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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符華

  「這裡是我的住所。」

  一道聲音自身後兀自傳來,林昊急忙回頭。

  竹屋木門從內被打開,緊接著一位書生模樣的男子緩緩走出,站在了林昊的眼前。

  男子高七尺有餘,白衣勝雪,手中拿著一把摺扇,劍眉星目,一副端莊的樣子;不過唯一的缺憾便是男人有著一頭雪白的長發用發簪挽住,可配上姣好的面容也頗為帥氣。

  「住所?」林昊瞪大了眼睛想瞧個仔細,居然是一個居住在石碑內的人。

  「這裡真的是你的住所?」

  男子沉吟片刻,經過林昊的提醒,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沉聲道:「曾經的。」

  「前輩,請問您是否看到一位身著紫衣的少女,她是我的同伴。」林昊語氣很急,滿臉通紅,「在下林昊,我們無意到此山中洞穴,如果多有打擾,還請不要怪罪。」

  聽完前面男子的解釋,林昊也是明白了他就是此地的主人,便趕忙澄清,希望不要留下什麼污點。

  「呵呵,世間有多少人想要得我真傳而不能,想入正殿尋找功法而不得,你卻只想著自己的女伴,看來她眼光確實不錯。」中年男子戲謔道,似乎在為少年不明所以感到惋惜。

  「啊,玄音不是的,先生知道她在哪嗎?」

  林昊有些語不擇亂,對於這麼直白的問題,內心感到十分的慌張,但其實內心深處又有些說不出的自得,被別人這樣曲解兩人的關係彷彿在炫耀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但還好少女不在這裡。

  不過雖然她很想和少女永遠在一起,但也清楚對於現在沒有踏上修行的自己來說,是不太可能的。

  其實在很久前,當林昊看著鞦韆上的少女,為她輕輕的推著鞦韆時便產生了莫名的情愫,當時便下定了決心要一直在身旁為她推鞦韆。

  因為少女並不在意他不能修行,和林昊在書上看到的什麼交友慎重、世人處世之道完全不相符,至少從沒嫌棄過他這些年來一直是沒有修為的凡人。

  現在見佳人失散,也終於將以前種種莫名的情愫轉化為了這股深到骨子裡的思念。

  「好了,你的那位同伴無事。」中年男子打趣完后看著林昊,「時間寶貴,不如容我介紹一下自己。」

  「前輩是?」林昊正視著白衣男子,終於步入了正事,知道著急解決不了問題,不如從面前的男子身上找到突破口。

  「符華。」白衣男子展開了摺扇,兩個十分古老的古體字映入了林昊的眼帘,但還是被認了出來。

  「日後有緣還會相見。」

  有緣還會再見?林昊走上前,繞過了符華,環顧四周,他可不想聽他這些沒用的介紹以及再次相見,他現在想的只是想儘快找到少女,然後有可能便再一起探尋這裡

  符華扭頭看著林昊的背影,收齊摺扇靠近林昊了一些,「你很不一般,不過,如今你看到的,只不過是當年流落此界時在此存下了的一縷神識罷了。」

  「神識?那是什麼東西?」林昊回過頭來,眉毛飛起顯得十分感興趣,不過對於太過高深修行,他卻還是處於一竅不通的階段。

  「難道萬年後的太古已經沒有符師了?否則為何對符師最大的依仗都不了解。」符華自上而下盯著林昊,想要從他的眼睛中看出個究竟。

  不知是心虛還是慚愧,林昊退後了一步,仔細地想了想回應道,「有的,不過應該很少了,我從家師的書上了解的。」

  林昊想到平日里師傅不允許自己修行,自己不知道神識也很正常。

  微風拂過,林昊身形突然一頓,語氣急促問道:「先生是萬年以前的人?太古又是哪裡?是大陸的名稱嗎?」

  他並不知道這片大陸發生過許多的變化,至少對面前男子所說的便不清楚。

  「原來如此,想必如今的這片世界之一還是未能復甦。」符華雙手握緊,長嘆了一口氣,「縱然六族血脈保留了下來,可七境化蒼終究是失敗了。」

  符華聲音有些低沉,配合上此時閉著的雙眼,彷彿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

  「先生在說什麼?」

  林昊有些疑惑了,這人難道是個瘋子?為什麼我一句話都聽不明白。

  符華睜開了眼,看向林昊,但旋即搖頭道:「算了,不談這些沒用的了。」

  可緊接著,又扭過頭來繼續道:「你想成為一名符師嗎?而且若尋古可期,有機緣便能成就大道。」

  「我願意。」林昊立刻點頭答應道,想都沒多想一下,畢竟到現在難得有了修行的方法。

  「你可聽仔細了,願意師承於我?」男子重複道,林昊的行為確實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

  「我不能聚集靈氣,所以若能有修行的方法,也想修符道來保護我能保護的人了。」

  林昊握緊了拳,但同時又想到了一些美好的事,嘴角忍不住的上揚,彷彿真有自己頂天立地的那一天。

  「只是先生為什麼要教我?」

  「你只是丹田毀壞、經脈受阻罷了,並非不能修行。」中年搖頭,「流著太古的血脈自然也要承受相應的懲罰。」

  「太古的血脈?先生是在說我嗎?」

  林昊有些不敢相信,師傅說過自己是當年在戰亂中救回的,怎麼和血脈扯上了關係?那太古血脈強大嗎?之前玄音曾提到過太古戰爭,和自己有關係嗎?

  思緒回歸,林昊定了定心神繼續問道:「可我為什麼會遭受懲罰?」

  「后臨周天逆轉,七境七族皆隕滅。」中年長聲嘆道,「若不是她。。。算了,是太古之不幸,亦是這片星域的不幸。。。」

  「不幸?」林昊很是費解,符華口中的她是指誰?

  「一,三,七境,一劍三生,獨立絕世。。。」

  他又開始自言自語了,對此林昊也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聽著。

  但似乎在講當年的戰爭失敗了,而後七個族和所謂的七境都不存在了;一想到自己也是符華所說的太古血脈,不禁有些傷感。

  只是星域是指什麼?大陸之外還有更大的世界嗎?

  可是既然都覆滅了,為何還要對留存下來的進行趕盡殺絕發動戰爭呢?否則自己現在可能有著父母的陪伴,回想起師傅說過的事,林昊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對著地面重鎚,眼睛通紅,憤怒至極。

  看到林昊這副模樣,中年男子有些憐憫,安慰道:「若是能登上山頂,自然會找到解決你經脈的辦法。」

  「辦法真的在山頂?」林昊神色突然間很是激動,「可先生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呢?」

  「我願意,而且我當作為下一個叛道者。」中年笑了,笑的很得意,甚至有些失態,「至於出去的方法,也在此間山的頂部。」

  你願意就能教我了,林昊很是無語。

  真是任性的大能,但最好再任性一些。

  不過林昊雖然腹誹,可這顯然是一件好事。

  「只是我不知道你資質是否適合修符道,而當年太古存在的符道幾乎完全來自天城、夢古,你既然。。。雖然姓林,血脈上遺留有太多的不確定。」符華嘆道,「但是既然你我有緣,到這裡還是應該給你一些東西,至於將來你是否真正的願意接受,還是要看你自己的。」

  男子說完,伸出手指向著林昊的額頭點去,而林昊根據書上的描述,知道這可能是大能在給自己指路便沒有動彈,閉上了雙眼接受著。

  嗤!

  彷彿烙印一般的聲音響起。

  光芒閃爍間,一陣陣劇痛傳遍林昊的腦海,林昊感到自己的腦海似乎在被別人硬塞進來什麼東西,整個身體也因此有點痛,但還是在咬牙堅持。

  林昊想動用精神力去緩解下腦海的劇痛,但剛一進入,便被一股狂暴到了極致的力量撕碎了,察覺到那顆莫名的光團的抵抗后,林昊便不嘗試了。

  儘管自己並不清楚面前男子的底細,但某種直覺告訴他可以相信下去。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呼,呼。」

  林昊喘著大氣忍受著。

  光芒慢慢的變為暗淡,此刻的林昊已經是滿頭大汗,但男子的身影也隨著光漸漸變得虛無。

  「先生你怎麼了?」看著即將消散的身影,林昊見狀有些焦急。

  在接受男子所說的傳承后,林昊動用了自己微弱的精神力查看了下,確實是有團光儲存在了識海內,依稀間似乎是張圖藏在其中,因此他可不想讓給予了自己好處的人就這樣沒了。

  「無妨,她那邊應該也已經好了;既然如此,這縷神識也算完成了任務。」中年仰天長笑,並拿出了一塊玉牌,「看你如此信任我,那便再給你一樣東西。」

  接過玉牌,林昊問道:「這是什麼?」

  「昔年故地重遊,封廢墟之遺留,也算是未成之業後繼有人。」

  「廢墟?遺留?」林昊不解。

  「至於玉牌,你日後自會發現它的用處,現在還是上山為好。」

  「這,如果上山真的能找到辦法嗎?還有一點,先生當初為什麼不定居在山頂呢?」

  林昊聽完符華的話后,雖然激動萬分,不知是因為能夠出去還是能夠修行才有了這種情緒,但自小抓野獸養成的謹慎讓他沒敢忘乎所以,能多問便多了解一些事情。

  「因為山頂有。。。算了,看你自己造化了,若是你有心,可來天城找我,神識想通,此意即我意。」

  中年轉過身,戀戀不捨的看了一圈四周,有花、有樹,故居無恙,可惜不能再次見到了。

  「天城是什麼地方?」再次提起這個詞,林昊終於是想了解個究竟。

  「符道聖地。」符華沒有回頭,「好了,我要走了,屋內有我當年修行所留下的東西,你可斟酌后帶走。至於正殿,現在的你可觀可不觀,而能闖進這裡是你的福氣,但山頂更是福澤深厚的地方,好生珍重。」

  話語間全然一副鼓動林昊上山的樣子,但為了某些事,即便符華不說,林昊也一定要上山的,因為自己要修行,要能夠保護自己所愛之人!

  「先生,之前。。。」

  正當林昊準備繼續問道時,男子卻突然打斷。

  「我知道你還想問什麼,之前的棋局是我所布置,你若不能理解即便能到達這裡也無用,更不可能得到山上的福澤了。」

  「天下皆白,唯你獨黑!記著,蒼山悲畫境,萬古逆。。。」

  話音未落,中年男子的身影慢慢的消散。

  「化生靈入萬古!切記!切記!!」

  漸漸地,迴音也慢慢的消散了,留下一句沒有說完的話供林昊猜測。

  「就這麼走了?」林昊有些無奈,給自己指明道路的恩人就這樣走了,好像很是匆忙;可這樣是不是有點太輕浮了,還是說這在他眼中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其實不然,只是如男子所說,時間珍貴,而林昊卻把時間浪費在了問問題上了。不過對於自己問出的問題,林昊還是收穫了許多。

  如此,林昊按照男子的囑託向著竹屋走去。

  推開房門,房間內零落有序的擺放著幾個柜子,其內放著一些書籍和藥瓶。

  林昊翻開書籍,裡面刻著許多各式各樣自己看不懂的符印,柜子最上方則有幾個小盒子,盒子上面寫著:納戒。

  原來這是存放納戒的盒子!林昊激動萬分。

  相較於納隙的不穩定以及大小受限於所造之人的修為,納戒顯然更為好用,而且穩定耐用,只是由於原材料的緣故而造價昂貴。

  「師傅說過修士要學會不滿足,玄音也說過氣運是自己得到的,這位先生走後放在這裡沒人看管也是可惜。」

  如此想著,林昊便拿起上面的幾個納戒,將柜子上的物品一溜煙全部存放在其中的一個之中,一個都沒有留下;甚至到了最後林昊還想著是不是要把這柜子也帶走畢竟是萬年前的,而且到現在都沒有損壞,其材質一定很好。

  確實,由雷火青木鑄造成的柜子的確很不平凡,若是能將之做成武器便更好了,大雨之天引雷電攻擊敵人不失為一種手段。

  可若真想要製成武器堅硬不易折斷,還需要添加些其他的成分,比如礦精。就這樣,帶著得到的納戒和書籍,林昊鄭重的對著床榻鞠了一躬,而後緩緩的退了出去合上房門。

  不過看著房間內空空如也的模樣,不知道符華知道後會作何感想,只是讓你斟酌著拿走,你卻這樣不知厚臉,有辱斯文,但也只能怪沒下過山的林昊太實在了。

  而另一邊,和林昊的情況一樣,少女也遇到了一個人,一個女子,一個彈琴的女子。

  「前輩的琴技已臻化境,晚輩佩服。」玄音細聲道,沒有抬頭,挑撥了兩下琴弦,正是之前得到的幻音琴。

  「能和前輩論琴是我的機緣,只是將我喚來,這琴聲之中真的是您想要告訴我的一切嗎?」

  「不要稱呼我為前輩了,你真的不和我一起走嗎?」女子紅唇輕抿,紅髮如楓,對著少女開口道。

  「無論在哪都是一種經歷,既然母親要這樣做,那我只能如此了。」少女微笑著認真地回答道,清脆的話語聽在人的心中猶如水落山澗般清爽。

  「哎,你和她都很執著,沁兒姐姐應該會體諒的。」女子笑了笑,很是溫柔,並沒有因為少女的拒絕而感到生氣,反倒是因此想起了些什麼心情很是愉悅。

  「姐姐嗎?」玄音看著對方的眼睛,想要尋找自己所想的答案。

  「嗯。」女子頷首,「不過家鄉離這裡太過遙遠了,而且東玄域的星宮路已經斷絕,你自己要保重;想要回去的時候便說出山海界,到時候即便是那些個界首也不敢有半分不敬。」

  說到這裡,女子神色很是孤傲,但看起來更像是上位者應有的尊容。

  「另外,你的那位同伴應該已經得到了東西,等會便去山頂吧。」

  緊接著遞出了一塊牌子,道:「拿著這塊玉牌,還有,如果它不聽話便使勁教訓。」竟然和男子給予林昊的具有一模一樣的材質,但細看則又有些不同之處。

  「這把琴也送給你了,是我掌握的傳承之一所在,之前刻下的琴譜只是幻音七奏的一部分,完整琴譜也被我放在了玉牌中;至於先前的那把寶琴,不如交給你師傅好了,畢竟她當初也曾來到過,只可惜去的是正殿。」

  「多謝。」少女接過手中的玉牌,緩緩地彎下潔白的脖頸點了點頭。

  「你呀,要知道這種靈獸在家鄉很多的,況且我並非外人。」女子摸了摸少女的頭。

  「多謝姑姑,可至少現在能幫助我和昊哥哥。」

  少女拱手抬起頭看著女子的眼睛,冷冰冰的回答道,此刻的狀態完全不能和以前那個活潑的玄音聯繫起來。

  「林昊嗎?原來如此,」看到玄音的模樣,女子感到有些心痛的同時又有些無可奈何,「可終歸是兩個世界。」

  「音兒,那你保重,我走了,待我回去一定把這個消息告訴沁兒姐姐。」

  片刻后,和茅屋的中年男子一樣,女子的身影消散在了空氣中,唯有留下青岩上的一把琴,琴身雲霧瀰漫,看的不真切。

  而看到這女子離去的身影,少女也是上前拿起了琴,看著手裡的玉牌,有些呆愣。

  一念三千界么?

  究竟要多高的修為才能施展呢?

  「母親嗎?」少女自言自語道,琴音隨心而起,思緒飄飛久遠,淚滴扑打扑打落下,終於是沒有忍住。

  之後,按照女子教授的方法,少女打開了出石碑的道路,而另一邊的林昊看到這突兀出現的模糊區域,猶豫了一會,本還在想先生是不是忘了告訴他出去方法的林昊亦是踏了進去。

  其實並不然,只怪當時裝的太過匆忙併沒有注意書籍上面描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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