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舊人相見
衛紫媛此話一出,三人便也無話。
等三人離去之時,衛紫媛又想起什麼,提醒道:「千夜絕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說起,知道了嗎?」
既然是讓沈滎秘密送回的信,那千夜絕肯定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自己要回來了。
千明等人微微一愣,隨即應是。
衛紫媛等三人離開之後,這才在床榻坐下,看著手中的信紙,她不由有些惆悵蹙眉。
千夜絕,你到底在做什麼?
清晨,蔣良衣由著良玉服侍好,穿上側妃服侍,盛裝打扮。
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美艷的容貌,她不由的揚了揚下巴,滿意的頷首:「行了,就這樣吧。」
良玉應了聲是,不由道:「娘娘,其實……您完全不必如此的。」
若是驚華公主進宮去,蔣良衣根本不需跟著也去,反倒是平白矮了人家一截。
她如此說,本是為蔣良衣著想。
哪知蔣良衣聞言,轉手就是一巴掌甩過去,眉眼凌厲:「你知道個什麼,再有下次胡亂口舌,饒不了你。」
良玉慌忙垂頭:「娘娘恕罪,良玉多嘴了。」
正在此時,良鐲進來了:「娘娘,都準備好了。」
蔣良衣聞言,深深的吸了口氣,淡淡的睨了良玉一眼:「走吧。」
「是。」良玉鬆了口氣,站起來,和良鐲對視一眼,忙跟在蔣良衣身後。
風華園內,衛紫媛蔣蔣梳洗好,外間丫鬟便進來通報:「公主,蔣側妃來了。」
衛紫媛拿著金玉簪的手微微一頓,面色沉了下來。
她輕輕的嗯了一聲:「知道了。」便不再多話。
丫鬟聽罷,額角汗珠隱隱滑落,卻並沒有離去。
寶珠掃了一眼,沉聲呵斥:「公主說知道了,你還在此處礙著作甚!」
丫鬟忙跪下來:「公主息怒,蔣側妃說了,時日不早了,請公主早些作罷。」
「啪!」的一聲,衛紫媛將金玉簪仍在梳妝盒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屋內眾人心尖一顫。
她斜了斜眼:「去回了她,就說本宮知道了,叫她在外間等著。」
丫鬟如釋重負,慌忙應是退了出去。
「這蔣側妃!還真把自己當誰了不成!居然敢命令公主!」等丫鬟離開,寶珠冷哼一聲,不滿的嘟囔一句。
衛紫媛臉色漸漸地恢復如常,聞言不由輕輕嗤笑一聲:「管那麼多作甚,且看看時日,這六皇子府,還輪不到那些個宵小。」
說著,又揚了揚首,對琳琅寶珠道:「收拾吧。」
琳琅寶珠誒了一聲,又忙碌起來。
外間,小丫鬟將話帶到,蔣良衣的臉色變了幾變才如常色。
良鐲蹙眉:「時辰也不早了,這……」
良玉不岔:「這公主也太任性了,若是耽擱了時辰……」
「行了!」蔣良衣呵斥打斷兩人:「皇宮離府也不遠,公主第一次面見皇後娘娘,自然是要打扮的隆重一點。」掃了掃兩人:「管好你們的嘴,小心禍從口出。」
兩人想到昨日楊嬌兒的下場,身子不由抖了抖,立即垂首應了聲是。
又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候,裡間的門帘掀起,盛裝打扮的衛紫媛緩緩踱步走了出來。
看著衛紫媛身上正皇子妃的服飾,蔣良衣的眼眸不由閃過一絲嫉妒,面上卻揚起一絲淺笑迎上去:「妾身見過公主。」
衛紫媛亦是淡笑回之:「讓蔣側妃久等了。」
蔣良衣連道不敢:「只時辰快到了,咱們還是快些出發罷,沒得誤了時辰,讓皇後娘娘不滿。」
衛紫媛聞言並沒有多言,只淡淡頷首。
蔣良衣見狀,訕訕一笑,便也不再多說,將衛紫媛引出。
兩人出了府,蔣良衣等衛紫媛上了馬車,這才由著良玉良鐲扶著上了自己的馬車。
車內,蔣良衣眼眸瞬時沉了下來,想著剛剛衛紫媛的態度,臉上閃過一絲戾氣。
又想到即將迎來的宮宴,她的臉上不由閃過一絲幸災樂禍。
而衛紫媛這邊,寶珠咦了一聲:「這個蔣側妃,瞧著倒是不錯的。」
衛紫媛「哦」了一聲,反問:「何以見得?」
寶珠說不出來,撓了撓後腦勺,笑道:「就是看著還行,溫溫婉婉的,跟夫人差不多。」
聽她提起大夫人,衛紫媛的眼眸不由一黯。
琳琅立即瞪了寶珠一眼,小聲道:「哪壺不開提哪壺。」又提高了音量道:「就你一天到晚的瞧著人家轉,別人心底打的什麼心思你就知道!」
寶珠也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垂著頭,小心翼翼的覷了衛紫媛一眼。
衛紫媛卻是冷笑一聲,想著蔣良衣那副模樣,不由嗤笑:「琳琅說的對,咬人的狗,可從來不叫。」
跟母親比,這些人可差得遠了!
想起大夫人,又瞬間想到大夫人的死因,她的心中瞬間湧起一陣怨恨,眼眸中翻滾許久才壓制下去,恢復了清明。
不多時,外面傳來車夫的聲音:「公主,皇宮到了。」
衛紫媛聽罷,頓了頓,整理了一下思緒,這才由著琳琅寶珠扶出車外。
不出意外,蔣良衣又在外面候著。
衛紫媛見狀,似笑非笑的道:「蔣側妃倒是勤快的很。」
蔣良衣垂了面容,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只聽得她聲音淡淡傳來:「服侍公主和殿下,本就是妾身分內之事。」
「那便有勞了。」衛紫媛也不再與她多說,徑直伸出手,由著她扶下了馬車。
站定,抬頭看著烈國皇宮,衛紫媛不由的一陣恍惚。
烈國皇宮和東陽國倒頗有不同。
首先便是建築材料上面,東陽國一溜兒的紅牆玉瓦,極盡奢華和威壓之態。
而烈國皇宮卻只是青磚土瓦,遠遠的看著,反倒是像在品嘗一副丹青大家的水墨畫。
雖如此,威壓氣勢亦是不容小覷。
蔣良衣跟著看過去:「這邊是烈國皇宮了。」
衛紫媛嗯了一聲。
「喲,這不是六弟妹嗎?」驀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衛紫媛扭頭看去,差點就把來人認成了千夜絕。
只見對方長著一張和千夜絕極為相似的臉,可比之千夜絕,卻是少了幾分妖嬈魅惑的味道,此人與之相比,少了許多韻味兒。
來人一身青墨玉錦衣,面如冠玉,滿頭青絲用上好的銀冠束起,薄唇微抿出一道弧,雖是笑著,卻隱帶涼意。
蔣良衣看見來人,立即行禮問安:「見過淳王爺。」
衛紫媛聽罷,心內一跳,淳王爺?
來之前,她亦是對烈國的皇親貴族做過一些了解,據說,這個淳王爺本是烈國皇上的寵妃麗妃所生,后麗妃難產而死,將排行第三的千亦君送給了親如姐妹的皇後娘娘,從此,千亦君便養在了皇後身邊。
千亦君從小便聰慧,十分惹人喜歡,是東陽國第一個封王的皇子。
心中想著,卻也忙跟著行禮。
千亦君眼眸一轉,這才看見一旁的衛紫媛,腦中一想,瞬間便明白了,唇角微揚:「這位……想必便是六弟心心念念的那位驚華公主罷?」
衛紫媛頷首:「淳王爺謬讚。」
千亦君輕輕一笑:「本是隨口一喚,不曾想,倒是叫對人了。」
衛紫媛也不去想,他剛剛的一聲六弟妹,到底是叫的自己,還是叫的蔣良衣。
聞言,只不過抿唇輕笑:「來之前便聽得淳王爺的大名,如今一見本人,倒是不虛傳言,淳王爺果真儀錶堂堂,聰慧異常。」
千亦君眼眸閃了閃「哦」了一聲:「是嗎?」又道:「驚華公主,你也不差。」
兩人對視,隱有火花四濺。
「驚華公主,好久不見。」正在此時,一個輕靈的聲音傳來,衛紫媛轉眼看去,不由一愣。
剛剛只顧著和千亦君說話去了,倒是沒曾注意到,千亦君的身旁有一張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
安寧公主。
衛紫媛微微一笑,眸中神色不變:「四公主,別來無恙。」
兩年前,假扮作長陽芙蕖的安寧不知如何討得一道聖旨,跟著千夜絕來了烈國。
這麼久,她都快忘了。
本來她還以為,安寧肯定是嫁給千夜絕為側妃了,不曾想,來了六皇子府卻沒有看見她的蹤影,如今,反倒是在千亦君的身邊看見她了,這是怎麼回事?
安寧如今已經去掉了帶著長陽芙蕖的那張假臉,露出了自己的真容,她看著衛紫媛的神色變幻不定,眸中神色更是變幻莫測。
千亦君聽見兩人打招呼,像是才想起來一般:「本王倒是忘了,你們兩人都是東陽國的公主,也是舊識。」
安寧一聽,淺淺一笑,上前一步攙住千亦君的手腕撒嬌:「王爺,既然您知道了,不若便讓妾身和驚華公主好生聚一聚如何?」她眼眸一轉,盯著衛紫媛似笑非笑道:「當日一別,如今相見,可有許多話想要說上一說呢。」
千亦君聞言,抬起手,輕輕的在安寧的腦袋上戳了戳:「你啊你,就知道本王看不得你撒嬌,罷了,既如此,你便和驚華公主在後邊兒慢慢來吧,本王先和蔣側妃去母後跟前,也好為你們說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