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變故
「開!」
隨著台上老人的又一聲吼,有玄妙的光芒自祭壇飛出匯聚在玉盤之上。
玉盤上的錦緞緩緩滑落,一塊說圓不圓,說方不方,溫潤瑩白的物體出現在眾人的眼中。
它散發著微弱的光,而後被小心翼翼的放入早已經準備好的祭壇中。
原來這所謂的祖玉是一塊不規則的石塊。
雖不是玉石一般有著半透明的質地,但卻是通體晶瑩,看不出絲毫的雜質。
雖然形狀怪異,但還是頗為奇特的,更奇妙的是隱約間這塊物體正變換著形狀,像是有生命一般。
「祭!」
此時,跟隨白衣之人自飛舟上下來的兩幫黑衣僕人掀開了手上所託玉盤的綢緞,一把把短劍赫然出現在盤內,明亮的光澤透露出鋒利,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飛舟上下來的素衣青年上前,各自手持一把,並走向高台上圍成一圈,正當台下之人還在疑惑之時,青年們紛紛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瞬間,森紅的鮮血嘩嘩淌下,流入進高台祭壇中心凹下的槽中,不一會便形成了一個規模不小的血海。
台下的人群一頭霧水,震驚萬分,不禁心道:「這是自殘嗎?」
「歸位!」
話音剛落,元應仙亦同時手起刀落劃破了他的手腕。
流出的鮮血緩緩飛入坑中,只一瞬間,壇中的血海便沸騰了起來。
高台下,有看出門道的人議論道:「這便是元族的血脈凈化之法么?藏一族氣運於祖玉中,不愧為上族!」
「上族自然非一般人所能揣摩,但接著會有更為奇妙的事情發生。」有元族旁系族人在一旁解釋道。
「難道還有後續?」
原本以為祭煉祖物已經很難有大族能做到的修士再次被驚到了。
「傳聞這些參與大典的元族嫡系會得到不同程度的血脈反饋,說不定會有人因此突破,進入更高的領域。而且元帝當初能輕易踏仙,據說同境界難覓敵手都是因為血脈得償此石的緣故。」
踏仙,對眾多修士來說,是一個飄渺的境界,唯有少部分碾壓同輩人的天才才能達到那個境界。
一朝踏仙,千年永存,亦被稱為千年仙。
可即便是只有千年時光可得,人們也要拼盡全力以求達到那個境界。
隨著時間的推移,高台之上血池的池面開始了緩慢的下降。
「快看,血池裡的血被吸光了。」
咕,咕。
幾盡聲響,隨著血池中鮮血被繼續吸收,高台上的其他人也很快發生了變化。
一道,兩道,瞬間有著數不清的光芒自祭壇邊發出,只一會便佔據了祭壇上空所有空間。
「那元應仙身上有紫光閃爍,難不成要通靈了?可他還很年輕啊,這樣豈不是也有可能成為這一代最年輕入先天境界的人之一。」
有眼尖的修士,根據自己的經驗對面前的景象做出了推測。
「沒錯,不過對於元族來說這是通元,可能是再通一元;而且其他元族子弟身上也有亮光,雖然不是如紫光那麼強烈,也很有可能是突破了小境界,莫非是天要護佑元族?」
。。。。。。
「哈哈,應仙這孩子果真有成仙的資質,元跋,你生了個好兒子啊。」
一道聲音傳來,又一座飛舟降臨,並依次走下了許多發須斑白的老人,而剛才的說話者正是最前方的老人。
「多謝大長老誇獎,幸得家族教導有方!」
高台上的元族族長連忙回應,雖然自己也很滿意眼前的局面,但並未得意,不敢對眼前這位老者有絲毫的怠慢。
畢竟對元族而言,如果說族長是明面上的族中事務決策者,那大長老就是暗地裡的操控人,無論是資歷還是實力都不容任何一位元族之人對他有絲毫的不尊,而成為大長老的人又無一例外都是些德高望重之人。
因此,面對面前的老人元跋並不敢像對羽族甚至長老一樣擺出一丁點的架勢。
「禮畢,慶武開始。」
隨著高台上的第三聲吼,台下的修士也早已按捺不住了。
高台上被稱作『祖玉』的寶物也漸漸的從池中升起,經歷了池壇血海的洗禮顯得很是光艷,通體散發著淺紅的光芒。
嗖,嗖,嗖。
幾道光從祖玉中射出向著四面八方飛去,而後又分成了無數道細小的微光,一道又一道的進入了台下許多修士的體內。
與此同時,祭壇遠方的天空中的雲霧、黃沙散去后出現了一座座懸空的亭台,或大或小,巍峨壯麗。
目光所及的最高處,距離地面數萬里之遙的天際,一座天宮隱於雲海,不時有著莫名的光暈出現,神秘異常。
「為什麼我的身體有些熱?」
身體被動的吸收了光芒后,一些初到此處的修士不明所以,但還是察覺到身體有些不一樣,渾身的靈力自覺的在澎湃,百骸如同蘊藏了無盡的能量隨時都要爆發。
「今日為我元族大典,多謝諸位遠道而來,一些薄禮不成謝意。」元族大長老笑著解釋。
原來如此!
高台下有修士高呼道:「願為元族赴湯蹈火!」
其他修士見狀也急忙高呼,一時間原本平靜的大典瞬間人聲鼎沸,群情激動。
元族大長老見狀,原本昏沉的眼光又明亮了幾分,捋著鬍子,嘴角含笑,不掩心中之情,顯然很是滿意現在的情況。
祭祀老者看了一眼元跋,後者微微點頭,而後大聲道:「凡有意入元族修士皆可登空閣,層級越高所得元族之賞賜越豐富,非嫡系族人可入族譜,與嫡系享同等修行資源。」
登空閣,取登天之意,閣層越高,離天宮越近,而登頂之人無疑是意味著踏天宮之人,是天賦和實力的體現,更是意味著日後有可能踏仙宮。
當然,最為重要的一點,能得到宮令!
因此,不為其他事,元族所統轄地區的才俊一定要來一試。
聽完老者的話語,台下又一次激動了起來,周圍氣氛更上一層樓,大族確實非凡!
「元族好手筆!還是依靠著一些小恩小惠就能收攏人心。」
不同於周圍的一片喝彩,一道不合時宜的話語傳出,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和周圍的氣氛不相融合,很是冰冷。
雖然聲音只有一瞬間,但幾乎周圍的所有人都聽了個仔細,可當人們回頭望去的時候卻沒有人出言指責,同樣是惹不起的人。
正當眾多的修士正在思量選取哪座高台之時,一道清脆的裂痕聲自祭壇上響起,波動一瞬間傳遍了四面八方。
高台下原本氣氛活躍的人群瞬間啞然,四周再次歸於沉寂
「怎麼回事?難不成所謂的祖玉也能壞?」許多修士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互相看著對方做詢問狀。
「祖玉壞還是小事,重要的是祭祖上出現這種事,真是丟上族的臉面呢。」
「真可惜,就是不知道是什麼壞了元族的氣運。」
剛開始議論紛紛的羽族又開始了,臉色略顯嘲諷,其他修士聽到后一陣汗顏,這矛盾確實太大了呢。
但最初的兩族並非這樣的,相反,還很親近。
幾個呼吸間,大典人群涌動,身著綉著『元』字盔甲的人紛紛靠向了羽族,或手持長槍,或手拿利劍,一進一退間圍攏了起來,正是原本維護大典秩序的衛隊,似乎只待族長的命令便要一擁而上,羈押這些不速之客。
畢竟同是上族不敢下殺手,而周圍的其他修士見狀也急忙和羽族的人拉開了距離。
片刻過後,原本擠滿了人的地方變得空蕩蕩的,只有羽族眾人和圍在外圍的元衛軍在內。
羽族眾人見狀也未閑著,紛紛拿出了武器,針鋒相對!
烈陽當空,盔甲上暗金色澤烏壓壓一片顯得分外刺眼,同時,羽族眾人法寶散發出的瑩白之光同樣不可忽視。
終於,被圍困的羽族人群中書生面相之人收起了摺扇,緩緩開口道:「這便是元族的待客之道嗎?本是事實又何必如此掩飾。」
書生的聲音聽起來溫文爾雅,雖然一句質問顯得很普通,但確實並非無端之言。
外圍的元衛軍聽聞后回頭看向人群中的一位老者,見其並未表示后也沒有退卻,雙方頓時對峙在了一起,氣氛瞬間冰冷到了極點。
黑光閃爍間,圍在外圍的元族之人又是法寶祭出,散出的能量漸漸地組成一張大網,慢慢的向著羽族包圍而去。
羽族眾人見狀急忙上前將書生護在了內部,同樣祭出法寶,青鸞啼鳴聲響徹雲霄,一道綠色光罩瞬間覆蓋羽族眾人。
書生再次看了眼祭壇,隨即搖了搖頭顯得很是無奈,只得後退。
這群傢伙,回去之後這個月的靈儲減半!
······
噌!
有藍光突然自黃沙內飛出劃破長空,一桿通體碧藍槍纓雪白的長槍徑直立在了羽族眾人面前。
咔!咔!
槍尖散發出強烈的氣場波動震碎了黑光,止住了原本正前行的元衛軍的腳步。
一人身臨白鳳之上瞬息而至,立在了羽族眾人的最前方,素手一轉槍臨身側。
「七叔叔!」
原本被羽族眾人護在內圈的溫雅書生看到后,沒有理會四周的槍劍,急忙上前。
正當周圍的元族之人準備攔截之時,白鳳之上男子一個眼神傳來,眾人身體瞬間如墜冰窖不能動彈。
其他羽族之人見狀,大嘆一口氣的同時神情舒緩了許多。
「元跋兄,好久不見了。」
白鳳之上,白衣男子面容俊逸開口打著招呼,但表情略顯懶散,。
「羽朝!怎麼有閑心來我元族大典!」
元跋看了眼白鳳上的人,臉色無常,看不出一點喜怒。
白衣男子輕聲笑了笑,既不同意也不否認:「順帶路過,不請自來還望見諒。」
「七叔叔,你怎麼會來這裡呢?」
男子一旁,書生面相的羽族之人聲音清脆,用只有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細聲問道,但聲音雖小聽起來卻並不是一個書生應有的聲音,應該說並非一個男子的聲音。
「你還說呢,若不是為了找你那書的下半部分我也不會跑遍整個大陸了,碰巧這元都來者甚多才來看看,不過翎兒怎麼又想起男裝了呢?」羽朝傳音道,同時伸出手捏了捏書生相羽族之人的臉蛋。
「啊,這個。。。」
被稱為翎兒的人低下了頭,被戳穿后臉色紅紅的,果然並非男子,怪不得舉手投足間美的有些妖異,想必褪去男裝后一定是美麗異常。
教訓完羽翎,羽朝回過頭來看向前方,對著元跋喊道:「南方碎玉,應該是南域所在,可惜不在東川,想來以元族的氣度應該不會阻攔在場之人離去,還是早做正確的打算!」
話語傳達出的意思雖然很是明確,但羽朝還是特意在南域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不勞費心!」元跋轉過身去沉聲擺手。
「哦,既如此,那我便先帶族人離去了。」
羽朝對著祭壇方向的眾人微微拱手,接著揮手指向羽族眾人的光罩就要收入鳥背上帶走。
「哼!」
一股股混沌氣流席捲四方,天地瞬間失色,元跋上前一踏步,氣息澎湃祭壇周圍,果然是踏仙境!
見狀,對面白鳳之上羽朝也立刻將氣息隨之散出,冰藍色的槍尖變得無暇,攪動了四周的空間形成雪白的亂流,竟然也是踏仙境!
但看樣子,似乎元跋的氣息更為濃烈一些。
踏仙,了解的仙境本源越多,踏仙宮后舉手投足間所能動用的仙源便也越多,從而發揮出的威力也越大,對天地產生的影響便也越大!
風雲變幻間,混沌與冰藍各佔據了半邊的天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沒有絲毫的停頓,兩股截然不同的氣息便開始了相互吞噬,而天空也因能量的外泄出現出了一個個巨大的黑洞。
山河震顫,蒼穹變色!
大典之上,人群頓時驚慌失措,很是意外這直截了當的碰撞,不敢出言,但更多的則是擔憂自身現在的狀況,一旦雙方真的大打出手可就危及他人了。
若從混沌中脫身而來,黑色的氣流擁有著無盡的吞噬之力與破壞之力向前壓去,以至於成百上千空間裂縫出現在了祭壇方圓千里之內。
而對面,冰藍色的氣流同樣不可小覷,裹挾著無盡的槍意以及冰藍到極致的寒意,也僅僅如此直直的沖向了對面的元跋。
風暴瞬間降臨,周遭的山脈又開始了劇烈的晃動。
有無盡的光流從周遭九條山脈中飛出聚集在一起,剎那便將二人與下方的祭壇分離。
其餘眾人見狀,也急忙祭出法寶撐起了自己的保護罩。
「這便是踏仙境的交鋒?」
有修士面如死灰,肌體布滿了血痕,看著滿地的法寶碎片,眼神充滿了絕望,一旦這二人真的戰起來,最先遭殃的肯定是自己這些修為低下的散修。
嘭!
一掌!
電光火石之間,分別帶著黑色與藍色的氣息的巨大掌印徑直碰撞在了一起,空間破裂,緊接著各自彈回,兩人站立在原地都沒有動作。
「元跋,你這是何必,若我想走便能隨時離去!而且這裡還有這麼多元族子弟!」
羽朝神色如常,目光淡然,似乎是在勸解,但聽語氣更像是一種威脅,彷彿若是願意一念之間自己便能誅殺下面之人。
儘管剛才的對碰自己佔據了上風,但被威脅后,元跋還是怒道:「這是我元族祖地!」。
「我自然知道,可你也不要忘了。」
羽朝伸出右手,纖細的手指張開,一片黑色的羽毛浮現在掌心。
「莫以為元羽軍便是結束!」
看到黑羽,祭壇上方的眾多元族老者不由得一驚。
元跋皺眉,收攏了掌心的氣息,目光陰晴不定,而後扭頭看向了站在祭壇上的眾多長老,隨即沉聲道:「今日大典就此結束,典禮改變,想入我族的修士可以留下,不願意者可隨天舟離去。」
祭壇上,元族大長老神色如故,周身繚繞著灰暗的氣息,回頭看了眼祭壇嘆了口氣。
「羽族的各位,想必早已想好退去之法。」
「恕不遠送!」
一道輕喝傳遍四周,對於羽族今日的態度,元跋也終於是忍不住了,擺了擺衣袖。
雖然很是無奈,但黑羽顯然並非凡物。
其他各族的來人聽到后,知道這裡不是久留之地,便急忙拉著自己的族人前去乘坐飛舟,陸陸續續的離開元山。
「七叔叔,那我們也走吧。」
高空之中的白鳳上,羽朝身旁書生裝的羽翎擦拭了一下臉龐上不知何時出現的淚珠,但還拉著他的手語氣甜甜說道。
「嗯,讓羽顏他們借道涇州的人回去,你隨我去趟南域。」
「南域?為什麼?」
羽翎搖頭表示不太情願,臉色充滿了疑惑。
本來只是外出來看看元族的傑齣子弟都什麼情況,現在卻還要再去其他地方遊歷一番,好想念小朵呢。
「靈山要開啟了。」羽朝話音平靜。
可聲音雖小,但這六個字所蘊含的信息對於一旁的羽翎來說無疑是巨大的。
「靈山?是真的?」
羽翎有些驚訝,靈山作為秘境,她也一定是要前去歷練一番的,而且作為屈指可數的大秘境,竟然就這樣要開啟了。
眼睛轉了又轉,羽翎回過神來正色道:「只是七叔叔你為何很在意?」
見狀,一旁的羽朝無奈的彈了下她的額頭道:「就知道你還沒玩夠,我已經告訴過大哥了,你看這是什麼?」
羽朝手掌一轉,從腰間的袋子內掏出了一個蓋著黑布的物什。
「真的?」羽翎雙眼炯炯有神,顯得有些不可思議,同時迅速接過他手中的籠子。
掀開黑布,一個頭頂有著三色翎羽的藍色鳥兒正在籠子中靜靜的盯著少女的眼睛,不似鳳雀,不比金烏,然而就是這樣一隻鳥兒卻很受她的喜愛。
「小朵!」
羽翎聲音激動,同時急忙打開籠子將其擁入自己的懷中。
不知是久別重逢過於思念還是被弄疼了,藍色的鳥兒輕輕的啄了下少女的手腕,一種莫名的氣息就此在少女和藍鳥之間產生。
見羽翎如此,羽朝也是很滿意,終究還是我羽家的小鳳凰,眼神充滿了溺愛。
可握著黑羽又想到了什麼,不由得回頭看去,眼中鋒焰畢露。
轉過身來,羽朝平復了下心情。
「三哥已經在南域等我們了,這次還是由你四叔帶領族人外出歷練。」
「啊,又是四叔叔,三叔叔也在嗎?不過平日里好像很難見到他呢。」
羽翎邊撫摸懷中的小朵邊答道,但注意力很顯然全在懷中的鳥兒身上了。
「你這姑娘,要知道你兩位叔叔也很疼你的,不過這次你可以自行選擇靈土進入。」
羽朝輕輕的敲了敲羽翎的腦袋,似乎是吃痛,羽翎抱著小朵急忙躲開吐著舌頭道:「哎呀,知道了。三叔叔一直在南域遊歷,不過七叔叔是怎麼知道靈山要開啟了呢?」
「因為大衍。」
羽朝看著天空道,眼神顯得很是惆悵。
「大衍星辰術從來都沒有失敗過呢。」
不知是欣喜還是其他情緒,羽朝又看向了羽翎,羽翎卻是低下了頭。
「那一族的人也要去嗎?」羽翎低聲道,聽聲音看不出悲喜,但是仍能感覺有些迷茫。
「嗯。。。不過作為我羽家的靈語者,我們小鳳凰的事還是要自己做主呢,將來我一定站你這邊。」羽朝摸著她的頭安慰著她道。
靈語者,強大而神秘的修行群體,修行方式各異,沒有太多的記載,但每逢盛世,總會有那麼幾個嶄露頭角的人是屬於這個行列的。
「靈山終歸要開啟的,元族的那塊血石不過是映兆之一罷了。」羽朝默嘆。
沉寂了許久終於是要開始了嗎?只是根據大衍的規律,翎兒又會遇到什麼呢?再次看了看身旁,臉色又是很惆悵。
待參加大典的各族修士走後,沉默許久的元跋終於又一次發話了,只是這次語氣不如以往平靜。
「召集所有宗族嫡系來此血祭!」
「元族外系所有輪脈以上者速速前去元羽軍所在聽候差遣,想入我族者前去藏兵山領取兵器,此戰參與者皆可得元山、天材享用,無論勝負!」
只是面對著自己看來近乎荒廢的南域,儘管是我族發起的戰爭,有集兩家之長的元羽軍的元族會輸嗎?元跋獰笑,顯得胸有成竹。
留下的修士也打好了同樣的算盤,既然元族要送兵器而且應該不會太差,為什麼不順水推舟先加入元羽軍呢?
「今日必誅膽敢壞事者!」
眾人高呼,十分亢奮,絲毫沒有戰爭爆發后可能面臨生死的緊迫感!
如此看來,果真如羽族所言是有人壞了元族的氣運。
至於元跋為什麼要輪脈以上的修士,一是為了保留自己族群的活力,免得真有極小的可能發生不可預料的後果;二則是輪脈以下的修士包括處於輪脈境的對於道的理解不夠透徹,不能熟練的動用天地能量,簡言之是沒有太大的戰鬥力。
數個時辰前,南域。
「昊昊,你跑快點,追到我會有獎勵的。」
「快,快。。。跑,好。。。」
聽聞林昊這頗為順從的應答,不禁樂壞了前方正在奔行的少女。竟然都不問獎勵,還是原來獃獃的林昊。
她這樣想著,全然不知危險將近。
在到達山頂后,少女終於停下了腳步。
回頭看去,相隔有段距離的林昊仍在全速奔跑。
但是看著衝來的他,不知所措的少女有些木楞,以為是他過於興奮並沒有選擇躲閃。
啪的一聲,二人應聲倒地。
相對於林昊的身高,由於所處位置比他高導致兩人撞了一個滿懷。
搖了搖頭的林昊緩過身子,動彈了下手,感覺一股寒意后連忙向少女看去。
他的一隻手正搭在玄音的肩頭,而另一隻手卻是。。。林昊便急忙挪開了雙手。
「我不是故意的,快跑,好大一隻熊。」林昊充滿歉意的解釋道。
「那你還要這樣多久?還不起來!」
看到他幾乎是呆住了一般,少女有些生氣了,鼓著腮,不過還是沒有計較林昊剛才魯莽的行為。
「而且一頭靈獸又能算得了什麼。」
「這。。。」林昊有些欲言又止。
危險嗎?可是他答應過師傅不能讓二人遭受任何風險的。
而且玄音的身體真的可以嗎?
相較於剛才棉柔的感受,此刻的林昊雖然思考的同時還想在腦海里回味一下那種神奇的觸感,但出於本能突然感到後背一陣發涼便急忙拉著少女俯下身鑽入草叢中。
「噓,後面有一群巨靈熊。」林昊靠近身邊的少女俯耳小聲說道。
似乎是在驗證他所言非虛,不遠處也立刻傳來了一陣吼叫。
呼!呼呼!!!
這下少女也是呆住了,雖然她早已開闢脈絡進入了輪脈,但真要說起來,和黃階大成的靈熊比起來還是有些差距的,一隻尚難應對,更何況是好幾個,甚至有可能是一整個族群,因此便默默地呆在了狹小的樹叢中。
「這些巨靈熊應該是被我們烤雪魄精時的味道吸引過來的,但是我選的地方明明是在下風之地。」
林昊撓了撓頭,有些不解,沒想到自己也有一天會被靈獸埋伏到。
由於雪魄精常見,作為林中霸主般的存在,平日里也免不了要抓上幾隻打打牙祭,至於為什麼能找到二人恐怕只有這些熊自己才清楚了。
「只要我們呆在這裡,短時間內它們應該是找不到的。」
看著少女慌張的神色,儘管面前的佳人已入輪脈境,儘管自己沒有絲毫的修為,但本能提醒著他此刻應該安慰著不堪一握的身軀,也應該由他來解決面前的麻煩。
看了看四周,思慮片刻后,林昊雙眼一亮接著道:「看到前面的那個山洞了嗎?待會等熊轉身我們就直接衝進去,然後你就震落那塊洞頂的大石頭。」
「山洞?哪裡有山洞?」
少女回頭順著林昊的目光看了看,一頭霧水,全然不知道林昊所說的山洞在哪裡。
「難道不是嗎?而且那塊石頭上還有字的,好像是劍冢兩個字。」
「哼,佔了本小姐便宜還騙人,你真是學壞了。」少女很是生氣,秀眉微蹙。
「不不不,我沒有。」林昊揉了揉眼又仔細看了一遍,有些不解,感覺很委屈,「等下抓著我的手好嗎?我們一起衝進去。」
看著前方,林昊目光堅定,並拉著她的身體靠近了些。
「嗯」
少女閉上了眼,嬌羞地點了點頭。
嘭。
一聲輕響傳出,兩人頭皮相撞。
「你!」
少女很是氣憤,本來很好的心情全都沒有了,但同時也盡量在壓制心中的火氣,絲若蚊蠅的聲音卻有力的撞擊到了少年的頭腦,使得對面前的佳人也不敢再做什麼。
面對著這種情況,林昊感到有些無可奈何,該如何解釋呢?只是像讓二人靠近以一點,但似乎用力過猛了。
日落西斜,似乎是感到了乏味,後面的熊見長時間不見追尋的獵物便轉身彷彿要離去。而同時,又不停的用餘光掃過面前的空地。
「走!」
「吼,吼!!!」
趁著靈熊轉移目光的間隙,林昊說著便拉起少女的手向前方奔去,並沒有理會熊的回頭以及咆哮。
「轟!轟轟!!」
一聲巨響,在拉近了兩者的距離后,一頭巨靈熊直接跳了起來,舉起巨掌對著二人便是拍去。
感覺後背一涼,林昊急忙抽出前面折好的木棍,直直的對著熊掌擋去。
咔!
剛一觸碰,僅僅只堅持了一息不到,木棍便應聲而斷!
林昊見狀急忙丟掉木棍。
緊接著,又是掏出背後平日採藥用到的葯鐮刀。
鐮刀刀柄很長,並非一般的採藥鐮刀。林昊雙手握緊鐮刀,刀刃走弧形,左右旋轉直直的對著熊身而去。
錚!
鋒利的熊爪狠狠的劃過刀面,火光四濺!
雖然葯鐮刀沒有折斷,但林昊的身體卻還是被這股力拍飛到了遠處。
一陣又一陣的劇痛傳來,此時林昊握著的雙手卻是止不住的顫抖著,虎口微裂。
好險!林昊暗道,黃階大成的靈獸果然不凡,而且碰上的還是以力大著稱的巨靈熊,並非那些個弱小的雪魄精可比,不過還好挺了過來!
「昊哥哥。」
少女看到林昊手上滲出的鮮血很是心急,急忙跑了過去,取出一把纖細的紫劍,擋在了靈獸和林昊之間。
「玄音,不要!」林昊急忙站起,對著少女喊道,「快進去!」
此時,少女雖然不解,但還是甩出一朵劍花阻擋了靈獸前進的步伐,連忙跑到林昊的身邊,「進去?進哪裡?」
林昊看了看玄音,又扭頭看了看身後的「洞穴」,一把抓住她的手便是向著峭壁衝去。
「喂,你該不會真要拉著本小姐撞牆吧,不對,是山!」
「玄音,相信我,那裡真的有個洞穴的,可能那群熊也看不見,但我真的看見了。」林昊握緊了手中的柔荑。
「你,你竟然說本小姐是熊!」少女有些不滿,然而這次他卻沒有理會。
「抓緊了,這應該就是師傅口中說過的那個洞穴了。」
「啊!」
眼見離『洞穴』越來越近,少女禁不住害怕了起來,而這一聲也加快了後面追尋的步伐。
啵,啵。
彷彿一層薄膜被刺破的聲音響起,但隨即又很快的消失。
一頓錯愕過後,二人終於睜開了眼。
兩人完好無損的站在一個巨大的洞窟內,沒有頭破血流,有的只是洞頂水滴落在石板上襯托出的無聲的寂靜。
漆黑的石壁,以及空氣中的潮濕都在提醒二人來到了新的地方,並且脫離了危險。
石洞外面,初具靈智的熊看著消失的兩人亦是短暫地愣住了。
怎麼可能突然消失了?
但同時卻是極具耐心的等在了那裡,時而用爪子拍打石壁,沒有離去。認定了剛才的獵物只是再次藏了起來,一定會出現的。事實確實如此,但再次出現卻是后話了。
元族,祖地之中。
「所有嫡系一同血祭,其他人啟動大陣,任何膽敢靠近者立即誅殺。」
天空之上,烏雲密布,不斷的有光線從附近的山脈中射出,而後匯聚在一處,形成如劍般鋒利的奇異形狀,一散一和間散發出無窮的能量壓垮了空間,形成一片片滿是混沌的區域。
漸漸地,隨著吸收的血液越來越多,「祖玉」變得血紅,此時已經有一些年幼的嫡系支撐不住了。
終於,「祖玉」又再次散發光芒。
緊接著兩道強光直衝天際,但突然間停了下來。
黑色的氣流自大陣飛下籠罩住光芒,漸漸地,兩個大字就此形成。
「靈山?」
看到光芒聚成的兩個大字,眾人不禁有些費解。
緊接著,光芒再次流轉,原本成型的字體突然消散。
正當所有人都不解的時候,又是黑色的氣流自大陣飛下籠罩住光芒。
猛然間,在場的所有人不禁一頓驚愕,而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怎麼回事?」
「這怎麼可能?那已經是上萬年前的人了!」
有修士一陣后怕,看來這資源還是不好拿到,突然覺得手中的神兵有些不夠鋒利,能退貨嗎?
「哼,即便是又如何,只不過是過去!」
看到黑光裹挾下形成的大字,元跋臉色同樣陰晴不定,握緊雙手,骨頭錚錚作響顯得很是無奈。
雖然元族歷史上沒有明確的敵對,但是早已經消失的怎麼可能還在!況且老祖說過,這是不可能的!而且如今這天是護佑我元族的天!
「嫡系隨我繼續在此血祭修補,其他人等前往南域,不得放過該處一人!」
這時,從血祭隊列里抽身而出的元應仙慢慢地走了上來,對著元帝說道:「父親,為什麼不用那個?」
「不可,十六年前攔截那道星光已經耗費了太多的元力,現在又再次受損;應仙,這次你一同前去當作歷練,不過是一個消失了的人罷了。」
「是。」
唰,唰。
四周不斷的響起破空的聲音,一群修士浩浩蕩蕩的向南域趕去。
真如羽族羽朝所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