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記名弟子
「又不僅僅是你的記憶？」
林炎話音剛落，林昊有些麻木了。
剛才還說是，而這會又否認著實讓人難以理解。
但也難怪林昊會如此了，男子如此前後自我否定自己說過的話，誰能不疑惑。
還有一點，如此的話，我前面的推斷是不是就作廢了?
思慮片刻，林昊繼續說道：「有一點我不太明白，先生是怎麼知道我不能修行，還有知道是那個人給我了什麼東西？」
「這清緣山上除了那柄你日後要取的劍，唯一需要的便是心炎了。而神劍又不能起壓制我的作用，若不是那位上仙給了你東西，斷然不會在我起初試圖奪舍的時候，會出現反噬。」
「那個男人是仙人嗎？」
林昊震驚了，沒想到會遇見這在如今的大陸上已經絕跡的傳說中的仙人。
想到他曾經問過林昊是否願意修鍊符道有機緣成就大道，林昊有些羞愧，當時竟然不相信人家，認為只是一位在符道比較厲害而已的大能。
「造化通天的上仙，而不是普通的仙人。」林炎糾正道，「他以天陣幫我將魂魄鎖在了心炎中，而因此我也不需要去輪迴。」
林炎抬起了頭彷彿看到了他的影子，目露欽佩之色。
「輪迴？！」
「哦。我的確是遇到了一個人，在一塊石碑內部，不過他說是他留在那裡的一縷神識，還給了我一塊玉牌，並且我已經滴血認主了。」林昊如實說道，沒有刻意隱瞞一點。
「認主？呵呵。」林炎仰面大笑，臉色頗為自嘲道：「若是當初你沒有讓那塊玉牌認主，那現在也就不會有這一切了。」
果真是如他所說一樣，自己是不能親手復甦劍閣的輝煌的！難道自己就沒有機會了嗎？
「不過既然是他認可的人，我也沒理由這樣做了。」
此時回想起來林昊自己覺得很是慶幸，若沒有進入石碑內部而是冒失上山真有可能會發生糟糕的事情。
見林昊長舒一口氣，林炎面容舒緩問道：「你能講講在石碑內部發生的事情嗎？若是不便，那就算了。」
「這。」
林昊有些猶豫了，一方面是自己的隱私，另一方面是自己以後的授業者。
想了想，林昊道：「先生有什麼理由讓我相信你？」
想知道我的福澤，可以，但你要先拿出點誠意吧。
但聽到林昊這樣說，林昊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又是笑了。
「你這樣子我就比較喜歡了，日後多經過心炎的影響，心性更成熟一點就更好了，但還是要記著，不要因為七情六慾而迷失在這裡。」
「迷失？七情六慾？」
等等，我好想確實被什麼影響了。
林炎現在提起，林昊自己也發現了，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機靈了點，換一種方法說那是兵不厭詐。
但是在夢中何來七情六慾？
想到男子說過自己以後要通過那什麼心炎才能再次來到這裡，林昊驚醒了，自己確實是被影響了，不僅是說話，包括行為、心性。
起初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得焦躁，現在看來有了原由。
「先生是說我現在是被你的心炎影響了，而且還有迷失的危險，為什麼會被影響？能否給我講下什麼是迷失？」
「因為生靈化炎！心炎的意志終會影響他的使用者。」
「影響？」
「這裡的一切既是記憶世界，亦是意志造就。」
「記憶？意志？」
「沒錯」
林炎長嘆一聲，神色看起來有些自責。
「迷失對你來說確實很危險，那樣會讓你無法離去。」
先生為什麼會告訴我這個？」
林昊不解，按道理若是自己迷失了，那之前林炎所說的奪舍豈不是很輕易就能實現了嗎？
似乎是猜到了林昊在想什麼，林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對於我來說，若是你迷失在了這心炎的世界里，我便能輕而易舉的控制並佔據你的身體，可能那塊玉牌可能會在你將要迷失的時候護你幾次，至於以後會發生什麼，我就不太清楚了。」
神識體一陣顫抖，林昊有些相信了。
或許真的如此，現在一想，這段時間確實感覺到一股力量在潛移默化的影響著自己，那這樣看來，林炎說的話值得自己去相信。
「但是我現在也已經改變注意了，我也相信那位上仙。你的身體還是你的身體，但我需要你幫我做事，即便與上蒼為敵！」
「與上蒼為敵？聽起來有些困難，先生憑什麼相信我？我只是一個不能修鍊的人。」林昊雙手攤開，表示很無奈。
「因為血脈同源，或許同脈，所以我相信你！相信那位上仙的選擇！」林炎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林昊。
「血脈同源？你是說我和你血脈同源？甚至是同一脈的？」
林炎點頭道：「嗯。現在相信我了嗎？」
「嗯，我相信先生的話。」林昊敞開了心扉。
「雖然不知道什麼是生靈化炎，那位上仙叫符華，給了我一些修行的物品和書籍和一塊玉牌，還有就是一些說不出的東西存在了我的腦海里，說是要化生靈入萬古。」
「化生靈入萬古？」雖然穩重如他，此刻的林炎也不禁因為這句話而感到震驚。
「化生靈入萬古是什麼意思？很厲害嗎？」林昊還是不解，畢竟自己還不知道腦海里的那團光內到底包含著什麼。
聽完林昊的話，林炎閉眼沉思，自語道：「當初是他，現在還是他，可惜在千界面前不存在什麼情誼，這樣幫助我劍閣已經足夠了。」
「幫助？為什麼？」林昊問道。
「他曾告訴過我自己也曾遭遇過一樣的事，因此才來到了太古；因為曾在劍閣佈道過，所以幫助我到清緣山，而不希望我做出後悔一生的選擇。」
林炎說完低下了頭，彷彿在懊悔。
若是自己當初真的就那樣死了，現在、以後、將來，自己還會有機會嗎？還有機會去揭露那些過往嗎！
「當然，他也曾答應過我，會幫助我復仇的，甚至許諾將來我可能復生，但前提是要安穩的待在心炎內，不希望我孤注一擲，應逆心而行。」
「選擇？逆心？是不是和那位瑤兒姑娘有關？先生知道現在的北瑤宮可能便是她一手建立的嗎？」林昊認真的說道，對於玄音所在的北瑤宮及創始人很是仰慕。
世間一切因情而生，根據林昊讀書多年的見解，林炎被困不願意去輪迴也可能有一部分原因在內。
「瑤兒嗎？天縱賦。」
雖然因為前面的一切觸景傷情有些感傷，但此刻神色還是有些喜悅，眉頭舒展了些。
「當年掌門師尊便說過她日後定會有所成，果然沒錯。」
忽然又有一股莫名的笑意湧現在臉龐上，林炎開口問道：「那你和北瑤宮又是什麼關係？」
「這。」
好刁鑽的問題！
林昊不知道怎麼回答了，經過心炎的影響，心性成熟了些的林昊已經算是稍微貫通了書本的道理。
現在說她的師傅和自己師傅相識，顯得有些輕了；但要說自己和玄音的關係不一般，而她在宮中地位不低又有些高攀的味道在其中，有些不太妥當。
雙拳緊握，林昊抬起頭，目光琢磨不定的盯著頂部說道：「炎谷內有我來自北瑤宮的同伴。」
話雖如此，但林昊不禁為少女感到高興。
既然那位可能創始人可能是林炎口中的瑤兒，那在那裡修行，日後玄音定然也不會弱。
「想必你和那位朋友的關係很不一般，既然如此我就不多問了。」林炎若有所思笑了一下，彷彿在為林昊開心。
不是說了不多問嗎，還說呢，林昊有些無語了。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只怪自己行事不夠果斷。
當林昊平靜下來，林炎繼續問道：「你還記得那塊石碑上有什麼嗎?」
努力回想片刻，林昊說道：「記得，是刻著『蒼山悲畫境』，不過我並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上仙說時後面還有三個字『萬古逆』。」
林昊如實答道，沒有猶豫，因為他感覺並不是什麼太過重要的內容。只不過當初的上仙說過，想要知道這些話的意思，到了山頂自然知道，而現在或許便是解答的機會了。
「『蒼山悲畫境』。」林炎閉目默念，沒有多說什麼，陷入沉思。
見他沒有動靜，林昊心急了。即便你知道這字的意思，但能不能告訴我呢？
「先生，先生，那是什麼意思？」
「上仙告訴過我，如果我能上山，就能找到解決我修行的辦法，現在先生能否告訴我解決的辦法在哪裡？」
「是在這裡的功法中嗎？是不是我只要我修行了這裡的功法，就能解決我身體的問題，到時候就能修行了？」
林昊神色有些急切，可林炎還是沒有搭理他。
見狀，林昊有些煩躁了，甚至有些怒意，即便沉醉於思考也不用這樣一直把我晾在這裡吧。想著，便要貼近些推搡一下林炎，提醒一下。
然而，就在林昊即將靠近到他的時候，林炎突然抬起了頭，再一次直直的盯著林昊，一個眼神驚住了林昊。
難道是我的行為惹惱他了？可不要真的想不開拼盡一切奪舍我，想想玉牌的反噬。
「你想解決自己身體的問題？那你有沒有想過他所刻的這些字在暗示著什麼？什麼才是山上最重要的？」林炎眼神放光，彷彿看到了另自己很滿意的東西。
「我想修行，無論前面有什麼我都要修行。但我並不了解他在說什麼，因此才需要請教先生。」林昊目光堅毅。
看到林昊這副模樣，林炎也是無奈了，真的是不知者無畏，「那這樣說，你是願意作我劍閣弟子了？」
「作為劍閣的弟子？」林昊不解，難道只有成為劍閣的弟子，自己才能解決身體的問題嗎？
「做了我劍閣的弟子，你的身體的問題我來幫你解決。當然，記名弟子也行。」
「難道只有加入劍閣才能修行功法？成為了記名弟子后我就能踏上修行的道路了？」
「並非如此，劍閣佈道天下，你在史志中了解過。但若你願意，這些功法都是你的。」林炎平靜的說道，然而聽到林昊的耳中卻是另一番景象了。
加入劍閣，修仙人傳下的功法，到時候問鼎大陸應該都沒有問題吧，林昊如是想到。
「可是如今的世道，為了你自己的安全還是少修行為妙。」
不待林炎說完，林昊急切答道：「我願意，我願意成為劍閣的記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