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來香

  我挽著李萍,直到她把我拉住才打斷了我的情春呆。這時候一起如廁的女同學太多了,縱然這「諾基中學」已經把廁所建得很大了,我們免不了排隊的痛苦。

  站在寫有「女廁」兩個字的小水泥板前,那水泥板如一塊貼在帥哥臉上的紗布被粉刷在女廁門前,兩個字規規矩矩而又十分醒目。

  微風吹過,我捂起的口鼻,我憋了一會兒的氣。我實在忍不住了,便微微鬆開了手,在我微弱的呼吸中,我聞到了濃烈的香氣。

  該到我們上廁所了,我出來的時候看了一眼,廁所旁的草坪上種著一棵不知道什麼名字的花,靜靜的開放著,也許那濃烈的香氣就是她散發出來的。

  我們往街上走去了,從學校到街上的路上,有許多不認識的人都吃過飯往回走了。

  走過人流不息的街頭,我們告別了同行的舍友,我得去和李萍買些日用品,一切都準備好了。

  我帶著李萍來到了「仙艷飯店」,裡面的人比較少,可能是因為他家只賣米線,而隔壁正賣著快餐吧。

  我去叫了兩碗米線,在我們等著米線煮好的時候,以前和我一個班的兩個男生進來了。

  一個高高瘦瘦的被他們叫做黑牛笑著說:「喲,這不是我們的大班長,乃妞嘛!」

  我確實是他們的班長,不過是以前了,我根本不想和他們說話,他們的咸母豬手總想占我的便宜。

  「奶牛見小生牛了,都不想搭理一下,哈哈哈哈……」黑牛的同行者無禮的調侃著。

  我壓根就不想搭理他們,只是等著自己的米線,終於煮好了,他倆搶先把那兩碗煮好的米線拿走了!

  我實在忍不住了罵到:「誒……我說你們要點臉行不,我們先來的……」

  「先來的怎樣,我們也會給錢的!」

  「賴皮狗……」當我罵出這句話的時候,李萍拉了拉我的手,小聲的說「表姐,算了算了!」

  「你罵誰呢?給你臉了,當心我給你兩個耳光。」這個人因為小學的時候襲我的胸,我問候過他全家,他一直懷恨在心。

  「喲喲喲……打女人算什麼本事,我最恨打女人的人了,有本事來和我干一架。」那個長頭髮站在門口挑釁著。

  黑牛罵道:「哪裡冒出來的小雜種?你是哪個班的,敢報上名字么?」

  「你爹我七年四班的,老子叫劉念,想玩是吧?多帶點人,我陪你們玩,今晚你們不來找我就是我孫子。」

  他依舊雙手插在褲兜里,雙腳分開依舊與肩膀同寬,也是低著頭,長發依然遮住了他的半塊臉。

  那兩人惡恨恨的看著他,也不在發聲,已經記下他的信息了等著秋後算賬。

  他過去叫了碗米線,而我們的米線已經好了。我和李萍過去拿米線放作料,作料都很少了,李萍把剩下的豆芽和抄過水的白菜都夾給了我,這樣能吃飽一些。

  這事好像和我沒有關係了,已經是他們自己的事了。就算沒有我,他們遲早也會碰上,一個眼神不對付,也只能用打架來發泄多餘的精力。因我而起,我總該和他說點什麼。

  他自己坐在角落裡,自己吃著米線,看他幾下就要吃完了,老闆給得米線有點少,佐料也沒有了。

  我端著碗來到了他的位置,碗放在桌上的聲音讓他看了我一眼。

  沒等他開口,我先說:「你不該多管閑事的,你惹不起他們的。」

  他輕蔑的笑了笑:「惹不起?哼!沒你什麼事,我這幾天心情不太好,想活動活動!」

  他冷冷的氣場讓我感覺屬實有點害怕,就是那種正直中又帶著點冷酷的冷,這是我以前從未感受過的:「那也謝謝你,我分一點給你,我沒吃過的。」我沒等他反應就夾了一大夾米線到他碗中。

  我拿著碗回到了李萍的身邊,我偷偷的看了他一眼,他還是像原來一樣大口的吃著。這樣看起來就沒那麼冷了。

  他先吃完了,又雙手插在褲兜里,看都不看我的走了。

  我們吃好米線后,慢悠悠的往學校走,飯後散步一般。來到了樓底下,李萍自己拿新買的東西回宿舍了,我自己上教室里去。

  我剛爬到七年3班的門口,耳邊就傳來了嘈雜的聲音,每個班都很鬧騰,這就是青春的活力吧!

  2班和3班離得近,顯得很鬧,當我慢慢走近4班,我才發現我錯了,我們班也很有活力。

  我走進這鬧市裡,前排的位置已經被人占完了。我站在講台上用目光掃了一下,只有倒數第一排是空著的,還好是靠窗的。

  我站在講台上的時候,班裡好像沒那麼鬧了。鬧騰的男生都盯著我看呢,我知道他們看什麼,口水都要流地上了。我也不能管著別人的眼睛吧。

  小跑到後面的我心儀的位置時,用膠底布鞋做了剎車。地太滑了,差點沒摔倒,還好我眼疾手快,扶住了最後一排的桌子。

  我這一搖把一頭睡獅給搖醒了,劉念趴在桌上呢。他抬頭望的瞬間,一拳打在了同桌的劉望的大腿上。劉望疼得歪了嘴,礙於面子,他沒有叫出來。劉望用手指了指我這個罪魁禍首,劉念看了我一眼,又趴著睡覺了。

  我也坐進了裡面的位置,和劉念一樣靠窗。劉望從疼痛中緩過來了,就開始不安分起來了。他用筆戳我的後背,試圖叫我回去和他講話,他連戳了三次,我無奈的轉過身去。

  我用生氣的問:「你想幹什麼?想說什麼快說!」

  劉望嘻皮笑臉的說:「我倆真有緣分,去哪都能遇到你!」

  「我和他才有緣呢,遇到他的次數比你還多呢!」

  「這是我念哥,年齡上我是他哥,平時我們互相叫哥。我叫劉望你叫什麼?」

  「你們是親兄弟?他叫什麼?」我明知故問。

  「我們是堂堂堂兄弟,他叫劉念,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麼呢?」他雙手杵著下巴看著我。

  「我叫李夢,木子李,夢想的夢。」

  「哦哦,桃李滿天下的李,春夢了無痕的夢,我記住你了!」

  「哼!」我不想和他說話了就轉過身去。

  我望著天邊的晚霞,它慢慢的消失了,還是這麼沒有目的的望著遠方。

  我的長板凳被等了一下,我回過頭罵劉望:「劉望你有完沒完了?」

  劉望指了指睡起的劉念,他正伸著懶腰呢。他放下舉重一樣的雙手,然後擠出了一句:「不好意思!」,根本就沒有一點誠意。

  「念哥,你昨晚幹什麼了?又去找王珍了?」

  「望哥,我的事別瞎猜。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我是那樣的人么?」

  「念哥,你就是,你就是個情種!」

  「呵呵,情種,我到想做韋小寶,我有那個實力么……」

  聽了他們的對話,我笑了,原來他也不是那麼冷嘛,還有點小可愛,可是我不喜歡他的長發,顯得他更矮了。

  「別扯這樣沒用的了,我交代你的事,辦好了!」

  「念哥,你睡覺的時候想吳珍的時候,我就已經安排好了。」

  「別和我提她,心煩著呢!」

  這個時候李萍來了,我站起來給她招手,她跑到了座位上。

  我大著膽子轉身去問劉念:「吳珍是誰?是你的女朋友!」

  劉念扒了扒頭髮:「算吧!」

  劉望搶著插話:「算吧?念哥,三年了,你就在這歪脖子樹上吊死了!」

  我又追問:「你們好了三年!」

  他羞愧的低下了頭:「你問他吧!」

  劉望看著我說:「什麼好了三年,壓根沒追上,手都沒拉過。很可憐的,他睡了小會,還帶著人家去游泳,又把人家給甩了。」

  「我可什麼都沒幹啊!那都是很小時候的事了。」劉念堅定的回答。

  「切,你到想幹什麼,你幹得了么,你個豆芽菜。」

  男生總是這樣,把自己的泡妞史當成是獎牌來炫耀,以為自己攻克了一個個高地,是多麼的了不起。哪個女人不喜歡一個專一的男子呢,劉念三年的專一是我想要的愛情,可也成了他的束縛。

  他和王珍的故事很快在班裡傳開了,他接受了各種讚美的榮耀,我壓抑了開始發芽的種子。

  老師來了,教室里安靜了,我的世界一直安靜著。老師直接認命我為班長,劉念為學習委員,劉望做了體育委員,李萍做了生活委員……老師承諾了,這個學期是臨時安排,下個學期還得重選,這也安撫了那些不服的同學。

  我們這些班委去七年級辦公室拿了我們班的軍訓服,辦公室在水井的旁邊。

  劉望力氣大,他扛的最多,劉念個小,扛得和女生差不多。老師安花名冊上的身高和三圍給同學們發了衣服,我拿到了大號的,上身勉強合適,就是褲子太長了。

  老師被叫去開會了,教室里又恢復了活力。樓道上傳來了腳步聲,從窗口往教室里看了一眼,我認出了是今天的黑牛,我以前的同學。

  有個不認識的人站到了門口,他用力的在開著的鐵門上敲了幾下。隨著「咣咣」聲的傳來,教室里一下安靜了。我知道他們是來找劉念的,我希望劉念做一回縮頭烏龜,不要因為我而被打。

  那人見教室里安靜了便大喊:「誰是劉念?」

  我轉過了身,看到劉念右手往抹了一下頭髮,他站了起來:「我」。

  我不由的嘆了口氣。

  門口那人左手插在褲兜里,頭不住的扭動著,右手做了個過來的動作道:「小雜種,出來!」

  我小聲的說:「別去,你不要去!」

  我感覺他根本就沒有聽到我說的話。他雙手插在褲兜里,走在前面,劉望也跟著出去了。

  靠樓道窗口的同學都探頭往外看,好奇的上下尋找著。

  我的心忐忑不安,我擔心他被打了,他個子那麼小,怎麼可能打得過呢。

  大概過了五分鐘,劉念和劉望回來了,安然無恙的回來了,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樓道上又傳來了腳步聲和講話的聲音,坐靠窗第一桌的人說「下自習了!」

  雖然老師沒來,但法不責眾,我們也跟著下課了。劉念和劉望先走了,消失在同學們的人潮里。我和李萍兩姐妹拿著軍訓服往廁所去,我們不想回宿舍了還出來一趟。

  廁所里現在人更多了,又得排

  隊。知道了有夜來香,我也不捂著口逼了,我還看到了一棵沒有皮,沒有葉子的樹。李萍拉著我往後操場的籃球場上看去,那裡站滿了人。好像是要打架了,壞了,不會是劉念吧。

  兩撥人好像在談著什麼,然後圍著的人都沒有動,就遠遠的看到一頭漂逸長發的人跳了起來,和另一個人互踹呢。

  就在這時候,有人大喊:「老師來了」。簇擁的人群就一哄而四散了,那個老師就抓住了身邊的兩個人,幸好劉念沒有被抓住。我知道那個長頭髮就是劉念,他猴子般上跳下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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