其他人,此刻只怕早已落敗,可千夜絕的雲宮可以說是列國媚術之首,哪裡這般輕易便被她迷惑住。
他冷哼一聲,唇角微翹,右手單挽成花,左手橫欄平波而去,直接便將大長平接下來的招數全然化解。
大長平被他鉗制住,不由的錯愣了半響,些微失聲道:「你……怎麼會.……」
她的媚術一直是她引以為傲的資本之一,不知道多少的英雄豪傑拜倒在她媚術之下,可如今.……
千夜絕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卻並沒有多說,只道了一句:「勸你日後少白費心機,有些事情,我沒做什麼反應,那只是我還不想和你計較,若真要逼我到那個程度,大長平.……你小心一點。」話落,他唇角微揚,眼帶不屑轉身緩緩離去。
「千夜絕!」大長平臉色陰沉如水,聽罷此話臉色更是難看到不行:「何必要如此?若是你我聯手,雙雙得利,豈不快哉?非要斗的你死我活才好?」
「是嗎?」千夜絕涼涼的笑起,微微側首,滿是冷冽:「我從來都沒有過多為難,就算要苦苦爭鬥,也只不過是你們那些看不上眼的齷齪手段,你這話,還是留在日後需要的時候再說罷!」
他冷哼一聲,快步離開,就好似多一秒,就覺得渾身難受的很。
大長平看著他的身影遠去,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驀地站在原地發出怒吼:「千夜絕!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總有一天,本宮定要你跪在本宮的面前磕頭認罪!」
蔣良衣一早便派了人在府門前守著,只等千夜絕一到便去回稟。
這邊千夜絕才到府門前,那邊蔣良衣就得到了消息。
她著急忙慌的跑出來,還趁機掐了自己一大把,疼的眼淚直流。
剛剛整理好儀容,便見的千夜絕臉色陰沉的走了進來,她愣了愣,趕忙迎了上去:「殿下,您可算是回來了。」
千夜絕正因為大長平的事情糟心的很,剛剛進門便見蔣良衣如此模樣,心頭不由越發不耐,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怎麼了?這般哭喪臉色。」
聽他此言,蔣良衣不由愣了愣,雖然知道他心情不佳,可還是硬著頭皮道:「殿下,不好來,楊姨娘她……她在地牢自縊了。」
她想來想去,地牢裡面楊嬌兒死的消息遲早會放出來,她不能直接說是衛紫媛弄死的楊嬌兒,也不能暗示抑或是說是別人弄死的,一來對自己不好,二來傳出去,對六皇子府不好。
是以,只有說是她自縊身亡。如此一來,不管別人如何議論,至少六皇子府不會有任何非議。
聽見這個消息,千夜絕不過怔愣了一會兒,不多時神色便已明了。
他看了蔣良衣一眼,便道:「死便死了。」說著,眼眸陰鬱了一瞬,其實這次楊嬌兒不死,他也會讓她死的無聲無息,如此一來,反倒是更好。
頓了頓,他轉頭吩咐蔣良衣:「既然死了,那便葬了罷,好歹,也是我六皇子府的人。」話落,他已邁步轉向衛紫媛的風華園而去了。
蔣良衣在原地佇立了半響才反應過來,不由的苦笑,楊嬌兒的下場只落得一聲死便死了,雖然她早已料到這個結果,可當真正得知的時候,心裡還是不由湧起一陣酸楚。
當一個女人,不能得到一個男人的心時,那是最可悲的一件事。
她苦笑一番,也只能轉身吩咐其他人忙活起來。
楊嬌兒死了,死的悄無聲息,死的沒有一點知覺,六皇子府依然那般過著,無一絲變化,就像是從來沒有過楊嬌兒這個人一樣。
外面說起,也只不過知道六皇子府的楊姨娘畏罪自殺,不過一陣飯後閑談便已了無聲息。
楊建冕倒是鬧過幾次,最後也不知道怎麼的,莫名其妙的出了一場禍事,整個人都差點兒沒了命,從此之後便辭了官回鄉養老去了。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
此刻蔣良衣將楊嬌兒的喪事處理的適當得禮,其他人心思自有另一番思量。
喬清青聽絮兒帶著感嘆說起這件事情時正在做針線,一個不穩,細長的針尖兒刺入血肉,疼的不行。
絮兒忙驚呼一聲跑過來替她拿著手指包紮:「姨娘,您想什麼呢?如此出神,小心一點別傷了自己呀!」
喬清青眼眸閃過一絲異色,見絮兒如此緊張的模樣,不由輕輕笑起:「我沒事,只是在想楊姨娘,如此年紀輕輕的便……」忍不住嘆了口氣,又看著絮兒笑道:「看你緊張的模樣。」
絮兒嘿嘿的笑了笑:「能不緊張嗎,您是絮兒的主子,若出了點什麼事兒,絮兒可怎麼辦呀。」說著又勸她:「您呀,別多想,楊姨娘的事情只不過是她自己自作自受,咱們都好好兒的過著咱們的小日子,如何能像是她那般不安分?」
說著,還頗為不屑的哼了一聲:「落得如今這個下場,真是活該。」
喬清青聞言,不由怔了怔,而後突然道:「絮兒,若是日後你發現,姨娘其實……也並不是如你所想一般,你.……會如何?」
絮兒聞言「啊」的一聲:「姨娘這是什麼意思?」
喬清青愣了愣,隨機不由好笑,也是,自己都拿不準的事情,絮兒一個簡簡單單的小丫鬟又如何理解呢?
她淡笑搖頭:「沒事兒,就是隨口一說。」
絮兒「哦」了一聲,點點頭,沒在繼續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