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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火曲(1)

  「修,你的任務。」

  君以明接住從空中飛來的任務單,有些吃驚地說道:「任務來得這麼快?我加入淺火軍還不到三天吧,化?」

  「很正常,淺火軍的任務經常會交給新兵,讓你們磨鍊一下。」被稱作「化」的男人聳了聳肩,「這種任務一般不會太難,只是簡單處理一下非法使用『紋』之力的人。」

  「處理?需要殺人嗎?」

  「看嚴重程度吧。」化說道,「一般來說『火紋』的殺傷力最大,程度會比較嚴重,對付起來會比較棘手;像『水紋』『木紋』等會相對較好對付,當然,也有例外。」

  「淺火軍招兵只招擁有『火紋』的人,也是因為『火紋』的戰鬥力最強嗎?」君以明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在他使用自己的「紋」之力——也叫作「上紋」——時,他的「虛火紋」就會出現在雙臂上。

  「嗯。但威力越大,傷害自然越大。」化點點頭,「我的『真火紋』一旦動用,我就得躺上好幾天。」

  「傷害這麼大,你為什麼還要加入淺火軍?」

  「這個嘛……」化的臉上閃過一瞬難以覺察的複雜表情,然後微微一笑,「就像坐一坐淺火三將軍的位置。」

  「啊,時間不早了,我得走了。」君以明看了看鐘,起身向外走去。

  「祝你好運。」化揮了揮手,突然,他想起了什麼,說道,「對了,修,在外執行任務的時候記得要用代稱,就比如你在外面只能叫我『化』,不然就是違反軍規了。」

  「明白了。」君以明點點頭。其實這個提醒完全沒有必要,因為淺火軍的真名基本上是不外露的,相互之間也只知道代稱。這就當做前輩對新兵的特殊關愛吧。

  君以明看了看手中的任務單,目的地在東南方的一個名為豐村的小村莊。君以明思考了一會兒,走向宿舍樓。

  淺火軍的宿舍是一人一間的,君以明住在179號房間。君以明在門上有節奏的敲了幾下,然後推門進入,一個女孩正坐在窗邊發著呆。

  聽見開門聲,女孩轉過頭,有些驚訝地看著君以明,「你怎麼回來了?有東西落下了?」

  「我要出去做任務,只能讓你一個人待在這裡太危險了。」君以明說道,「你和我一起去吧。穿上這件黑色斗篷,戴上口罩,免得被認出來。」

  女孩愣了一下,然後乖巧地點了點頭,接過斗篷和口罩。

  #這個女孩叫做謝雲安,是君以明昨晚在閑逛淺火軍基地時,偶然闖入一個禁區看見的。當時的謝雲安被獨自一人關在禁室中,門口有兩個守衛。她的雙手被鐵鏈的一端鎖著,鐵鏈的另一端固定在牆上,雙眼麻木地盯著牆壁。君以明從她的眼中看到了無限的迷茫與落寞,就是這種眼神深深的刺痛了他。於是,他打暈了兩個守衛,從他們手中拿到禁室的鑰匙。

  救出謝雲安后,君以明內心知道自己違反了軍規,但想到謝雲安現在無家可歸,他還是把謝雲安帶回了宿舍。君以明小心地給她被鐵鏈磨破的手腕包上繃帶,叮囑她乖乖待在宿舍中不要被別人發現,還與她約定了敲門的節奏。

  這次做任務也不知道要多久,君以明怎麼可能放心讓她一個人待在基地中。因此等謝雲安準備好之後,兩人便出發前往豐村。

  豐村離淺火軍基地並不遠,兩人坐了列車很快便到了。剛下車均,君以明身上的淺火軍軍服和白色潛火軍標誌,就引來了人們的關注。這時一個老人迎了上來,說道:「尊敬的淺火軍,我是豐村的村長。最近我們村那個叫做赤風的人一直在豐村放火燒田,強取豪奪。我們的『紋』之力都很弱,對付不了他,還請您幫幫忙。」

  「好的,我儘力。」君以明點了點頭,看了看任務單上的照片和方向,又向四周望了望。

  呃……不太好意思說自己是路痴誒……

  這時候,謝雲安突然伸手拿過任務單,看了看后指向一個方向,「那邊。」

  「你怎麼知道?」君以明好奇地看著她。

  「我對『紋』之力特別敏感,『紋』之力不同的人給我的感覺是不一樣的。」謝雲安說道。

  「這麼神奇?」君以明驚訝道,心想淺火軍上層把謝雲安關起來果然是有原因的。這個女孩不簡單。

  不過現在沒時間想這些了,君以明拉著謝雲安的手,朝她所指的方向走去。他一邊走,一邊在心中默念任務單上接下來的對手的資料:「赤風,擁有『風金紋』,上紋時舌頭上會出現暗青色的紋路,但因為在口中,很難發現其在使用『紋』之力。」

  正念著,兩人到了一座比周圍房屋都大了一圈的木屋前。門口站著一個腮幫很鼓的人,正是君以明此行的目標,赤風。

  「淺火軍?」赤風看見君以明,挑了挑眉。

  「聽說你強取豪奪,還放火燒田?」君以明無視了他輕蔑的表情。

  「對。」赤風並不掩飾,「我是這裡的地主,他們都兩個月沒交租了,這只是給他們警告。」

  這時,一個路人喊道:「地主也不能隨意加租,害得我們交不起租金,你分明就是仗著有較強的『紋』之力來欺壓我們!」

  「你們不也仗著淺火軍來了,開始叫囂了嗎?」赤風眉頭一皺,活動了一下筋骨,發出了「噼啪」聲。他張口一吐,一團暗青色的霧氣向那個路人噴去。

  君以明左臂一揮,整隻手臂被點燃,「虛火紋」瞬間布滿手臂,一簇火焰化作火刃打散了向路人飛去的火焰。

  「淺火令第二條,對隨意使用『紋』之力,但未剝奪別人性命之人,剝奪其『紋』之力。」君以明冷靜地宣讀判決。

  君以明微微下蹲,然後雙腿一蹬,向赤風衝去。口中的『紋』之力么……這種想要剝奪,還真不簡單呢。

  「我應該先把雲安的口罩借來用用的,待會有口臭怎麼辦?」君以明小聲嘀咕道。

  見君以明衝來,赤風張口吐出暗青色霧氣,擋住了君以明的視線。

  君以明眉頭一皺,左臂一揮,火刃斬在了霧氣上,打散了霧氣。但君以明還來不及高興,霧氣又重新聚攏,圍在赤風的前面。

  一開場就被壓制了啊……

  咬了咬牙,君以明衝進了暗青色霧氣中。到了霧氣中,君以明發現了這霧氣並不簡單,他側耳傾聽,還能從中聽出風聲和金屬碰撞的聲音。

  君以明全身緊繃,感受著周圍的情況。突然,他覺察到身後的聲音頓了頓,便毫不猶豫地轉身將左手揮出。

  「呲——」火刃與一根鐵棒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

  君以明反應極快,左手抓住鐵棒向後拽,右拳向著出現的赤風臉上打去。

  他的想法很簡單:這個人罪不至死,只需要剝奪『紋』之力,那就打暈了再剝奪唄。

  這時,被君以明握住的鐵棒中,突然又伸出了一根鐵棒,接下了君以明的這一拳,君以明的手被震得生疼,他趕緊放棄進攻,向後跳出了霧氣。

  「疼死了……」君以明甩了甩右手,「想的太簡單了啊……」

  聞言,被暗青色霧氣包圍的赤風發出了一聲輕蔑的哼聲,「淺火軍也不過如此。」

  話音剛落,大量的風刃從霧氣中飛出,飛向了君以明。君以明左臂快速地揮動,接下一個又一個的風刃。

  同時,他的腦子也在飛速轉動。「火紋」的優勢在於它的殺傷力極大,可現在只需剝奪『紋』之力,如果下手太重致死,也是會觸犯軍規的。

  怎麼辦呢?如此束手束腳,還發揮不出君以明的三成實力。難道要他臨陣逃脫,先去思考應對戰略嗎?

  見君以明一直被動接下風刃,赤風似乎覺得無聊了。他驅散了上半身的霧氣,挑釁地看著君以明,「淺火軍,這也太弱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赤風大笑不止,卻讓君以明看見了他嘴中舌頭上的暗青色紋路。

  原來『紋』之力是在舌頭上嗎……君以明眼中精光一閃。

  下一刻,君以明突然爆發,左手緊緊地抓住了鐵棒,一直未點燃的右臂火光大放,火焰化作火鞭直奔還張著嘴的赤風。

  赤風瞬間明白,君以明想要用火鞭纏住他的舌頭,他的舌頭一旦被火損壞,那麼他的『紋』之力就會消失。

  情急之下,他微微一扭頭,大量暗青色霧氣湧出,將兩人包圍了起來。

  幾秒鐘后,霧氣散開,兩個人的身影顯現出來。赤風口中伸出了好幾米長的布滿暗青色紋路的舌頭,將君以明束縛在了半空中,在赤風臉上,從嘴角到耳根,則出現了一道深深的燒痕。

  舌頭將君以明綁得死死的,他暗自慶幸潛火軍的軍服是防火的,否則在大庭廣眾之下,特別是謝雲安面前一絲不掛,他真的可以吞火自盡了。

  赤風的臉憋得通紅,舌頭逐漸鎖緊,讓君以明漸漸地提不上氣。舌頭上的紋路中又出現了大量風刃,向君以明飛去。

  風刃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道傷痕,血液的流出更加速了君以明的體力流失。他的意識開始有些模糊,兩隻手臂上的火光慢慢地微弱了下去。

  「君以明!」這時,又一道火光閃過,速度極快,半空中的舌頭毫無徵兆的斷開了。

  隨著赤風的慘叫,君以明摔在了地上。他大口地喘著氣,看著在地上捂著嘴打滾的赤風,又轉身看向謝雲安。周身漂浮著的硃紅色火焰紋路黯淡下去,她身上的火焰也在慢慢熄滅。

  「雲安……」君以明的震驚已無法言語。

  「你沒事吧?」謝雲安跑到他旁邊,「我剛剛去旁邊那家鐵匠鋪里看了看,出來就發現你受傷了。」

  「我沒事。」君以明站起身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只是我沒想到他的舌頭還能這樣。」

  「沒事就好。」謝雲安鬆了一口氣。

  「任務完成了。」君以明看了看一臉恨意看著自己和謝雲安的赤風,轉過頭說道,「走吧。」

  「好。」謝雲安將手遞給君以明。

  牽住她的手,君以明突然感受到了什麼,轉頭看向圍觀的觀眾。

  「怎麼了?」謝雲安問道。

  「沒什麼,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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