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約定
是啊，自己的邏輯……
我是一個有錢有權的富二代，那我跟普通人的反應就應該不一樣！
陰霾越想越懊惱，因為那天他在告知丁溫『鄭宮陽自殺消息』時是驚慌的反應，而且更為矛盾的是他後面還安慰丁溫，說一切並無大礙，他能通過關係處理好。
所以，他既然能把跟丁溫跟鄭宮陽接觸過的消息壓下去，又為什麼一副驚慌的反應呢？
確實，普通人的正常反應是驚慌，畢竟是跟丁溫有關，但關鍵在於他陰霾並不是一個普通人。
他的反應，他的話，跟自己的身份不搭，前後矛盾。
丁溫之前舉出的例子，問的那些問題不是空穴來風，而是有隱喻。
正常人殺人會感到極度的驚慌和害怕，但某些人殺人卻並不會這樣，因此陰霾的邏輯鏈在設定上就是有問題的！
當然，也不能說是設定問題，而是無法達到完善。
大的層面看不出來，但在一些小的細節上卻暴露無遺。
正如丁溫口中說的，機器可以大概模擬人類的一些行為、習慣，但在於複雜的大腦上，它們永遠都無法百分百模擬。
不，是根本不可能模擬！
不過，正因如此，陰霾才會出現在這，以一個富二代老闆的身份跟丁溫坐在一起。
眼下他的心思早已不在交易江瞳的身上了，而是全在丁溫。
對方雖然沒挑明，但也跟挑明差不多了，他想幹什麼？是在此撕破臉皮還是……
陰霾不得不陷入思考。
丁溫並不知道，他此時非常害怕，害怕到身體已經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怎麼辦，怎麼辦，它們都沒出錯，唯獨我這邊出了問題……
他知道，丁溫已經猜到它機器人的身份，不過它這個機器人跟其他的不一樣，已經非常趨向於真實的人類了，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具備了一定自主思考的能力。
複雜的思考能力它目前無法還掌握，但做到與人正常聊天基本不會被看出來了，可說到底，它終究不是真人，所以它根本無法判斷出丁溫說這些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他明明已經發現了端倪，為什麼不直接挑明？
『潛台詞』陰霾可以理解，難度不高，但忍著不說是陰霾萬萬不能理解的。
人可以隱藏自己的情緒，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難過的時候他可以笑，遇到開心的事時也可以做到面無表情，這種『自我矛盾』的邏輯在機器人的設定中並沒有。
所以陰霾才會給丁溫的機器人保鏢做了升級，準備開始它的計劃，因為丁溫從來都不表態，它還以為對方一直都沒發現。
可讓它驚慌的是，丁溫其實早就在懷疑他了，只是隱藏的很好，沒有在明面上表達出來。
這件事並不難，除了懵懂的小孩子，是個人都可以做到，但唯獨機器人不行。
見陰霾臉色難看，丁溫的表情依然還是平淡，在他計劃說這些話之前，他已經考慮過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了。
他繼續往下說，也必須往下說，不然陰霾大概率會忍不住，當場挑明。
丁溫可不希望兩人站在明面上說，真要到那種程度，他感覺會發生一些很了不得的事。
也是……對他非常危險的事！
「交易江瞳是可行的，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過你要明確一個概念，人們喜歡支持的是江瞳，而不是天宮，他們並不會抵制江瞳換隊，更不會有很多的抗議聲。當然，前提是得滿足我前面說過的幾個前置條件。」
嗯？他還在聊江瞳，沒有聊自己？
陰霾愈發的迷茫起來。
這就是人類么，就算是心底清楚的不行，也故意裝不知道。
果然，人還是太複雜了。
不過這樣也好，陰霾的恐懼之意逐漸退去，慢慢的恢復成了丁溫認識中的那個人。
現在，該聊正事了。
「真的可行嗎……」他猶豫著，看著丁溫充滿信心的眼神，一時間沒敢繼續說下去。
「沒那麼難，你相信我，按照我說的來，就一定沒問題！」
陰霾道：「嗯，那你說。」
「首先，我們必須拿到兩個名額中的一個，最好是拿到第一，這是提升我們隊伍吸引力的一環；其次，天宮的成績不能太好，我的預測是不能讓他們進前十，這樣會降低江瞳對天宮的期待；最後么，當然是靠你和我了，我一定要表現的比前面比賽更為驚艷，讓江瞳意識到，即便是到了世界賽的舞台，我也是一個值得投資的人，只要完成這幾件事，你就可以收尾聯繫她了。」
「聽起來好像不難啊。」陰霾沉吟著，似是心動了。
如果能把江瞳交易，收益最大的其實不是丁溫，而是它。
隊伍有好的成績，能直接關係到它日後的發展，以及……它在同類中的地位如何！
以前是它不敢，它害怕『交易某些人』會出現不可控的局面，導致七區的聯賽出現混亂，但現在看來，好像並沒什麼壞的影響，它已經被丁溫說通了。
從另一種角度來說，丁溫是在教它，教它學習一些設定中沒有的東西。
「要不，我再把吳沾交易過來吧。」想著，它躍躍欲試的說出了一句讓丁溫很無語的話，意思是既然要組銀河戰艦，那乾脆一點好了，直接把每個位置最強的選手都給拉過來。
「不可能的，你在想什麼啊。」丁溫無奈的道：「你忘了我說過的話嗎……理由，邏輯！」
「有邏輯，才有理由行事。吳沾在五行待得好好的，而且大概率能拿到一個名額，我實在想不出是什麼樣的邏輯，才能有理由讓他換隊。」
「額……抱歉，是我太心急了。」從陰霾的表情來看，它似乎比丁溫更想拿到一個好的成績，除了不甘心外，臉上還帶著些許的急躁。
「果然不愧是類人級別非常高的機器人，光是這些表情的豐富程度，細微的變化，就已經看不出它是個AI了。」丁溫暗自感慨著。
不過從陰霾的話中，丁溫也能確定自己的猜想，它的許可權很高，不考慮邏輯因素的情況下，它甚至有手段交易到七區聯賽中的所有選手。
它之前不敢動江瞳，是害怕打破隊伍之間的平衡，出現不可控的局面。丁溫有理由相信，如果不考慮制衡，一支全員sss實力的隊伍都有可能誕生。
說到底，它比丁溫更渴望得到一個好的成績，這也是丁溫從來不害怕它會害自己的原因。
在目的上，他們都是一致的，所以丁溫才會選擇這麼一個時間節點，提前提出了交易的想法。
「好，那就這麼辦了！」陰霾最終拍板決定，跟丁溫約定道：「只要你能拿到名額，並且天宮戰績很***賽打完，我就著手交易的事。至於錢的事，嗯……我會再想想辦法。」
這句話說的丁溫心中一動：想辦法？以陰霾的身份，它還需要擔心錢的問題？
看來它的權力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高啊。
正想著，陰霾似是察覺到了他的疑惑，可能丁溫讓它學到了一些東西、投桃報李的緣故，於是它意味深長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很吃驚對嗎，但你別忘了，這是一個人與AI共存的年代，也是一個……處於正常運轉中的世界。」