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曲（4）
「早。」君以明剛走進刑事科，謝平就向他揮揮手，打了聲招呼。君以明微笑著點頭致意，來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
「那個案子怎麼樣了？」謝平湊上來問道。
君以明一邊把謝雲安給他的「走私案」資料拿出來，一邊回道:「你妹妹沒有告訴你嗎？」
「怎麼可能。」謝平嘆了一口氣，抱怨道，「她可是個大忙人，沒空理我。」
君以明看著謝平一臉「我是妹控但妹妹不控兄」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
「你咋有這麼大的黑眼圈？」謝平看了看君以明。
「又涉及到了一個案子，還要調查，所以昨晚熬夜了。」君以明說道。
「又有其他案子？」謝平愣了一下，「什麼案子？」
「走私案。」君以明說道，「是一個月前你負責的那個走私案。」
「是那個案子啊……」謝平皺了皺眉。
「能給我講講當時的調查嗎？」君以明問道，「資料上可能會有遺漏。」
「那你可真相信我的記憶力呀。」謝平輕笑，「沒問題，我講一下我了解到的。」
謝平正準備開始講，突然被人打斷了。兩人尋聲望去，是溫蘭。
「阿蘭？」君以明疑惑地看著她。
溫蘭解釋道:「我那裡沒什麼事可做，就過來玩玩。」
「來來來，現在先讓我介紹一下，」謝平一把摟過溫蘭，笑眯眯地對君以明說道，「這是我女朋友。」
「哦？」君以明愣了一下，看到溫蘭一臉嬌羞的模樣，才反應過來，「你們……」
「我們，我們聊點其他的吧！」溫蘭從謝平懷中掙脫出來，趕緊扼殺了君以明的八卦之心，「你們剛才好像在聊一個案子？」
「嗯。是一個月前的『走私案』。」謝平一邊回答，一邊讓溫蘭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溫蘭的手被謝平攥在手心裡，她看見君以明饒有興趣的八卦眼神，趕緊把話題轉開，「那就快講講吧。」
謝平見溫蘭沒有掙開自己的手，眼底劃過一絲淺淺的笑意，然後整理了一下情緒，開始講述走私案。
一個月前的場景再次顯現:那是一個下午，謝平和檢察院長來到案發現場——一個廢棄的停車場。走私犯的屍體躺在一個角落裡，血淌了一地，只有一小塊地方沒有血跡。據報警的人說，那兒本來還堆放著一堆紙幣，但當他報完警回來后卻不翼而飛了。後來檢察院長調查出他有跨國走私的嫌疑，這牽涉到了一個很大的走私集團，便出國調查了。而在屍體上，發現了一處致命槍傷，是用左輪手槍打出的，但刑警們搜遍了現場，卻沒有找到子彈，也沒有指紋的痕迹。
君以明思考了一會兒，問道:「屍體身上沒有其他異常嗎？」
「這個……」謝平皺眉，「記不太清了，畢竟是一個月前的案子了。實話說，我也沒怎麼參與，檢察院長解決案子基本上都是獨自一人完成的。」
在這個點上，謝雲安還是跟他有很大的不同呢，君以明心想。回過神來，君以明輕嘆道:「果然這時候，還是需要一個驗屍報告啊……」
「這個不用擔心。」溫蘭微笑道，「解剖走私犯的屍體的反應是我老大，可以把他叫過來問問。」
「這不太好吧……」謝平說道，「他應該挺忙的。」
「怎麼可能？沒有屍體的時候他可就是個大閑人，其餘什麼送報告的事都仍給我了。」溫蘭撇了撇嘴。
「工作時間跑出來玩，還在別人面前說我壞話啊。」說曹操，曹操到。一個男人走到了君以明的辦公桌旁，瞪了溫蘭一眼，又轉向君以明，「你好，我是法醫辛棄逸。」
「你好。刑警君以明。」君以明，用一貫簡潔的自我介紹方式回道，與辛棄逸握了握手。
「我聽見你們好像再聊『走私案』呢。」辛棄逸問道。
「嗯。」君以明點點頭，「走私犯的屍體是您解剖的吧？能說說你所知道的嗎？」
「好。」辛棄逸點點頭，「屍體是我親手處理的，除了一處左輪手槍留下的致命傷口，還有多處廝打過的痕迹。從傷痕來看，兇手應該是一個比較強壯、力氣比較大的人。除了這些外，還有個異常，就是屍體身上的口袋都被翻找過了。」
「就這些了？」君以明微微皺眉。
「就這些了。」辛棄逸點點頭。
兇手的力氣比較大……
說起來，對於兇手的外貌，不是有個人親眼見過了嗎？
「小木，」君以明轉頭看向刑事科另一頭的小木刑警，「能聊聊天嗎？」
「怎麼了？」小木走了過來。
「在『亡靈橋』偽裝成合作者的刑警是你嗎？」君以明問道，拉過一把椅子請小木坐下。
「是啊。」小木點點頭。
「我就知道我眼神不錯，一下子就認出你了。」君以明有些小得意地笑道。
小木也微微一笑，「怎麼樣，扮的還挺像吧？」
「那是，天衣無縫。」君以明臉不紅心不跳地拍馬屁，「不過，你還記不記得兇手的樣子？」
小木吃了一驚，「嗯……讓我想想。被電擊之後記憶有些混亂……」
「抱歉。」君以明說道，「如果真的想不起來就算了……」
小木揉了揉緊鎖的眉頭，「是一個高大的男人，蒙著口罩，眼神兇惡……我記得我剛要揮出電擊棒，就被他扼住手腕搶了過去。被他用電擊棒電擊后，我就只能全身發軟地看著他跳入水中，再然後就暈過去了……唉，回憶這種東西可真讓人頭疼。」
陷入回憶的小木的臉色有些蒼白，額頭上也出現了幾滴汗珠。
「小木你沒事吧？」謝平關心地問道，「身體不舒服嗎？」
「沒事。」小木搖了搖頭，「小時候身體不太好，經常這樣。習慣了。」
「沒事就好。」謝平拍了拍他的肩，「要加強鍛煉，做刑警可不能病懨懨的。」
「嗯。」小木點點頭，起身說道，「那我先回去了，還有些資料要看。」
小木走後，君以明問謝平:「有什麼看法嗎？」
謝平聳聳肩，「我只是覺得走私犯的死法和警察局長很像，說不定是同一個人乾的。」
「有可能。」君以明托住下巴思考。
這樣就可以把兩個案件、一場偽裝聯繫在一起了。他開始在腦中演繹。
根據案件發生的時間，一個月前兇手在廢棄的停車場殺死了走私犯，奪取了那一堆紙幣后便消失了，紙幣也不知被藏到了哪裡。
同時還有現場消失的子彈、兇手和被害人的關係，以及兇手是否與走私集團有關係等諸多謎團尚未解決，這些都要等到找到兇手和檢察院長調查結束后才能知道。
兇手隱匿了兩個多月，收到了一封合作者發給被自己殺死的走私犯的約定信，約在「亡靈橋」見面。為了不讓別人發現自己殺了人，兇手便偽裝成走私犯，在橋上與合作者碰面。但他沒有想到這是一個局，情急之下搶過電棍電暈了小木，跳入水中。
從水中逃生后，兇手發現警察局長親自來調查這個案件，而且就快要找出真相了，所以他又策劃把警察局長也殺害了。
於是，兇手就這樣執行了兩件命案。
可是，兇手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