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心亂了

  隨著導航指示，孟陽開著車駛入西郊半山公寓，停在白名揚家門口。

  「先進去坐會吧，一會我找人送你。」白名揚酒醒了，臉色恢復正常。

  「不用不用，白總，我打車···」孟陽擺手拒絕，她可以打車回去，雖然來的路上她並沒有看到一輛計程車。

  這個富人區怎麼會有人坐計程車呢。

  白名揚並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徑直走向室內。

  別墅里裝修很簡約，但還是能看出高檔。

  「冰箱有喝的，隨便」說著白名揚走上二樓。

  客廳放著一個大魚缸，裡面養著幾條魚，其中有一條特別大，身體金黃，慢慢地來回遊著。

  孟陽認識這是金龍魚，它還是個代言人，代言一種食用油。

  「我認識、我認識」孟陽指著魚缸里的魚激動的說。眼睛晶光閃閃，「這是金龍魚，對吧。看著挺乖的，其實特別凶，一口一個小魚。」

  「你也喜歡養魚？」白名揚換上家常衣，兩手插褲兜站在孟陽後面，因為個子高，下巴頂著孟陽的頭頂。

  意識到姿勢有些曖昧，孟陽閃到一旁，臉微微發燙，心突突地跳。

  今天是怎麼了？

  白名揚安排老李送孟陽，出門前遞給她一件外套，說晚上冷。

  外套帶著淡淡酒味，並不難聞。

  回到自己的公寓，孟陽洗了個澡，出來時看到沙發上的外套和禮服，決定明天清洗一下，周一上班還給白名揚。

  拿到洗衣機旁又放回去了，還是拿到乾洗店吧。

  也許自己太孤獨寂寞了，為什麼一件小事就開始糾結了呢。

  同樣感到孤獨的還有白名揚，30年的人生里，自己獨來獨往，從來沒有覺得一個人有什麼不好。今天晚上出現的那個人似乎改變了一些什麼，他有些恍惚了，但又說不上來具體是什麼。

  不由自主地看向魚缸的方向，想起那張孩子般的笑臉，白名揚的心像撕開了一個口子，慢慢延伸開來。

  邵時的電話是這時候打來的，電話里的人情緒很低。

  「我要是再不和她表白是不是就沒有機會了，今天看到她相親，我都快鬱悶死了，又不敢跟她表白，這還是我嗎？我特么都瞧不起我自己，大慫包一個。」

  邵時絮絮叨叨不停。

  「快刀斬亂麻，你就豁出去表白，我困了，睡了」

  掛了電話白名揚進入卧室睡覺，自己心裡更亂了。

  ···

  叔叔離開整整一年了，一早起來，孟陽輾轉幾次車來看了叔叔。孟陽以為叔叔離開的悲傷已經散了，原來並不是，她每天都在麻痹自己。

  站在墓碑前看著照片上熟悉的臉，悲傷洶湧而來「叔叔···我來看您了···您過的好嗎？」眼淚再也止不住地流下來，孟陽哭得泣不成聲，第一次這樣放肆的哭，不用表現在任何人面前。

  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一個人關心她了，她再也沒有家了。

  孟陽一點都不堅強，只是現實逼得她不得不堅強。十年前「他們」說不要再聯繫了，她聽話的沒有聯繫。

  昨天晚上她告訴阿姨明天她會去看叔叔，她說想阿姨了，因為曾經的十年她從阿姨身上得到過母愛。她不相信阿姨會絕情的徹底，畢竟他們一起生活了十年。

  阿姨，您過的好嗎？我很想你。

  最終換來了一句：以後我們不要聯繫了！

  回來的路上孟陽累極了，彷彿身上的力氣被抽幹了。現在的她就是一副皮囊。

  拿起手機，給沈清發語音。

  「清，我回來了，累極了，先回家休息了。」

  「清，我是不是不配愛人、不配被人愛。所有人都不要我了。我什麼都沒有了。」

  沈清很快打來電話。

  「親愛的，你還有我，回去好好睡一覺，什麼都不要想。乖乖的。」

  孟陽低迷的情緒一直持續一周，還好這一周並沒有太多的事情做，孟陽在自己的格子間獨自消化悲傷。

  辦公桌旁的袋子里放著禮服和外套一直沒有給到白名揚。

  因為派對后，白名揚也沒有上班。

  周五下班前，孟陽終於沒忍住打了電話過去，電話撥過去后很快就接聽了。

  「喂」

  「白總，我是助理孟陽」

  「我知道」白名揚說道。

  他知道，他說他知道。

  沉默了幾秒，孟陽才想起自己要說點什麼。她說了打電話的事情，對方很快回復了。

  「禮服是給你買的，留著吧，我的外套如果方便先放你那吧，有機會我取回去。」

  「是不是不方便，別讓男朋友誤會了。」白夢楊又問。但是他又有些緊張答案。

  孟陽很快回復：「好，方便」。

  掛了電話，雙方腦中都浮現一個想法。

  白名揚：說是方便，到底有沒有男朋友。

  孟陽：我是不是應該告訴她我沒有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