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萬萬不可 為吾妖名千明的禮物加更
這說明她定然是對京都各個府邸或者說是對京都的整個上層人士都很熟悉,亦或者說,是他們的主子對整個京都都很熟悉,不然的話,以一個小小婢女的身份,怎麼可能會對京中各個權貴如此了解?
思及此,衛紫媛的心裡不由更是好奇,公子夜絕,這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主僕三人默然無聲,馬車內一時沉默。
而馬車外,千明略帶一絲英氣的眉輕輕皺起。突然,她凌然轉頭望向一個地方,那裡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千明連個影子都沒抓到便沒了蹤影。她心中不由一駭,好快的速度!接而眉頭不由皺的越發的緊了。
從馬車進了京都起,她便感覺有人在一直跟著馬車,可每次一轉頭,卻什麼都沒發現,她不由疑惑,這些人是誰派來的?是敵是友?
她一時想不通,索性搖搖頭,管她是敵是友,只要是對她不利的,殺了便是!這般想著,心情不由更加舒暢,便緊緊的趕著馬車了。
不一會兒,馬車便停在了長陽均的府邸,千明下了馬車,對裡面道:「小姐,五皇子府邸到了。」
馬車內衛紫媛睜開眼,從腰間取下一塊牌子,遞到馬車外:「你拿著我的牌子去,就說五皇子故友來訪,他們自會讓我們進府的。」
「是,小姐!」千明接過牌子,便到了五皇子府邸前瞧著門,衛紫媛坐在馬車內等了好一會兒,便又聽的千明的聲音傳來:「小姐,好了,管家叫我們進去。」
衛紫媛聽罷,點頭稱「好。」想了想,又道:「不過,我們從偏門進去。」
「偏門?」千明頗為奇怪,這個小姐可真是奇怪,有正門不走走偏門?可她還是沒有說出聲,只恭敬的道了是,便又和管家說了衛紫媛的意思,最後幾人便從偏門進了府邸。
長陽均聽到管家來報,說丞相府三小姐求見的時候正在研習丹青,他畫的是一副山水畫,磅礴大氣,秀美無鑄。可若是細看了的話,便可發現,那延綿不絕的山巒隱隱的竟是勾勒出一個人的輪廓,而那蔓延的無盡小道溪流,則隱隱似是女子的滿頭青絲繚繞,聽罷管家的話,他的手不禁一顫,疑惑道:「三小姐?你確定?」
管家點頭:「確實是丞相府三小姐,老奴看了她的腰牌的,做不了假。」
長陽均立馬放下手中畫筆,站起來便往外走,一邊兒走一邊兒問道:「她在哪裡?」
管家急急跟著長陽均,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忙回道:「三小姐在候客廳等著殿下呢!」一抬頭,早已不見長陽均的身影。
長陽均急匆匆的跑到候客廳,見得幾個女子在那裡,忙上前一看,果然是衛紫媛和她的婢女,還有一個他不曾見過黑衣女子。
他頓了頓,吸了口氣,這才清爽笑著邁步而出道:「紫媛怎的……」待他看見衛紫媛的模樣,話語嘎然而止,他睜大了眼看著衛紫媛,滿是驚愕道:「你……你怎的搞成這幅模樣了?」
衛紫媛起身行了個禮,聽罷長陽均問道,便搖了搖頭:「一言難盡,此事兒待我日後向五殿下好生解釋,此刻,實不相瞞,紫媛有事相求五殿下,事不宜遲。」
聽衛紫媛如此說,長陽均也察覺出這其中一絲不同的味道來,點點頭,忙和衛紫媛行至一邊兒去了。
與此同時,丞相府,仁壽堂。
輔翼單膝跪地,神色恭敬。
曲媽媽扶著老夫人坐下,老夫人眉頭緊緊的皺起,她偏著頭,似是在想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她神色沉重的看向輔翼,問道:「你說,三丫頭已經回了京都?」
「是!」輔翼垂頭:「且在三小姐身邊,還多了一個武功高強的黑衣女子,她們的馬車在酉時中進了京都,可是一進京都,馬車突然轉了頭,屬下們一直跟著,最後發現三小姐他們進了五殿下的府邸。」
老夫人聽罷,帶著護甲的指套嗒嗒嗒的敲在桌面上,眉頭一直緊緊的皺著,面色閃過一絲思量,許久,她才一揮手,對輔翼道:「我知道了,你且先下去罷!」
「是!」輔翼應聲,話落,人已不見蹤影。
老夫人轉過頭,看著桌面,手指還在不停的敲著。
回了?武功高強的黑衣女子?去了五殿下的府邸?
老夫人細細的嚼咀著,突然面上閃現一絲冷笑,猛地一揮手,將桌上的茶壺茶盞等全掃到了地上,摔了個支離破碎。
老夫人突然的舉動嚇了曲媽媽一跳,她面色擔憂的看著老夫人,輕聲叫了句:「公主?」
老夫人聽罷,也不言語,只面色越發猙獰。
丞相府,如雲齋。
李氏站在窗邊兒,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然過了酉時。
她不禁垂下頭,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都已經這個時候了,還沒有任何衛紫媛那個小賤人的消息傳來,想必,事情已經成功了罷!
這般想著,她面上微笑越甚,陡然轉身,她目光陰沉,嘴角噙著的微笑透出絲絲冷意,她看向李媽媽:「李媽媽,時候到了,我們該去老爺處了。」
衛均德在書房,剛剛呈了帖子,就聽的小廝來報,說是二夫人來了。
他劍眉微皺,想了想,便道:「讓她進來罷。」
小廝聽罷,忙出去通傳。
還未來得及說,李氏便跑了進去,一進去李氏就不停的哭著喊著:「老爺,不得了,不得了!老爺!出大事兒了!」
衛均德聽罷,不禁臉色黑了幾分,沉聲道:「你一個婦道人家,哭哭啼啼陳何體統?!」
被衛均德這般一吼,李氏也安靜了幾分,她拿出袖帕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水,委屈開口道:「是妾身莽撞了,只是老爺,此事當真非同一般啊!不然,不然的話,妾身何以如此莽撞?」
聽李氏如此說,又看李氏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衛均德又不禁心軟了下來,他鬆了眉頭,聲音便帶了一絲柔意:「你慢慢兒說來便是,到底出了何事,讓你如此驚慌?」
李氏聽罷,似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面上不由哀戚之色更甚,她語氣惶恐:「老爺!紫媛,紫媛不見了!」
衛均德一聽,怔愣了一會兒,接而反應過來,怒目圓睜,拍案而起大聲的喝道:「你剛剛說什麼?!」
李氏哭的更加賣力了:「妾身說,紫媛,紫媛不見了!」
衛均德此刻已是徹底反應過來,劇烈的不敢置信之後反而鎮定了下來,他沉聲問道:「你給我細細說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氏咽哽道:「具體的妾身也不知道,紫媛本是和嫣兒他們一起去了梅園會的,只是昨日,只有嫣兒和四丫頭先回來了,我問他倆,他倆說紫媛要等今日才會回府,我便沒有放在心上。哪知道,到了今天這個時候,都沒有紫媛回府的消息。妾身這才想起來,忙叫人出去打聽,卻聽聞,說是今日上午辰時左右,有一夥賊人劫了一輛馬車走了,妾身一打聽才發現,那輛馬車竟然就是紫媛乘坐的丞相府馬車,可是,可是,沒想到,居然被賊人劫了去。」
她說著,用寬大的袖子掩住臉龐,遮擋住了她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她這般說,可不怕衛均德派人去查。因為,那個劫馬車的事兒是她一手安排,的的確確的發生的。這一切,早在之前她便已設計好了,就算到時候衛均德起了疑心,查到的,也只會是這樣。
這般想著,心裡得意越甚,不禁冷笑,衛紫媛,你個小賤人!今日,你還是倒在了我李如雲的手裡!哈哈!
面上的哀戚之色卻是越發逼真,她簌簌抽泣著,一口一個:「哎呦我的媛兒啊!你怎的就這般命苦啊!好好的一個閨女兒,便這樣被那些個賊人給糟蹋了!嗚嗚嗚.……」
「哭什麼哭?!」衛均德聽的不耐煩,心裡怒氣也是不住的上升,他一拍桌案,起身喝道:「來人!」
話落,立馬就有護衛進了來,恭敬道:「老爺有何吩咐?」
衛均德厲眼掃過幾人,沉聲道:「你們,速帶全府護衛,出府去尋三小姐!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到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竟敢在他衛均德頭上動土!
「是!」護衛聽罷,雖是不解,卻也還是忙回道,說罷便要轉身離去。
「慢著!」誰料李氏突然大叫一聲,她轉過臉,滿臉的淚痕,眼睛紅紅的看著衛均德,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老爺,此事兒萬萬不可啊!」
衛均德氣怒的看著他:「有何不可?難不成還要等到東窗事發,讓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事才好?」
李氏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忙道:「老爺,正因為如此,才是萬萬不可啊!」
她循循善誘:「老爺,您想,此刻,這件事還沒有多少人知曉,可若您如此大張旗鼓的派人出去尋三丫頭,那不就是在告訴所有人,丞相府三小姐被人劫了去嗎?如果那樣,到時候三丫頭的清白便全毀了了呀!」
衛均德聞言,一時不由沉默,他想了想,便道:「那依你所見,如今該怎麼辦?」
內宅的事情他雖然不懂,李氏所說他卻是知道的,女兒家的名聲不止關乎與自身,更是關乎於一個家族的教養和名聲。
李氏聽罷,眼中閃過一絲陰謀得逞的精光,假意沉吟了一會兒,有模有樣的道:「依妾身看來,此事萬不可聲張,咱們先裝作若無其事兒,暗裡在派了人去尋三丫頭,三丫頭此番事出,被賊人劫去一天,怕是清白難保了,若是找到了的話,便要趕快給她說一門人家,好讓她快些出了嫁才好,可若是找不到……」她說到這裡,停下不語看著衛均德。
衛均德聽罷李氏的話,自是知道她的其中深意,也不禁垂下頭不語。
而就在兩人沉思間,一個小廝突然闖了進來,衛均德見狀,橫眉豎目的看著那小廝,厲聲道:「擅自闖入書房,你是不想活了不成?!」
那小廝聽罷,滿臉的惶恐,他不停的磕著頭,嘴裡連連叫道老爺饒命老爺饒命,一旁的李氏見狀,又拿出她平日里那一副端莊大度的模樣,問道:「好了,你這般急急忙忙,是出了何事?」
小廝這才停了哭鬧求饒,他擦拉擦臉上的汗,指著外面氣喘吁吁道:「老爺,二夫人,三,三……三小姐,剛剛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